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良玉屹立于會客廳,已是暮年的容顔,雖布滿褶子,不複青年英武,可那雙炯炯有神,如是黑夜燈火般的明眸,如是瞬間點燃喬向中心裡幹柴的烈火。
一刹那間。
喬向中面露嚴肅,身姿挺拔,一字一頓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以個人人格,向你保證,我對家族絕對忠誠!
”
“小瀚,出事了!
根據情報,他目前難逃将死之劫!
我懷疑,海外喬家有人裡應外合襲殺了他!
”喬良玉沉聲發言,一擊要害。
喬向中瞳孔顫悸,如遭雷擊,縱算他曆經浮世千百于事,可聽聞此言後,仍舊神容色變,駭然至極。
“據我所知,小瀚現在不是在馬尼拉和正安商讨要事嗎?
然後,他要前往印尼,沖擊第九境!
”喬向中顫聲開口,話到末尾的時候,心中恐懼,如萬丈深淵,瞬間将自身意識吞噬。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喬向中猛然擡頭,望向喬良玉,顫聲道:“你是說......正安,封鎖了消息?
”
“唯有他,才能身為叛逆、聯合外敵,将小瀚出事的消息,封鎖至今,不被外人知曉!
”喬良玉沉聲應答,直言挑明。
“那你親自過來,是......!
”喬向中瞳孔顫悸,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想到了一個極為恐懼的可能。
海外喬家家主剛剛背叛現任執劍人,上一任執劍人便于深夜親臨此地,其意......不言而喻!
“我避無可避,除了應戰,别無選擇!
向中,你也應該清楚,小瀚一旦身死,會掀起何等驚濤駭浪!
駭浪一旦乍起,内奸趁勢分裂,縱算我有心殺賊,也無力顧忌!
”喬良玉斬釘截鐵,直言利害。
喬向中一時間面露猶豫,站在原地,心緒駭然!
喬良玉确實是在問他,是否還忠于喬氏宗族!
但也是在問喬向中,願不願意配合他,施展霹靂手段,罷免喬正安,将海外喬家的諸多權力,盡快收回宗家,避免後續劫難!
可......
這是奪權!
不僅會死人,甚至......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家族内戰,一朝天傾,永不可覆!
“良玉,這件事的情報......你從哪裡得知的?
這種事情,是絕不能出半點差錯的!
我與你相識至今,已有五六十年,你應該知道,我絕不是婦人之心。
這等事情一旦做了,家族興衰以及數以千計族人的性命,都将卷入其中,一旦有錯......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人頭,縱算喂狗,那也無妨!
可要是拖累家族,緻使族人内戰,手足相殘......
那......縱算我死,也難消罪孽。
九泉之下,更是無顔面對父輩祖先!
”喬向中老目潤紅,字字懇切,每一字雖然字正腔圓,可細聽之下,仍有幾分顫音。
他在說話的時候,從始到終,目光都緊盯着「喬良玉」。
“此事是由小瀚親口所說,由第七特組組長京虛轉達!
向中!
我也曾身在執劍人位置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此事的後果與利害?
如果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避免家族内戰、家族分裂的路走,我又怎麼可能會冒這樣的風險?
”喬良玉沉聲直言,話語至此後,面露悲憤。
“......!
”
喬向中聽聞此言,眼神痛苦,思慮良久之後,他右手舉起,三指指天,以做立誓。
“事已至此,良玉,我再說其他,毫無意義!
我隻問你一事。
你敢不敢當我面立誓證言?
”
“敢!
”喬良玉毫不猶豫,三指指天,紅着眼睛,沉聲直言道:“天日昭昭!
我喬良玉,行立此事如果不為家族大義,而是個人私利!
便!
不得好死,九雷轟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