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孤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謝昭昭背脊發冷,沉聲說道:“這次的事情雖然有驚無險,但咱們以後須得小心,傳信的時候我們做個專門的記好。
”
“若沒有記号,便知道是旁人做鬼。
”
“嗯。
”雲祁閉着眼,身體疲憊,軟軟靠着謝昭昭。
謝昭昭把他扶好,低頭看去,隻見雲祁臉色略有些發白,額頭又開始冒汗了。
謝昭昭一邊給他擦拭細汗,一邊心情複雜。
從小到大見雲祁,什麼時候他都是桀骜飛揚,除了在自己手底下被揍的鼻青臉腫過,但那都是一點點皮肉傷。
她從未見過雲祁有如此虛弱的時候。
這樣虛弱的雲祁沖撞着謝昭昭的心,她的眼底也忍不住泛起濃濃擔憂:“你真的沒事嗎?
”
“死不了。
”雲祁笑了一聲,臉頰朝着謝昭昭脖頸上蹭了蹭,“你讓我多靠一靠,沒準兒很快就好了呢。
”
“……”
謝昭昭默默,“還能油嘴滑舌,那是真的死不了了……躺下吧,我出來太久了,須得回去。
”
她将雲祁慢慢放下,雲祁忽然擡頭。
謝昭昭隻覺臉頰上一涼,竟是被這家夥親了一下。
“你――”謝昭昭瞪着他。
“我疼。
”雲祁歎了口氣,神色有點兒無奈:“親一下我能多忍忍,不然我痛的喘不了氣。
”
謝昭昭沒好氣,直接撒手,把他丢到床上,毯子也沒給他拉就轉身走了。
雲祁唇角微勾,帶着得逞的淺淺笑意。
直到玄明走進來,他臉上的笑意才緩緩收斂,轉瞬間變成了冷厲,“回禅院。
”
“可是――”玄明錯愕,“殿下您的身子還沒完全好。
”
“苗先生煎藥還需要一陣子。
”雲祁翻身而起,雖然動作沒有原本矯健,但也是利落的:“這一陣子時間,夠我過去一趟,辦點事。
”
雲祁和玄明進到寺廟内便直接往太子所在的禅院去了。
此時已經是二更天。
今夜寺中出了事情,禁軍查探毫無收獲,太子到現在都還沒休息。
當雲祁臉色慘白的出現在太子面前時,太子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填意外和擔憂:“你這是怎麼了?
”
“小事。
”雲祁說道:“我過來時見禁軍進出頻繁,是在搜查兇手吧?
殺那個和尚的兇手父親不必去查,是我。
”
“你?
”
太子面色微變,站起身來,“怎麼回事?
”
“有人約我去那裡,然後在裡面點了媚香。
”雲祁半靠着玄明,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我要走時,那和尚來攔,我才動了手。
”
“便是用這張字條約我前去。
”雲祁從袖袋之中取出字條,遞給太子。
太子接過,快速掃了那字條一眼,臉色轉為陰沉:“是謝昭昭約你?
”
“我倒希望是她。
”雲祁面露苦笑,“可她怎會約我?
”
太子眉毛緊擰,慢慢捏緊手中字條,眼神暗沉洶湧。
片刻功夫,他轉向雲祁:“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叫太醫來吧。
”
“不必了,已經找大夫看過。
”雲祁眼眸無力地半垂着,“沒什麼大礙了,休息一下就好。
”
太子又問:“那你的手臂又是怎麼回事?
”
“那媚香霸道。
”
雲祁虛弱地說:“為了保持清醒,便刺傷了自己,已經包紮過了……今夜的事情蹊跷,兒子如今又身體不适,還望父親派人仔細查證。
”
“嗯。
”太子點頭,“你快些回去休息吧,等會兒讓太醫過去看看。
”
這一回雲祁沒有拒絕。
他維持着虛弱無力的樣子,被玄明扶着。
等回到自己的禅院房間内,雲祁一把甩開玄明,到桌邊倒了杯冷茶喝,并吩咐:“你去看看苗先生的藥熬好沒,好了送來。
”
……
太子在雲祁離開之後,帶着貼身護衛統領雷鳴前往太子妃所在的禅院。
時至半夜,太子妃卻還沒休息。
一見太子前來,太子妃趕忙出來相迎:“這麼晚了,殿下怎麼――”
太子将一張字條放在太子妃面前桌上,成功讓太子妃住了口,臉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太子妃衣袖下的手輕輕捏緊,“這是什麼,殿下?
”
“你不必裝無知,裝無辜。
”
太子深邃的眼底迸射出銳利光芒,如刀劍一般,能輕而易舉劃破太子妃的僞裝,“今晚的事情,你心知肚明。
”
那和尚的屍體被發現時,太子便立即傳召禁軍前去圍住禅院,詢問巡邏之人可曾見什麼人出現。
其中一隊說見謝昭昭去過。
而且隐約聽到謝昭昭和婢女說為太子妃抄經之事。
其餘禁軍都不曾見過什麼人。
那謝昭昭的嫌疑自然最大,因此太子派人前去查問謝昭昭,誰知她回去了。
後雲祁又出現,告知他那些,再結合今夜前去那禅院,分明是太子妃有意引導。
這張紙條亦是罪證。
太子隻派人到祈福大殿略微一查問,便探知經文以及筆記之事,頓時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太子妃臉色慘白:“我真的不知道太子說的是什麼!
”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回京吧,就在你院中好好待一段日子,抄抄經,靜靜心。
”
話落,太子轉身便走。
太子妃呆住,追了兩步:“殿下、殿下,真的不關我的事――現在祈福正在要緊時候,馬上水陸大會便要開始了,我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回京,殿下!
”
“你不回京,孤怕你再做出什麼沖撞大行皇後的蠢事來,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
”
太子冷冷說道:“這次的事情,孤可以當做不知道,保留你太子妃的顔面,但孤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
……
謝昭昭在謝長安的幫助下,回去的時候可算是沒鑽狗洞。
到自己禅房内時已經很晚。
香桂見謝昭昭一切穩妥,大大松了口氣。
謝昭昭脫掉身上的青灰色寬袖勁裝。
她本打算吩咐香桂去休息,但一擡手脫衣服的時候,布料蹭的後背有點發疼。
“你給我看看。
”謝昭昭還是皺眉叫住香桂,脫衣的動作也小心了許多。
香桂到謝昭昭身後去,幫她脫掉衣裳時倒抽了一口氣。
“好多擦傷,這、這怎麼弄的?
”香桂小心翼翼地拿下謝昭昭的中衣,“小姐,您去床榻上趴着,奴婢幫您上點兒藥。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