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這什麼怪病
謝昭昭安安靜靜吃着面前的糕點。
對姚婉甯這個人,她并沒有想很多。
姚婉甯成了謝威的妾室,當時本就是陰差陽錯。
姚婉甯本人也如謝嘉嘉所說十分懂事,從不到于氏和謝威面前來繞圈子,一向是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
至于這次她為什麼跟着來……謝昭昭問過謝長安了。
謝長安的意思是,謝威和于氏打算給姚婉甯說一門親事。
在賓州那裡,姚婉甯的身份是謝威的妾室,雖說有名無實,到底是不好聽,所以帶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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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謝煥很喜歡姚婉甯。
“向陽怎麼還沒來?
”
坐在主位上的于氏忽然一聲問來,謝昭昭和謝嘉嘉姐妹兩人都收回了亂想的思緒,“翰林院真的這麼忙嗎?
事情永遠多到做不完!
”
桌上安靜了一瞬,謝威笑道:“想來是挺忙的,公務要緊啊,咱們先吃。
”
于氏皺了皺眉。
先前連謝嘉嘉生産的時候蘇向陽都不在,于氏本就對他不滿,如今這不滿就越重了。
隻是現在大家都在,和和美美的,自然也沒道理為蘇向陽不高興。
于氏收斂情緒,瞧了謝嘉嘉一眼,見她神色平常沒什麼異樣,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或許女兒和女婿感情很好吧。
隻是她單方面覺得蘇向陽不好。
謝嘉嘉不打算在這種大家都歡愉的時候說她和離的事情,于氏不追問,那當然是正好。
謝嘉嘉拉着于氏詢問賓州風貌。
她十五歲之前都是在賓州待着的,那裡對她來說有許許多多的記憶。
于氏是土生土長的賓州人士,這一趟回去也是感慨良多,一來二去,都說起賓州風土人情,飲食習慣,滔滔不絕。
謝昭昭和父親與六哥也閑聊着。
謝長淵則非常安靜。
他怕一開口引來于氏注意,又要數落他尋花問柳的不安分,然後老生常談地說終身大事的問題,這可真是要掉半條命。
索性今日人多,謝嘉嘉纏着于氏說話,于氏還要照看小月牙和煥兒,倒沒工夫來找他不自在。
謝長淵樂得輕松。
“祖父身子如何?
”謝昭昭問道。
“還行。
”謝威捋着胡須:“你祖父如今雖說已經年過六五,但精氣神很好,每日早起一套長拳打的虎虎生風。
”
“那祖父當真是老當益壯。
”謝昭昭有些惋惜,“原本我也要去趟賓州的,還能看祖父一眼,沒想到又回來了。
”
“你祖父也念叨你和老五呢,得空你們去一趟,瞧瞧老人家。
”
“好。
”
謝昭昭正要點頭,門前出現一個一身玉白色衣裳的俏麗女子。
女子手握團扇,神色怯怯,緊張地盯着廳中衆人,輕咬唇瓣朝着衆人有禮地福了福身,然後視線落到謝長淵身上。
謝長淵額角抽動。
不是已經哄好了說今晚他有事叫她自己待着嗎,這怎麼又來了?
見陳書蘭咬着唇朝着他面前挪,謝長淵趕緊站起身來,快步出去把人拉走。
原本于氏還沒主意到陳書蘭,也因為謝長淵這一下猛然站起身,被引得朝門口看過去。
而後便張大了嘴巴:“老五他……他帶了個女子到府上來?
”
“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今年多大了?
”
“他――”于氏想到什麼,臉色驟然鐵青難看,“他可還沒成婚呢,竟然就把女子帶回家來了?
這可怎麼得了!
”
“母親稍安勿躁。
”謝昭昭連忙開口:“那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女子,是陳書蘭姑娘。
”
“陳――”
于氏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更加複雜難言,“她怎麼會在我們府上?
”
“住在這裡。
”謝昭昭言簡意赅地解釋,“上元案陳家的事情母親應該是知道的,陳小姐病了,當時是五哥救回來的。
”
“之後她就隻認得五哥不認得旁人,病情很嚴重,沒辦法隻能讓她住在府上養病。
”
于氏皺眉:“什麼叫隻認得老五?
”
“大緻就是――”謝昭昭斟酌了一下,“五哥在她面前,她便吃飯喝藥,如果五哥不在,就拒絕,不讓旁人靠近。
”
“……”
于氏張了張嘴,半晌才說:“這什麼怪病。
”
“被刺客追殺的時候受了刺激。
”謝昭昭溫聲說:“不過五哥最近這段時間因着陳姑娘的病情,已經好久沒出去過了。
”
于氏聽着,神色稍微緩了緩。
沒出門,那就是沒有去尋花問柳吃喝嫖賭了,還算不錯。
*
謝長淵牽着陳書蘭到了僻靜處,才擰眉說道:“怎麼跑過來了?
不是說好自己待着?
”
陳書蘭雙手往外劃,比了一個很大的圈,又做了個雙手繞圈的動作。
謝長淵猜測:“放紙鸢?
”
陳書蘭猛點頭,拉着謝長淵要往海棠居走,一邊手還在比劃。
“你說你做好了?
”謝長淵被拉着走了好幾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住,“可是現在這麼晚了,不是放紙鸢的時候。
”
“……”
陳書蘭抿了抿唇,眼底泛出疑問。
謝長淵說:“起碼等白天吧,風和日麗的時候,不過現在天氣熱了,出去放紙鸢會被曬壞的。
”
前面她一直到花園去抓蝴蝶,謝長淵懶懶散散地陪着,就偶然間說起紙鸢。
誰知道陳書蘭就記在心裡了,這幾日都琢磨着做紙鸢。
謝長淵心懶身子更懶,每日瞧着她和婢女做的焦頭爛額也不去幫忙,還想着她折騰兩日就算了呢,誰知道現在紙鸢都做好了。
陳書蘭蹙起柳眉,面上瞧着就有點失望了。
謝長淵想了想說:“也不是完全不行……得瞧着哪天稍微涼快一點吧。
”
這大太陽,出去放紙鸢曬死個人。
陳書蘭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拉着他走。
“非叫我去看一眼是不是?
”謝長淵無奈,回頭瞧了身後家宴的院子一眼,撇撇嘴跟上陳書蘭,“也罷,反正我在那兒也不自在,總要擔心被我娘數落。
”
“别拉,我随你走就是……隻不過我沒吃飽,等會兒你得再陪我吃點兒。
”
謝長淵一去不複返,在謝昭昭和謝嘉嘉意料之内,卻在于氏的意料之外。
于氏擰了會兒眉毛,神色複雜卻什麼都沒說。
“國公爺,夫人,定西王殿下到了。
”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禀報聲。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