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想看雪
若是旁人問這話,謝昭昭定然笑一笑不語。
但與謝嘉嘉實在親近,平素都是無話不談,便也自然地點點頭,“感覺上……怪怪的吧,缺了點什麼一樣。
”
謝昭昭頓了頓,忍不住又說:“其實平素我們各自忙各自的,并不經常見面的,他說要去冀北的時候,我也沒有感覺有什麼。
”
“我先前就猜到冀北的事情大概率是要他親自過去。
”
“我更清楚他非去不可,而我留在京城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可真到了這個份上……”
謝昭昭抿唇片刻,歎道:“心裡有些空。
”
“正常啦。
”謝嘉嘉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以前你們不常見面,但想見的時候立馬就能見到,現在分開了,離得遠通信不便的,不想怎麼可能?
”
“安心安心,姐姐帶着月牙陪你一起在府上,半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
“到時候他一回來,你估摸着都該出嫁了,好好享受這半年待嫁時光吧。
”
謝昭昭聞言倒不覺得羞怯,低頭微笑道:“這麼說也是。
”
彷徨和空蕩蕩的心情,因為謝嘉嘉的陪伴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逐漸就平靜下來,一切歸于正常。
謝昭昭和雲祁每半月互通一次書信,得知雲祁路上一切穩妥,謝昭昭也徹底安了心。
進入八月後,馬上便又是大行皇後祭日。
去年才舉行過規模極大莊重而肅穆的大型水陸大會道場,因而今年宣武皇帝采納大臣建議,隻進行齋戒祈福便是。
這倒是讓那些被水陸大會吓的不輕的嬌柔貴族們松了一口大氣暗暗松了一口大氣。
祈福之事後,天氣沒幾日就涼了下來。
謝昭昭和謝嘉嘉姐妹陪着于氏一起選衣料,給府家人以及在外的謝威和謝長羽謝長淵做秋衣。
謝煥陪在一旁,眼睛發亮地看着那些布料,“都好漂亮呀,可是奶奶……爺爺和爹爹他們去的那個地方沒有布料可以做衣服嗎,要我們這裡做了送過去?
”
“有的。
”
于氏挑了兩匹給謝威用的,讓桑嬷嬷記下,才俯身把謝煥抱起來,“隻不過那裡的布料不知好不好,做的衣服也不知好不好。
”
“還是咱們做好了讓人送過去,更能放心些。
”
“哦。
”謝煥點點頭,後又歪着小腦袋說:“原來可以送衣服過去的啊,那還能送别的嗎?
”
“當然,用的東西也可以送一些的。
”于氏捏着他的小鼻子,“比如防寒的那些東西,還有藥……幽雲十六州在東北方向,又是靠海,冷起來是要凍死人的。
”
謝煥“啊”了一聲,“比賓州冷的嗎?
”
“肯定。
”
“那會下雪嗎?
”
“那是自然。
”于氏笑的和藹又慈祥,“傻孩子,不止幽雲會下雪,京城也會下雪的……賓州那裡暖和,你在那裡待的太久,怕是連大雪都沒見過。
”
“是啊是啊!
”謝煥連連點頭,眼睛更是亮如星子,“那什麼時候下雪,我好想看下雪!
”
“姑姑抱。
”
謝昭昭把孩子接過來抱好,“大緻再過兩個月,天冷起來就會下雪了。
”
謝煥“哦”了一聲,天真地說道:“我好想兩個月快快過去,好想快快下雪啊。
”
謝昭昭幾人都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這樣純稚可愛。
謝嘉嘉走過去捏謝煥的鼻子逗他說:“下雪的時候可冷了,你啊,第一次在京城過年,小心到時候凍的縮在屋中半步都不想出去。
”
“我才不會!
”
謝煥嫌棄地躲開謝嘉嘉的手,“三姑姑你不要捏我,我不是小孩子啦!
”
衆人又都忍不住笑起來。
于氏和謝昭昭繼續選布料,也沒忘了去冀北的謝長淵。
謝嘉嘉善解人意地湊到謝昭昭耳畔說:“要不要給你家殿下也選一些去做衣裳?
”
“不了。
”
謝昭昭搖頭。
“覺得做衣服麻煩嗎?
”謝嘉嘉睜大眼睛,“我建議你哦,還是做點什麼讓送信的人送過去,感情再好的情侶分開的時間久了都難免會出問題。
”
“感情是要經營維系的,不能放任自流。
”
“我明白。
”謝昭昭點點頭,“多謝姐姐教導,但選布料就算了。
”
謝嘉嘉看她良久,“哦,你做了别的,那我懂了。
”
謝昭昭笑了笑沒多言。
她前幾日才親手制了兩罐藥膏,交給信使送去,隔三差五也會送點别的小東西。
偶爾是個小香包,偶爾是些香料,偶爾會繡個什麼。
并非是出于維系感情的目的,而是很想送那些給他,或許他并不太需要。
被謝昭昭抱在懷中的謝煥忽然說:“啊!
那可以送東西,送衣服送藥,可不可以送人?
能不能把我送到幽雲去,我好想爹爹,最近做夢老是夢到他。
”
于氏回頭笑:“你不是要在京城看雪?
”
“那幽雲也有雪啊,你們說還有大海……”謝煥繼續童言童語,“哪裡的雪都一樣,能看到大雪就好呀,還能看大海……”
于氏忍不住也捏他鼻尖,“等再過幾年,你大一些吧,想跟在你爹身邊就可以跟着。
”
“現在不行嗎?
”
“現在不行。
”
于氏說:“你還太小,身子還沒徹底養好呢。
”
謝煥“哦”了一聲,很有些惋惜。
她們幾人在前頭說話逗趣,姚婉甯便站在庫房那院落内的廊下,規規矩矩低眉順眼。
自從謝長羽走後,于氏免了她去春和樓拜見,姚婉甯便安分地守在昶楓園和照看謝煥便是。
今日她本是不過來的,隻是架不住謝煥纏着鬧着非要她一起。
她很是識趣,明白那一家子裡面自己是多餘的,當即沒有跟着進去,又知道她的身份,不得夫人開口自行告退離去恐怕惹夫人不喜。
所以她乖乖站在這裡等着。
陪伴在姚婉甯身邊的方婆婆第無數次暗罵自家姑娘是個木頭,永遠安分守己知進退。
卻不知你這樣知進退,旁人也未必喜歡你。
倒不如鼓起勁兒給自己争一争呢?
可是人家做主子的壓根不想上進,她這做下人的怎麼努力也都是使不上勁。
忽而,姚婉甯額頭冒汗,按着腹部腳下一軟。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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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婆連忙把她扶住,驚道:“您怎麼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