也許是看我身上帶着傷,孟婆竟沒有為難我,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就讓我回座位了。
我坐到尹美蘭身旁,累的氣喘籲籲。
尹美蘭把書遞給我,低聲說,“孟婆今天心情不錯,算你走運。
”
我笑笑,“謝謝你打電話給我,要不今天我肯定翹課。
”
“跟我客氣個屁,”尹美蘭挑挑眉,笑得暧昧,“老實交代,你昨晚跟誰在一起?
”
昨晚我跟屍體在一起。
實話肯定不能說,我随口扯了個謊,“我去隔壁美院了。
”
我有幾個高中同學考上了隔壁美院,因為是老鄉,所以我們經常在一起玩。
尹美蘭也知道這件事,我以為這麼說,她就不會再追問了。
結果,她眼睛一瞪,滿眼八卦的問我,“你跟你男神睡了?
”
她口中我的男神是其中的一個高中男同學,我高二開始暗戀他,本想考上大學就表白,結果一上大學,他就交到了女朋友。
以前提起他,我還會有心酸的感覺。
可現在,再提起他,我竟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聽到尹美蘭說到男神這個詞,我的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出的竟是煜宸的臉。
我一驚。
我不會……不會喜歡上那條蛇了吧……
“喂!
”見我愣住,尹美蘭用胳膊碰我一下,笑着道,“瞧你這一脖子的草莓,昨晚,玩的是不是很激烈?
”
我的臉瞬間紅透,伸手捂住脖子。
胖老頭的房間裡沒有鏡子,我又着急來學校,根本沒注意到身上有印記。
把我折騰得半死還不夠,還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我又氣又羞。
熬到下課,我跟尹美蘭借來遮瑕筆,跑到洗手間去遮吻痕。
不怪尹美蘭笑話我,我通過鏡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我自己都覺得隻能用激烈這個詞來形容。
脖子上左右都留有紅痕,領子稍稍往後,還能看到在後頸上留下的牙印。
不愧是混賬,這麼愛咬人!
我一邊遮,一邊在心裡罵。
遮瑕筆沒辦法把痕迹全部遮掉,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弄好之後,我收起遮瑕筆,往外走。
出洗手間大門的時候,我腳下又絆到什麼東西。
這次我有了防備,沒有摔倒,人往前踉跄了幾步,站穩後,我立馬回頭看。
依舊空無一物。
一次是意外,那兩次……
我後脊背爬上一股寒意,轉身跑回教室。
沒課了,不少同學都離開了教室,隻留下極少數在上自習,尹美蘭在座位上等我。
見我回來,她問,“林夕,我爸回來了,你的紋身還洗嗎?
”
我搖頭。
我已經成了煜宸的出馬弟子,這個紋身洗不洗都無所謂了。
“怎麼了?
你很熱嗎?
怎麼出這麼多汗?
”尹美蘭關心的問我。
我不是熱,我這是冷汗,吓得!
我看向尹美蘭,穩了穩神,道,“美蘭,你先回宿舍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不跟你一起走了。
”
我想把煜宸叫來,讓他看看,我遇到的是不是鬼。
如果真是鬼,就讓煜宸解決了,别讓鬼留在這裡害了人。
尹美蘭再三确定我沒事後,才離開。
我不知道煜宸去哪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他出來,就想給胖老頭打個電話。
拿出手機,還沒撥号,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夕夕,”接通電話,傳來的是我奶奶的聲音,奶奶着急的問,“夕夕,你跟奶奶說實話,這段時間,你有沒有遇到……遇到古怪的事情?
”
一開口就問這個,難道是奶奶知道了什麼?
可我剛成為出馬弟子,還沒來得及告訴家裡,奶奶是怎麼知道的?
我覺得奇怪,但還是把煜宸的事如實說了,當然隐瞞了我跟煜宸已經睡過的事。
說完,我問奶奶,“奶奶,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古怪的事?
”
“是三奶奶給奶奶托了夢,三奶奶說,你遇到麻煩,被纏上了。
沒想到,這麻煩竟是好事。
”奶奶像是哭了,聲音哽咽,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夕夕,做了三爺的出馬弟子,你一定要聽三爺的話,一定要孝順三爺,這是在給咱們家贖罪。
”
用贖罪這個詞。
我又想到煜宸所說的恩怨,問,“奶奶,贖什麼罪?
我們家做過什麼對不起煜宸的事?
”
“是奶奶做了,”奶奶聲音透出自責,“是奶奶犯了大錯。
夕夕,奶奶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奶奶年輕的時候,身上也有仙……”
奶奶說,當年她身上的仙兒是柳家三太奶奶,也就是煜宸的媳婦兒。
出馬弟子不分入門前後,地位高低隻與身上大仙的輩分有關。
保家仙總堂口堂主是不收出馬弟子的,所以狐黃白柳灰,五大保家仙,輩分地位最高的就是總堂主的兄弟姐妹,兒女或配偶。
在柳仙中,煜宸在山中修行千年,從未收過出馬弟子,輩分高,能力強,當時許多出馬弟子都想請煜宸出山,入堂口坐鎮。
奶奶也不例外。
奶奶覺得她身上的仙兒已經是煜宸的配偶了,那她一定能請動煜宸,讓煜宸入她的堂口。
奶奶一方面求柳三太奶奶去跟煜宸說項,一邊發展堂口。
堂口鼎盛時期,兵馬過百,東北三省,隻要提起出馬弟子,無人不知她。
我驚得目瞪口呆,“奶奶,你年輕的時候好厲害。
”
奶奶苦笑一聲,“奶奶也覺得自己非常厲害,所以不知輕重接了一單别的堂口都不敢接的活,卻不想一單生意,害了整個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