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的心願
冷钰長長的歎了口氣,他擡眸,看向漆黑的窗外,嘴裡喃喃道:
“藍兒,你知道嗎?
躺床上這三年,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對不起他們四人,他們在那裡過的一定是生不如死的日子,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可是我卻沒有能力去救他們,我這個主子太懦弱,做人太失敗,讓他們跟着受連累,我就是個無用的廢人。
”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恨恨道:
“若我有半分能力,我一定會闖甯古塔,将他們救出那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可是……”
說到這,他的眼眶有些泛紅,俊朗的臉上慘白一片。
見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洛藍知道,他心裡一定很惦記他的另外三個兄弟。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擡眸看着她,輕聲安慰道:
“你别這樣想,你也不要着急,三年他們都忍了,相信他們一定會等着你去救他們,有朝一日,你洗涮掉自己身上的冤屈,那樣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那裡,不然,想憑一已之力,從甯古塔将他們三人順利帶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冷钰重重的歎了口氣,回手反握住她,雙眸與她對視,嘴裡義正言辭的說道:
“藍兒,我要盡快站起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我另外三個兄弟在那裡受苦,你說的對,我不能讓他們跟着我,過一輩子躲躲藏藏、臉上都無光又無臉見人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證明我的清白。
”
聽他這樣說,洛藍看着他,溫柔的笑了,“别急,我會幫你的。
”
說到這裡,洛藍半眯着眼睛,心裡暗道:狗太子冷允,你害了冷钰,又害了他的忠心四仆,這個仇,将來一定會讓你雙倍奉還的。
……
刺殺冷钰和洛藍的人失手了,這件事讓常貴妃暴跳如雷。
德甯宮内,常貴妃臉色蒼白,雙手不住的顫抖着,嘴裡叫嚷着,
“廢物,真是辦事不利,這點事都辦不好,連一個女人和一個半死之人都刺殺不成,還叫什麼殺手?
簡直連個宦官都不如。
”
于嬷嬷站在她身邊,雙手不停的揉捏在一起,緊張的聽她訓完話後,這才輕聲道:
“娘娘,是老奴的錯,明天老奴再去找一個更厲害的。
”
“不必了。
”
常貴妃厲聲擺手,“這次過後,他們一定會有所警覺的,再去也是徒勞,弄不好被捉了,更會添麻煩。
”
說到這時,她突然眉頭輕挑的看向于嬷嬷,“你沒有對刺客說出你的身份吧?
”
“沒有。
”
于嬷嬷忙搖頭,“他不知道我是誰,這些刺客也有規矩,他們不會去細問誰雇傭的他們,他們隻是拿了銀子辦事。
”
常貴妃蹙眉點頭,“這樣最好,這事先停幾天,過幾天他們放松了警惕再說。
”
“娘娘,您說那個水洛藍真的會把冷钰醫好嗎?
”
常貴妃扯着嘴角,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來,“不會,除非她是神仙下凡,那腿裡的鐵釘若是不被取出,他就永遠都站不起來,若被取出,那隻有鋸腿這一條路,那他的雙腿也會被廢,所以,就算他能活過來,也僅是個癱子而已。
”
說到這,她的眼眸中閃出一道陰險的目光裡,扯着嘴角輕笑,随後冷聲道:
“那個小玉娘娘若還活着,看到她兒子成了這副樣子,一定會很難過吧!
哈哈哈……”
她猙獰的笑臉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瘆人,她陰險的笑聲在這德甯宮裡回蕩着,于嬷嬷也跟着她一起,露出邪惡又得意的笑容來。
……
三天後,大志終于度過了危險期,大志的爹娘也風塵仆仆的趕來了。
坐在王府正堂中,他們的情緒還算是比較冷靜,張夫人剛剛哭過,眼睛也一直紅腫着。
洛藍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志的事,我有錯,我不該讓他出門的。
”
張員外卻直接抱拳道:
“王妃此話言重了,大志這孩子出來這麼久,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上次就得益于王妃的救治,這次又是您救的她,這怎麼還能怪您呢?
”
張夫人也聲音嘶啞的點頭,
“是啊!
也不知道誰要傷我桐兒,這一個月來,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有人要将他置于死地,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們想着,不如我們将他帶回去吧!
以免在這裡麻煩钰王妃。
”
聽到這話,洛藍突然覺得這張夫人雖然說的挺客氣,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覺得把大志放在這裡,她不放心。
可是大志現在的狀态根本不适宜長途奔波,而且他雖然度過了危險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得過來,所以,她不能讓他走。
想到這,她抿着嘴,對張夫人道:
“我知道夫人擔心大志,但是現在他不能離開這裡,且不說他的身體不适宜長途跋涉,單說這害他的人,下手如此之狠,是想直接将他置于死地,他們又怎麼肯善罷甘休呢,若歹人半路來劫,你們可有把握應對?
”
聽她這樣問,張夫人有些為難的緊咬着嘴唇,張員外直接歎了口氣,
“不瞞王妃,雖然我張家在度城資産頗豐,府中家丁幾十人,卻也沒有會功夫的,都是一些粗使漢子,若路上真要碰見那會點功夫的歹人,怕是真應付不過來啊!
”
說完這話,他看向夫人,“夫人哪!
我知道你心疼大志,不如這樣,你且留下,我想钰王妃的府裡也不會差你一個人。
”
說完這話,他又對洛藍道:
“钰王妃,這次來時,我們帶來了一千兩銀子,作為您照顧大志的答謝。
”
說完這話,他對外面的人喊了一聲,“拿進來哪!
”
話音剛落,兩個人拿着兩個托盤走了進來,站在洛藍面前。
看着這明晃晃的銀子,洛藍蹙眉擺手,“張員外客氣了,我和大志也是有緣份,如果非要送些銀子,那倒是顯得生分了,這銀子我不能收。
”
張夫人在那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着,
“我們膝下隻有桐兒一個男丁,張家的這份家業将來都是他的,這點銀子,您若不收,我們就不能在這裡麻煩您了,我們真就得将大志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