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總算解脫
京都如今本是多事之秋,又因為這件事情,太子和宣武皇帝心情都極度糟糕。
太子原本要給謝昭昭和雲祁請旨賜婚,也因為這件事情暫時擱淺。
不過雲祁等的時間夠久,到如今也開始能耐住性子,并不着急了。
此事之後,應能風平浪靜一段日子,隻等一切安定一些,賜婚的聖旨下來,也是皆大歡喜。
*
涼國公府
謝長淵不必去給陳書蘭做挂件,别提多高興了。
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睡睡。
但對以往每日都很惦記的尋花問柳之事,他反倒有點意興闌珊。
給以前幾個狐朋狗友發了幾次帖子,但到底是沒出去。
謝長淵暗忖,自己應當是最近被陳書蘭纏的煩膩了,便連出門看美人都覺得沒意思。
他一不在朝中任職,二在外面也沒什麼生意可忙碌。
如今又不出門尋花問柳,驟然一下子竟然空蕩蕩的無聊起來。
在自己的院子裡窩了兩三日後,謝長淵爬起身,懶洋洋地在府上漫無目的的溜達,想尋摸點兒有趣的事情。
就這麼轉來轉去,就不知怎麼轉到了海棠居附近。
他站在遊廊裡,搖着扇子瞧着不遠處的海棠居院門半晌,淡淡道:“她這兩天沒鬧啊?
”
“沒。
”
貼身長随回道:“聽說很安靜,吃東西喝藥都正常,隻是沒出過院門。
”
謝長淵“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走出幾步後他又忽然轉過身,丢下一句“瞧瞧去”,便往海棠居那兒去了。
他人高腿長,幾步便到了海棠居門外,握着折扇歪着身子朝裡面探看。
院子裡有兩個粗使婢女在澆花,瞧見他忙要行禮問安。
但被謝長淵擺了擺扇子制止了。
他的視線慢悠悠地落到了窗口。
陳書蘭此時正坐在窗内,雙臂支着窗棱趴在那兒,眼神毫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苔和劉嬷嬷站在她的左右,一個打着扇子一個蹙着眉毛。
神情之間帶着十分的憂心。
謝長淵說:“你說她安靜,就是這樣安靜的?
”
“應該是吧?
”長随蹲在謝長淵身側,“屬下也沒來看過,大緻是這樣吧。
”
謝長淵看了好一會兒,逐漸擰起了眉毛。
陳書蘭眼皮都沒動一下,跟個雕像似的,說是安靜不如說是呆滞。
難不成病情又嚴重了?
就在這時,青苔看見了謝長淵,低呼一聲:“五公子!
”
呆滞的陳書蘭眼睫微微一顫,朝着門前看過來。
謝長淵心頭一跳,兩人視線就這般對上。
謝長淵眼底含着幾分打量和試探。
陳書蘭瞧了他一會兒,眼底似有水汽氤氲,卻很快低頭,啪嗒一聲把窗給關上了。
謝長淵張了張嘴:“這算什麼?
她不願意看到我?
我不必當挂件了嗎?
”
“呃……”長随撓了撓頭,“大概、大概可能吧。
”
“太好了,我總算解脫了!
”
謝長淵長舒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搖扇子,隻是卻站在門前遲遲沒走。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哄她哄的次數多了,瞧她那眼淚汪汪的樣子,倒是……倒是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謝長淵猶豫片刻,“啧”了一聲收起扇子走進去。
他陪了陳書蘭許久,日日在一起,平素又是個風流鬼,向來是沒什麼禮數規矩的人,就那麼直接進到房間去了。
青苔和劉嬷嬷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快速退出去。
陳書蘭這兩日看似安靜,實則情況根本沒那麼好。
她呆呆的像個木偶,讓吃飯就吃飯,讓喝藥就喝藥,讓睡覺就睡覺。
青苔說去幫她找五公子,她卻還鬧了起來,一直搖頭,扯着青苔不松手。
劉嬷嬷覺得陳書蘭這壓根沒好,是病的更加嚴重了。
如今謝長淵這藥自己來了,可不是正好?
陳書蘭還坐在窗邊。
謝長淵走過去,把窗支起來,“這麼大熱的天,關什麼窗啊,也不怕暑氣沖了生病。
”
啪嗒一聲。
窗戶剛支好,陳書蘭一把将那支窗的木楞拍掉,窗又關了起來。
謝長淵長眉微挑,走到外面撿起來,重新開窗。
陳書蘭又去推,拒絕開窗。
隻是手沒謝長淵快。
謝長淵兩下把窗支好,還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陳書蘭瞪着他,用力地掙開之後快步跑進了屋子裡睡回床榻上。
謝長淵搖着扇子,長眉挑的更高。
他饒有興味地站了會兒之後,收起折扇進到屋内,坐在陳書蘭床邊,“你這是在和我鬧脾氣嗎?
”
陳書蘭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
謝長淵笑了:“不得了了,你竟然也會鬧脾氣了,不過屬實不太理智,你要鬧我可是不慣着你的。
”
陳書蘭沒反應,躺在那兒動也不動。
“喂。
”
謝長淵用扇柄戳了戳她的肩膀,“這麼熱的天,悶着被子做什麼?
”
陳書蘭依舊是沒回應。
一向纏人的竟然不理他了?
這挑起了謝長淵心底某處古怪神經。
他竟然耐心十足起來,“你這樣會捂出痱子的,就是很小很小的蟲子,爬在你的身上咬你,很癢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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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生病,要喝很苦很苦,非常難以下咽的藥,頭腦也昏昏沉沉的。
”
“還要在床上躺好久都不能起身,你也不能到外面去看花看草,抓蝴蝶了。
”
陳書蘭似是動了動,卻又猶猶豫豫沒把被子掀開。
謝長淵把聲音放冷,“好吧,你不理人我走了。
”
這一回,陳書蘭立馬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結果發現謝長淵在笑,根本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就察覺到自己被騙了。
她又氣又怒,又不知道怎麼和謝長淵發作,竟隻能硬生生地瞪着他慢慢地紅了眼。
“别哭。
”謝長淵正經道:“哭了我真走。
”
結果原本隻是紅着眼的陳書蘭立即就淚流滿面,還用力推了謝長淵兩把,把枕頭和被子也都朝他身上砸。
謝長淵吓了一跳。
這段時間陳書蘭病着,但除了纏他以外,平素時間都是很乖巧的。
大家閨秀的教養刻在骨子裡,除了默默流淚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他,從來沒有撒過潑,這還是第一次呢。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