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件事,上一世裴玄從未說過
沈夕夕竟想不出話來反駁他。
有時候沈夕夕覺得裴玄根本就知道她的那些小聰明,但他完全不松口她複出這一點,又讓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小裴來了好,人多熱鬧嘛,”沈晨碩笑容慈愛。
媽媽劉曼文洗好水果從外院進來,對着沈夕夕,“寶貝回來了,人到齊了,咱們就開飯吧。
”
劉曼文長得很美,絕對看不出已經當了奶奶的人。
舉止優雅,大家閨秀,就是比較愛操心,心事重。
這會兒雖然笑容溫婉,但也看得出局促。
主要從沈夕夕結婚到現在,裴玄來他們家吃飯都不超過三次。
而裴玄本身又是那種很容易讓人有疏離感的人。
四合院還是二十多年前、沈晨碩跟劉曼文剛結婚時裝修的,在當時看相當時髦,但放在現代有些顯舊,不過也别有一種複古風情。
餐桌也是老式的,劉曼儀又喊傭人搬了幾把八仙藤椅過來。
裴玄氣場很強,坐在餐桌旁,原本能同時容納十個人的大餐桌瞬間顯得逼仄狹小。
冷場的厲害。
沈夕夕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哥你笑一下行嗎?
”
裴玄握住她作亂的手,指腹在她手心摩挲片刻,也不知是聽了她的建議,還是單純被她的主動取悅,真的低笑一聲,溫和說道,“一家人,别拘謹。
”
劉曼文用公筷給女婿夾菜,“小裴說得對,都别拘着,快吃吧。
”
沈晨碩也跟着笑,“小裴以後多帶夕夕回來,這樣我們就不拘束啦。
”
小寶學外婆,也拿公筷給媽咪夾菜,“媽咪愛吃蝦仁!
”
公筷長,小寶用着費勁,但就算費勁,他依然很認真的樣子,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飯桌上氣氛漸漸活絡。
沈夕夕看着身旁男人道貌岸然,紳士優雅,還真是跟昨晚惡劣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她今天看自己……腰窩都淤青了……
沈夕夕注意到裴玄電話震了好幾次,都是喬玉蘭打來的。
他沒接,甚至連看都沒看。
吃飯時,沈晨碩讓裴玄陪他喝了杯酒。
最後吃到挺晚才結束,沈晨碩便提議他倆今晚别走了,直接住這兒。
婆家住一天,娘家住一天。
聽着還挺合理。
裴玄應下了,沈夕夕也說好。
明天正好可以打探一下萬能藥的事。
反正s那邊改衣服,最近這兩天不用去公司。
傭人收拾好房間,他們今晚就住沈夕夕以前的閨房。
小寶好開心:“媽咪房間好香!
”
沈夕夕房間不算很大,但床還是夠三四個人睡的。
裴玄看起來心情不錯,昨日在老宅也未見他對什麼感興趣,這會兒倒是坐在沈夕夕書桌前,随手拿過一本沈夕夕的大學課本,唇邊含笑。
沈夕夕大學讀的是藝術學校,專業課本上很多文豪藝術家的頭像。
裴玄大掌翻了翻,發現太太雨露均沾,給莎士比亞、大仲馬……都畫了胡子。
抽屜裡還放着幾摞卷子,應該是高中時候的了。
藝術生文化課一般都比較差,今天有小寶在,裴玄不想太太不好意思,就沒動那摞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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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玉蘭給裴玄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這會兒又打到沈夕夕手機裡。
沈夕夕去洗臉了,手機放在書桌上。
等她從洗漱間出來,正看到裴玄幫她挂斷電話。
沈夕夕,“直接挂斷不好吧,畢竟是你母親。
”
這電話打給她肯定也是找裴玄的,她可以說裴玄不在。
打太極呗。
但裴玄完全不在意,語氣沒有任何溫度,“沒有必要,下次她打給你,直接挂斷就好。
”
沈夕夕默默看他一眼。
裴玄對喬玉蘭,别說母親了,甚至沒有對待一般長輩的恭敬。
感覺,喬玉蘭就像是個傀儡……
沈夕夕坐在鏡子前梳頭發,她看向鏡子裡男人的身影,“能住的慣嗎?
我房間挺小的。
”
這邊不管是比裴家還是比老宅房間,都要小得多,偌大的面積都在院子裡。
更何況今晚他們還要跟小寶一起睡。
小寶抱着沈夕夕腿,揪着她裙子上的小花花。
昨天就沒摟到媽咪,今天他說什麼也不走!
裴玄随意翻了頁書,聽不出語氣,“沒什麼不習慣的,你在就好。
“
沈夕夕順口接話,“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也住過四合院。
”
裴玄翻書的動作微頓了下,“誰跟你說的。
”
雖然他語氣依然溫和,但沈夕夕明顯能感覺到,剛剛還輕松的氣氛驟然冷凝。
她趕緊甩鍋,“是有一次聽婆婆說的!
”
她确實是聽喬玉蘭說的,但其實是上一世的後來,一次裴氏年會上,喬玉蘭喝多了失言。
仔細想想,當時喬玉蘭無意說出那句話後,臉色瞬間煞白,看向裴玄那邊,好像被死神宣判了一般。
“小寶少爺,該洗澡了。
”
門外響起傭人和藹的聲音,小寶依依不舍地松開媽咪,跑出去洗澡。
她房間裡隻有一個小的洗手間,沒有能泡澡的地方。
屋子裡就剩他們兩個人,沈夕夕執着梳子的手略緊了緊。
前一世,她從沒問過裴玄跟他家裡、以及跟他童年有關的事。
她能感覺得到,裴玄并不想提。
這會兒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岔開話題,卻聽身後男人漠然說道,“其實,喬玉蘭并不是我生母。
”
沈夕夕對着鏡子,瞳孔微縮。
‘生母’二字從他口中說出,冷徹心扉。
其實沈夕夕有過猜測,因為喬玉蘭不管氣質還是長相,都跟裴玄不像。
但這件事,上一世裴玄從未跟她說過。
像裴氏這樣的家族,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雖然她覺得憑裴玄的長相,他生母應該比喬玉蘭好看很多才對,而且喬玉蘭年紀也不算年輕。
不管怎樣,看着父親再婚,裴玄心裡一定不好受。
沈夕夕雖然沒經曆過,但小說裡都是這樣寫的。
“夕夕,别露出那種表情,”裴玄不知何時已經轉向她。
他看透她心裡所想,他說,“因為,是我逼父親娶她的。
”
沈夕夕頓了一下。
她回過頭,很不解,“為什麼?
”
裴玄表情很冷,“為了懲罰一個人。
”
剩下的他沒再多說,隻是起身走到沈夕夕身後,幫她将長發從身前攏到腦後用一隻手束着,另一手捏起她下巴,迫使她仰頭看着自己。
男人眸色幽暗至極,他問,“夕夕,怕我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