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瀚見喬芳依舊沉默着,便繼續說道:“老頭子知道我又要來中州市的時候,特意找我聊了一會天。
”
“他說什麼?
”喬芳心弦一動,輕聲問。
趙清也豎起了耳朵。
喬瀚眼皮一垂,笑道:“你也知道,他是一個很皮很薄的人,哪怕有些事情做錯了,也最多會默認指責,不會承認或辯解。
可那天老頭子突然間和我交流了很久的養貓心得。
他和我說以前自己經驗不是很足,養貓的時候誤以為給它貓糧,它就會像小狗一樣纏着自己。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貓是貓,狗是狗。
小貓有自己的脾氣。
作為飼養人,要尊重小貓的脾氣、尊重它讨厭的一些地方。
這樣才能相處得更加得舒服。
”
喬瀚說到這裡,忍不住嘴角一咧,似在幸災樂禍,又道:“他還和我說,以前經驗不足在養貓的事情犯下了很多錯誤,還讓我警醒一點不要像他一樣。
”
趙清默然無言。
這是在
喬瀚的語氣明明帶着幾分揶揄與嬉笑,可他的每一句話都直擊喬芳的心靈。
她的眼眶幾乎是“唰”的一下就紅了,淚水更是在上面開始輕輕打轉。
“回想這麼多年,其實老頭子也挺不容易的,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當爹,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也做下了很多混賬的事情。
他幫我擦了很多屁股。
但我也比較淡定,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他兒子。
所以說,他沒挑我這個當兒子的毛病,我也不挑他當爹的問題,所以這些年我倆相處得挺開心。
”喬瀚笑着開口。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家常熟絡的閑談,但對于喬芳來講,對方所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次又一次揮動的鑿子。
硬生生地鑿開了她多年的堅強、委屈、思念、回憶......
喬芳毫無征兆地痛哭了一場。
趙清就站在那裡,這個時候,他能做的隻有站在這裡。
其餘的......
都是多餘的,無效的。
從内心的角度上來講,他理解母親情緒上的釋放,畢竟母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也是一個孩子。
二十多年了。
她肯定在無數個黑夜裡,也曾想過回家或見自己父母一面。
隻是......她很堅強,獨自一人扛了過來。
喬瀚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姐姐,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喬瀚說:“也該回去了,再說了......哪怕你不想見他們,是不是也應該領小清見見他的外公?
或者......讓老頭子見見自己的好外孫?
”
喬芳在自己親弟弟的懷裡還在抽泣着。
不一會兒,喬芳的情緒平息下來了後,擦了一下眼淚,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清。
她沉默一會後,說道:“我再想想吧。
”
喬瀚知道,她這是打算要和趙清溝通過後,才會下出決定。
于是他提醒道:“嗯,但要快一點,你也知道老頭子的七十歲生日馬上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