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馴化
如今随意問出,看莎蘭表情淡漠未有絲毫變化,謝長清竟皺了皺眉,有一瞬間暗忖自己不會說對了吧。
莎蘭說:“你幫我,你有好處。
”
“什麼好處?
”
“财寶。
”
“多少?
”
“很多。
”莎蘭頓了頓,說道:“你花幾輩子都花不完。
”
謝長清笑了:“空口白舌的……誰知你是不是空手套白狼?
當我是個傻瓜。
”
莎蘭眸中閃過一抹怒色,卻很快又歸于平靜,“你看看這個。
”
她掀開腰側的衣服,露出腰間那花型紅印,“你找個常出海的老人問問就知道這是什麼了,我沒必要騙你。
”
謝長清目光定在她腰側那豔紅色的花型印記上,不言不語,眸光也淡淡的,不知是信了沒有。
就這般過了許久許久,謝長清問:“所以茉蘭和黑龍潭有關系?
”
“有……茉蘭就在黑龍潭之後。
”
“那海盜?
”
“海盜原本是茉蘭人自己扮的。
”莎蘭徐徐說道:“因為有不少人聽到茉蘭富足,所以居心叵測派船前去窺探。
”
“茉蘭人自己扮成了海盜,剿殺那些居心叵測的窺探者,為了讓這群人死心,也是為了吓退其餘不懷好意的人。
”
“哦。
”謝長清點點頭:“這麼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隻是……據我所知,那傳說中的茉蘭是個島吧,茉蘭人雖富足,但人數并不多。
”
“你們當中竟有大才,能造出黑龍船那樣厲害的戰艦來?
”
大秦地廣物博,能人輩出。
兵部督造的最新的戰船也沒有海盜那艘黑龍船好用。
這也叫謝長清很懷疑莎蘭說的話。
并非他看不起某個族群,而是一個人數并不多的族群完成那麼大的一艘船,而且就是短短數年時間,就讓海盜和黑龍潭成了讓海邊漁民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聽着都覺得好笑。
如果茉蘭人真有這樣的本事,還有足夠的财富,根本就不會怕那些野心勃勃的窺探者。
說不定也不會簡單安居于海上島嶼。
這個黑龍船和茉蘭這個傳說很不匹配。
莎蘭沉默着,那雙素來淡漠無波的眸子裡忽而閃過濃濃的憎恨,“有人幫我們造的。
”
“誰?
”
莎蘭卻不直言,隻說:“他們在黑龍潭後面的幾座小道上有秘密,我幫你帶路。
”
謝長清看她半晌,忽而輕笑:“好啊……隻不過現在旁的事情上還差點火候,不到去那黑龍潭的時機。
”
莎蘭皺眉:“什麼火候?
”
謝長清朝莎蘭伸手。
莎蘭沉默片刻,沉着臉說:“床上,不在這裡。
”
謝長清笑了。
他是個劣根極深的男人,尤其是在面對莎蘭的時候,這女人越是不要什麼,他越要幹!
莎蘭弱質女子,當然不是謝長清這樣強悍的男人的對手。
她深知自己的劣勢,也深知如何把劣勢變成優勢。
于是先順了謝長清的意,不過後來還是被謝長清帶到了榻上去。
一番颠鸾倒鳳,這惡劣且從不憐香惜玉的男人把嬌柔的小女子緊緊攬在懷中。
屋内燭火已滅,窗外月光照進來。
謝長清低頭去看,見莎蘭閉着眼睛呼吸不穩地蜷在自己懷中,貓兒一樣倦怠懶散。
白玉一樣的臉。
因為那雙清冷淡漠的琉璃棕色眸子如今閉上,倒顯出幾分幼嫩的感覺來。
謝長清感覺,她看起來比小妹都要年幼幾歲。
他的手掌着懷中女孩兒的腰,指尖在她腰間殷紅色的花型印記上流連忘返,“你幾歲?
”
莎蘭不應聲。
謝長清手底下用了力,還懶懶的使壞。
莎蘭經受不住隻得擡了擡眼皮,“十七。
”
“這麼小?
”
謝長清挑了挑眉,沒什麼誠意地惋惜了一下,又問:“你剛才說能聽懂人話的鳥兒,你見過?
”
方才情到濃時,莎蘭也不知怎麼忽然說知道有一種海鳥可以被人馴化,懂人性,聽人吩咐送信做事。
謝長清雖惱她胡思亂想不認真,卻是記在了心裡。
“嗯。
”
莎蘭慢悠悠地應聲,“我見那個人馴過,他還讓鳥兒幫我送過果子。
”
謝長清眉心輕擰,片刻後忽然翻身而起套衣服。
莎蘭又擡了擡眼皮,隻瞧見他肌肉糾結的後背上好幾道縱橫交錯的傷疤,很是野性。
眨眼時間謝長清已經站起身來套了外衣,一言不發便離開了。
莎蘭知道他應該又是去找妹妹商議,或者找旁人确定。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這回終于能好好睡覺了。
這會兒剛過子時。
謝長清一路到謝昭昭院子外面,不出意外謝昭昭那裡還亮着燈。
瞧見謝長清大步進來,謝昭昭愣了一下,“二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
謝長清直接問:“你可聽說被馴化的鳥兒可以為人送信辦事?
”
“這……認得路可以送信的信鴿我倒是見過。
”謝昭昭沉吟着,想起那淺灣處的酒壇,“能辦事的,我不曾見過……”
“但既然鴿子經過訓練可以傳書,那想必其餘有靈性的鳥兒也能馴化為人做事。
”
若是體型稍微大一些的,銜着酒壇按照人的指示把它丢在淺灣絕非難事。
至于謝長志桌上忽然出現的信件就更容易解釋了。
并非傳信的人足夠神出鬼沒,也并非他在堯城軍營之中安插了眼線釘子,而是他用動物傳信——
誰會想到這裡去?
這世上的确多的是能人異士。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一串輕且急促的腳步聲。
謝長清和謝昭昭同時看過去,卻是謝長志神色凝重的大步走來。
看到這個時辰謝長清還在這裡,謝長志愣了一下,“長清,你怎麼沒休息?
”
“得到一點不同尋常的消息,所以過來一趟,你呢?
”
“我——”
謝長志神色複雜道:“我回去之後詢問過所有身邊的親兵以及靠近過我那院落的人,他們說,不曾見過可疑人等,但在書信出現的那兩日,曾見一隻青灰色的鳥兒在院内樹梢徘徊。
”
謝長清和謝昭昭都眯起眼眸。
傳信是靠動物,那酒壇自然也可以靠動物。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既然是靠鳥兒,那麼他們對堯城的情況未必了解的足夠清楚,或許長志哥可以帶上充分的誠意去儋州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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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話音落下,謝長清問道:“什麼樣的是充分的誠意?
”
他預感有些不好地盯着謝昭昭:“小七,你不會是想自己做那份誠意吧?
”
“我的确就是最佳誠意。
”謝昭昭認真說道:“他恨我入骨,而我殺了‘窦氏母女’,長志哥也理當恨我入骨才是。
”
若謝長志帶着她前往儋州見楚南軒,必定能取得信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