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死有餘辜
相較于謝星辰的憤怒,謝昭昭平靜無比,甚至還唇角帶笑,“惱羞成怒了?
别啊,怎麼聊不起天了?
”
“以前你不是最喜歡找我聊天了嗎?
”
原本兩人幾乎是每日都在一起,可謂成雙成對。
謝星辰比謝嘉嘉那個親姐姐還像謝昭昭的姐姐。
二人時常聊的内容便是楚南軒如何好,雲祁如何惡劣,破壞她和楚南軒。
如何做一個讓楊氏喜歡的大家閨秀。
如今,謝星辰卻是再裝不下去,看到謝昭昭恨不得撕爛她那張嘴。
“你不找我,我還真挺無聊的。
”謝昭昭淡笑着靠近,“别把自己悶在屋裡,多出來走動走動才行――哦,不對,你馬上要嫁人了。
”
“現在真不好出來多走動,應該在府上好好修一修婦德婦容婦工。
”
“他日到了梁王府上做側妃,可不能這樣滿臉怒火,否則梁王肯定不會喜歡,幾位梁王側妃看到了,也不會喜歡。
”
“那你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
“謝昭昭!
”謝星辰氣的臉色鐵青,大口喘息,胸口也顫着疼起來,“你、你、你――”
“時辰不早了。
”
謝昭昭面色淡然,“我得回去休息,你也别在這兒站着了,免得旁人瞧見了指手畫腳。
畢竟這麼晚了,你這位準梁王側妃還在外面,那可真的影響名聲。
”
話落,謝昭昭揚長而去。
謝星辰氣的眼睛翻白,跌到了身旁的婢女霜序身上。
“小姐,消消氣,消消氣啊,小姐!
”霜序連忙順着謝星辰的後背,面含擔憂:“為這麼幾句話不至于氣壞身體啊小姐!
”
謝星辰微閉着眼睛喘息。
她本不至于被幾句話氣成這樣,實在是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備受打擊。
她緩了好一會兒,逐漸平靜下來,才帶着霜序回了怡蘭苑。
……
謝昭昭這一天晚上又做了夢,夢到年歲小一些的時候,和雲祁一起在各個縣城的廟會和集市上逛。
人很多,雜耍和小吃也很多。
他們那時候無憂無慮,牽着手在人潮之中穿梭來去。
她把糖人攪在了他的頭發上。
他把彩色的顔料抹在她的臉上。
追逐笑鬧,好不開懷。
第二日,謝昭昭起身時神清氣爽,心情極佳。
香桂都瞧出來了,低聲笑說:“昨晚小姐玩的開心,今日心情也便好。
”
謝昭昭笑了笑沒多言,練了會兒劍,便到苗先生那院子去了。
今日依舊是紮銅人。
謝昭昭原就是會武的,對身體各大穴位十分清楚,便比其他學針灸的人入門快些。
苗先生盯了一個多時辰,瞧她還算穩妥,叫她紮着玩,自己回房睡大覺去了。
午後,謝昭昭回望月樓休息。
紅霞從外面進來,“大理寺在追查沉魚的死因。
”
“是查到了什麼?
”謝昭昭挑眉:“那天的事情,照理說不應該查到什麼才是。
”
“一開始是沒查到,就要結案。
”紅霞神色凝重道:“但是三姑爺知道了沉魚的死訊,暗中去了大理寺一趟,如今這案子又翻出來重新查了。
”
謝昭昭容色淡淡,“知道了。
”
紅霞有些意外,“小姐不吩咐什麼嗎?
”
“不。
”
謝昭昭搖頭,“大理寺到最後依然不會查出什麼來的,國色天香樓附近的人也撤回來吧。
”
“是。
”
紅霞先應了一聲,又遲疑地問:“小姐就這麼肯定,大理寺一點都查不出來?
”
這世上的事情,但凡是做了的,絕對會留下痕迹。
雖然那一日打沉魚下水做的隐秘,可也不是無迹可尋。
那陸漢秋又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
謝昭昭上了榻,“查不出就是查不出,明兒我讓香桂給你們多做兩身衣裳,再打點兒首飾,算是犒勞你們這幾日辛苦,去休息吧。
”
紅霞:“……”
婢女離開後,謝昭昭側躺在床上,瞧着桌上的茶盞,唇角輕輕勾了勾。
那一日,謝昭昭前去江上畫舫盯梢沉魚和蘇向陽,房間是雲祁安排的。
而大理寺卿陸漢秋又是雲祁的人。
這件事情又怎麼會一路往下追查下去?
沉魚本非善類,死有餘辜。
隻是這個蘇向陽――
優柔寡斷,除了科舉考的不錯,其他也并沒有特别出彩。
重點是,前世印象之中,好像也沒覺得姐姐和他夫妻感情多好。
那時候謝家出事,謝嘉嘉為家族鳴冤不成橫死街頭,孩子也走丢,後來還是謝昭昭将孩子找到,帶在了身邊。
隻可惜那孩子在後面還是死于非命。
但蘇向陽一個做父親的,護不住妻子也便罷了,還沒守住孩子。
自己一個人在聖京城悄無聲息地生活着。
做丈夫和做父親都不太合格。
也不知姐姐看中他什麼?
……
周王府
斯文病弱的周王接過大夫送到手邊的藥,眉頭也不皺的喝完。
伺候在一旁的婢女連忙送上一顆蜜餞果。
周王擺手:“不必,退下吧。
”
等那婢女無聲退走,周王捏起一方素白帕子,擦拭着唇角的藥漬:“不是說有個可用的,怎麼又說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
”
屋中陰影處,一個中年管事回:“原本底下的樓裡的确有個姑娘,叫沉魚的,和蘇向陽有過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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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千裡跋涉到京城來,看蘇向陽成了婚就使了各種手段,還花了賣身的銀子買了蘇府大夫謀害謝三小姐的性命。
”
“小人瞧她是個狠辣的,能用得着,便叫媽媽去聯絡招攬。
”
“誰知她那晚去見蘇向陽,之後忽然落水死了。
”
周王問:“是意外嗎?
”
“按照大理寺驗屍的情況是意外。
”管事頓了頓,又說:“不過聽國色天香樓内媽媽的意思,沉魚是從江南來的,懂些水性。
”
“落水的事情很蹊跷。
”
“哦……”周王淡淡道:“那這就是被旁人殺了,可能是誰,有頭緒嗎?
”
管事說:“謝五和謝昭昭前些時日去過國色天香樓,見過沉魚。
沉魚和蘇向陽見面的那艘畫舫,前一日也有定西王的人出現過。
”
周王淡笑:“這麼說來,是雲祁了。
”
管事問:“為何不會是謝五公子和謝七小姐?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