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嘴硬
謝昭昭倒是沒什麼所謂。
但雲祁似乎對這個事情很在意,每一次到謝昭昭面前,總有意無意地擺一擺袖子,更要有意無意看着她欲言又止。
那眼睛裡面似乎含着一個大大的問題――好不好看?
這叫謝昭昭哭笑不得。
他怕是不知道,他那模樣像是個讨誇獎的小孩。
不過謝昭昭每一次都很給面子地給予肯定回答。
那也都是真心話。
樣貌出衆,氣質絕俗的雲祁無論穿什麼都顔色什麼款式都好看,哪怕是披一塊破布也擋不住他的風采。
雲祁幾次三番得她肯定且耐心地回答之後,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兒沒趣,後來穿戴随意了許多,什麼色都選,也不會再為這個纏謝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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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都整理好了?
”雲祁到了近前,朝着張良娣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張良娣帶着雲瑤連忙行禮。
“好了。
”謝昭昭說:“你不是今日忙?
”
“忙完了。
”雲祁朝前伸手:“我送你回去吧。
”
“也好。
”
謝昭昭點點頭,将手搭在雲祁手心,借着他的扶持上了馬車。
雲祁翻身上馬。
馬車前行時他便騎馬随在馬車側前方。
香桂和香蓉陪着謝昭昭坐在車内。
香桂忽然小聲說道:“殿下這模樣,像是送新媳婦回門,又高興又不樂意。
”
香蓉原本也想說的,隻是不敢随意開這玩笑。
如今聽香桂說出來,便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說:“真的呀,原本小姐在東宮的時候,也便像是嫁進去了一般呢。
”
“莫胡說。
”
謝昭昭瞧雲祁朝後側了側臉,就知道那厮肯定聽到了。
她忍不住揉了揉額角,“這種事情不要亂開玩笑,外人聽到了可能是禍患。
”
香桂和香蓉連忙噤聲告罪。
謝昭昭見她們老實了,這才順着車窗微開的縫隙,視線漫無目的地遊移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落到了雲祁的身上。
青年身姿不似這京都衆多文士那般清瘦斯文,而是俊逸挺拔,烏發半束,以玉冠攏起,周身散發出一種介于文武之間,既灑脫又超然的氣質。
有鵝毛般的雪片,慢悠悠地落到了他的發頂。
謝昭昭擡頭看向天空。
這幾日天色都有些陰沉沉,今日竟然是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真早。
”香桂也看到了,一邊給謝昭昭手上塞了個暖爐,一邊說道:“陰沉了好幾日,也不知道這雪下的大還是小呢。
”
謝昭昭把視線收回來,思忖爹娘他們不知到了何處,沿路越往南走,天氣越暖些,但冬天濕冷也是不好受的。
希望家人一切順遂。
……
馬車到了涼國公府門前停下。
兩個婢女先下了車,才引着謝昭昭到車轅上。
卻是雲祁又朝着謝昭昭伸來了手。
謝昭昭瞧他頭發和肩膀上都是雪花,忍不住去撥弄那些雪片。
雲祁微笑,伸手一撈。
謝昭昭隻感覺腰間被帶了一下,人就落到了地面上,雲祁也往後一步站好,“我送你進去?
”
“……好。
”
謝昭昭點點頭,與他并肩進了涼國公府。
門房那邊遞過來一把素色油紙傘,雲祁自發接過,撐在謝昭昭頭頂,為她擋去那些雪片。
“我似乎……這五年多來,這是第一次正經地來到定國公府吧。
”雲祁一邊往前,一邊打量着府中景物,頗為感慨:“難得啊難得。
”
“……”
謝昭昭瞥了他一眼,暗道還不是你先前太跋扈。
謝家隻能敬而遠之。
後來他又去了西境,這次回到京城之後,忙于政務,表面上也不曾和謝家有什麼牽連,自然也沒機會。
當然,得除過那幾次夜探香閨。
雲祁一笑,腳步輕快:“希望以後能多點機會。
”
謝昭昭沒吭聲。
昨日便決定回來,所以一早給府上傳了話整理一切。
望月樓早早燒的暖烘烘的,如今進來,一片暖意鋪面而來。
雲祁把傘收起交給一旁林野,立在廊下,視線慢慢掃過謝昭昭院内一切擺設裝點。
“冷麼?
”
謝昭昭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雲祁回頭,“不冷。
”
“那你忙麼?
”
“不忙。
”雲祁搖頭說:“今日無事了。
”
“哦。
”謝昭昭點點頭,“那不然留下用晚飯吧,當是謝謝你送我回來。
”
雲祁眼底溫熱起來,“好。
”
謝昭昭便吩咐香桂他們去準備,自己和雲祁在花廳坐下。
“你這院子我也許久沒正經看――”雲祁正在打量,隻覺手上一暖,他怔愣着低頭,見謝昭昭将他垂在膝頭的手捏起。
他的手掌冰涼,而謝昭昭的手溫熱暖和。
她雙手将雲祁的手裹住,“西境是不是比京城冷得多?
”
雲祁忽然抿住了唇,盯着兩人交握的手,原本被冷風吹的有點發紅的耳朵,那紅色又綿延了些許,延伸到了耳後以及脖頸。
他固然對謝昭昭情根深種,非她不可。
也曾親近過數次。
隻是那時候多是他半強迫着,謝昭昭也像是半推半就,總之不那麼自然。
如今她這樣卻是自然而然,像兩人已然是感情深厚的情侶。
“怎麼了?
”
謝昭昭揚眉,将他另外一隻手也握了握,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之後又拖了凳子往前些許,手指攀上他的耳朵。
卻沒有摸到一片冰涼,反倒覺得有些滾燙。
她詫異地朝雲祁看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你……你在害羞嗎?
”
這沒臉沒皮的人……害羞?
雲祁幹咳一聲,狼狽地别開臉,“胡說什麼――”
隻是這動作僵硬的很。
而且他一轉開臉,謝昭昭的手從他耳邊滑落,少了那軟綿綿的觸感,他心裡竟生出許多懊惱,暗忖自己說話就說話,亂動什麼。
謝昭昭盯着他瞧。
隻瞧的他臉上也浮起隐約暗紅,視線更是狼狽。
謝昭昭倒笑起來。
雲祁黑了臉:“笑什麼笑?
我耳朵……我冷的……”
“嗯。
”
謝昭昭心情愉悅地點點頭,“我知道你冷,我幫你捂一捂。
”
她将雙手重新落到雲祁耳上,果然是捂了起來,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耳垂。
雲祁僵了僵,那耳垂漸漸地鮮紅欲滴。
他一把捏住謝昭昭的手,雙手一攬,将謝昭昭按在了面前的凳子上,“我不冷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