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9月10日,地點在封九辭買下的私人島嶼,這一天的天氣很好,是最适合穿婚紗的季節。
封九辭找世界頂尖的設計師花了六個月的時間為秦薇淺量身定制的婚紗,在這一天穿上身的時候隐隐有些不合适了。
秦薇淺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圍才知道肚子大了一圈,體重也比之前增加了不少,婚紗險些穿不進去。
婚禮非常盛大,國内的頂級富豪幾乎全都來參加了,就連江珏在國外的一些好友也來參加秦薇淺的婚禮,送上的賀禮一個比一個貴重。
主婚人沒有請經驗老道的司儀,也沒有找名聲四起的主持人,而是江珏親自來做這個主婚人。
婚禮雖然很盛大,但卻莫名的溫馨。
這次婚禮沒有邀請外界的媒體,也沒有邀請那些關系不好的人,基本上來參加的秦薇淺婚禮的都是一些老相識。
江珏第一次做主婚人,表面冷靜,内心卻早已掀起一片波瀾。
他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過了二十多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為自己的親人做主婚人。
雖然封九辭的名聲不太好,江珏不太喜歡,但仔細想想秦薇淺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江珏也就懶得糾結,隻要封家的人對秦薇淺好,結婚也可以。
化妝間外。
一席西裝的封九辭耐心等待。
似乎等得有些久了,他推開門往裡看,秦薇淺正坐在化妝鏡前認真的打量着自己。
“好了嗎?
”封九辭走進去,站在秦薇淺身後。
秦薇淺照了照鏡子:“還行,今天的造型師很不錯,你看,漂亮吧。
”
“你就算不打扮也很漂亮。
”封九辭看着她絕美的臉入了神。
秦薇淺看着鏡子中的封九辭,他站在自己身後,一席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裝,很養眼。
她笑着說:“你今天也很帥。
”
封九辭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薇淺問:“客人都來了嗎?
”
“嗯,都來齊了,這次沒有邀請媒體,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封九辭詢問。
秦薇淺:“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不必搞得太引人注目,舅舅今日做我們的主婚人,已經足夠了。
”
世界首富來做他們的主婚人,這牌面已經足夠大了,還需要什麼媒體?
秦薇淺又不是大明星,不需要靠流量新聞過日子,她就喜歡安安靜靜的。
封九辭也是這個想法。
他們不想把事情往外傳,但卻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國内各大新聞雜志都在報道封九辭結婚的事。
特别是京都,幾乎都是封九辭結婚的消息。
上流社會的人也都炸開了鍋,許多人都在打聽他娶的人是誰,最後得知是秦薇淺的時候,衆人不由得為江芸思惋惜。
不管江芸思當初與他們的關系如何,但他們和江芸思認識十幾年了,而封九辭曾經又是江芸思的未婚夫。
想想江芸思如今的處境,衆人竟驚奇地發現她已經徹底失蹤了。
江芸思一家,也徹底沒有消息。
目前在國内也就看到江風還活躍在群衆的視野裡,但江風已經和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沒有任何往來了。
洛程希為了這件事專程去找了江風,看到江風坐在江芸思曾經的辦公室裡工作,洛程希心情十分複雜,她敲了敲門,走進去。
“江風。
”她輕聲呼喚。
江風擡起頭,看到她時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
“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洛程希回答。
江風:“什麼事?
”
“你知不知道秦薇淺結婚的事?
”洛程希小心翼翼地詢問。
江風卻很平靜:“聽說了。
”
洛程希看着他的眼睛:“秦薇淺沒有邀請你去參加她的婚禮嗎?
”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一次秦薇淺的婚禮隻邀請了國内前十的富豪,我目前還不夠格。
”江風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我與她也不是朋友,也不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沒有邀請我,很正常。
”
洛程希冷哼:“原來她這麼虛僞,利用完你之後就一腳把你踹開,就算是結婚了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
江風卻無所謂,“我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存在誰利用了誰,一切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
“難道你甘心?
”洛程希不解。
江風:“我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程希,你來找我若隻是為了這件事,那我勸你放下吧。
她并不是壞人,倒是你,一再找她的麻煩,有意思嗎?
”
洛程希臉色泛紅,她有些生氣:“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
“對。
”江風沒有反駁。
洛程希紅了眼睛:“我為什麼針對秦薇淺,你心裡沒點數嗎?
如果不是秦薇淺,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江家旁支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初的你,一人之下,多少人都得看着你的臉色辦事,可現在呢?
”
她很難過,江風曾經前途無量,多少人要看着江風的臉色去做事。
可現在呢?
卻變成這個樣子。
家族也在一夜之間徹底消失。
洛程希這些年一直看着江風兢兢業業,看着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打下一片天地,到最後卻一無所有。
就連江芸思最後也變成一個傻子,每天隻能靠着藥物續命,還得看秦薇淺的臉色才行,她的命,幾乎都攥在秦薇淺的手裡。
可當初他們想要捏死秦薇淺時可是輕而易舉。
如今卻一無所有,作為朋友,洛程希看不下去,作為愛戀江風的人,她更咽不下這口氣。
洛程希一直在想,自己做些什麼可以幫助到江風,可以讓江風東山再起,哪怕與江珏為敵,她也在所不惜。
可這一切江風早就釋然了,他對洛程希說:“我姐姐在江珏的實驗室裡做治療,她能否活着都要看江珏的意思。
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往實驗室跑,他們有很認真地照顧芸思,也有好好給她治病,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
“可你不想想江芸思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如果不是他們,江芸思現在還好好的,怎麼可能變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瘋子?
”洛程希不甘心。
江風苦笑:“你還不認命嗎?
我都不在意了。
更何況江芸思變成如今這樣也有自己的原因,是她傷害秦薇淺在先,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她如今還能保住一條命,對她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換做江家的其他人,早就死了,我已經很滿足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芸思做過的事情,也清楚江家做過的事。
他們有今天這個下場并不冤枉,對比起江珏來,江風也沒有什麼好喊冤的,畢竟,江珏全家也都死光了,他有資格報複任何人。
“程希,你也不要再去計較這些事情了,過好當下,才是我們如今要做的事情。
”江風很認真。
洛程希眼圈泛紅:“你這是在怪我多管閑事嗎?
你明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
“我不需要。
”江風拒絕。
洛程希生氣地說:“你為什麼不需要?
你憑借自己怎麼可能在京都站穩腳跟?
你明知道江珏一直在針對你,就連封家和蕭家都在針對你。
他們三家如今聯手,可以随意打壓任何公司,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
她恨江風不去争不去搶,可隻有江風自己心裡清楚,他做的這一切才是對的。
他如今的生活還算是不錯,隻是無法再像當初那樣過着高高在上的生活罷了,但在金錢方面,江風不缺,公司的收入也能夠維持良好的生活條件。
隻是不明白洛程希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執念。
難道隻是因為之前跟秦薇淺有過節?
可這件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秦薇淺也沒有再去報複洛程希的意思。
江風想到這裡,很認真地對洛程希說:“過好自己的生活比什麼都好,未來還很長,不要讓自己被困在仇恨裡。
你其實與秦薇淺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切都過去了,何必再想呢嘛多?
”
“可是……”洛程希欲言又止。
江風:“算了,不要再去糾結了。
”
“我是可以放下,那你呢?
你真的甘心嗎?
你為秦薇淺做了這麼多,如今她結婚了也不願意告訴你,對你來說值得嗎?
你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得到,你甘心嗎?
”洛程希的眼睛紅紅的。
她看着江風的雙眼,看似在詢問兩家之間的仇恨,可實際上卻藏着别的情愫。
對洛程希而言,秦薇淺當然不算什麼,她之所以這麼恨秦薇淺也全都是因為江風。
她看着江風為了秦薇淺對抗自己的家人,最後身敗名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若,江風做的一切都有回報,那他付出的一切還算是值得的,可秦薇淺若是真的選擇了江風,洛程希也不會高興。
江風卻比任何人都想得開,他很認真:“沒有什麼不甘心的,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事事都兩全,我以前順風順水慣了,卻忘了都是踩着别人的屍骨上位,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已經算很好了。
”
看着洛程希,他非常認真:“我與秦薇淺之間從未有任何其他感情,她對我也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我們以前隻是合作夥伴,以後如果有機會,或許還能合作,沒有機會,也就是陌生人。
”
“于我而言,秦薇淺跟誰在一起,跟誰結婚,都是她的事。
我姓江,身上流着江啟的血,永遠也不可能和她有任何關系,餘生,我會自己走,不會再去指責任何人。
”
他小的時候,依靠江啟偷來的資源成長,後來又靠着江家的名聲和江芸思在外為他鋪路,才能爬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他站在過頂端,看到過風景,這就已經足夠了。
洛程希不再開口,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江風說:“我下個月打算回江城,以後就不在京都生活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主動去找别人的麻煩,少為洛家樹敵,對你和洛家都好。
”
“你去江城幹什麼?
京都不好嗎?
”洛程希追問。
江風說:“我姐姐在江南醫院治療,我需要去守着她,公司也打算搬遷到江城,也許以後不會再見面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洛程希追問。
江風拒絕了。
他沒有帶任何人,孤身一人離開京都。
走的時候,江風給秦薇淺送了一份新婚賀禮,放在她新家門前的快遞箱裡,并吩咐管家,讓秦薇淺親自去拿。
盛大的婚禮舉辦了七天七夜,等秦薇淺從私人島嶼回來時江風已經離開了京都。
他送的新婚禮物還在快遞箱裡。
秦薇淺打開時發現是一個很精緻的禮盒,不大,裡面的東西搖搖晃晃的,拆開時才發現是一枚項鍊,正是當初江芸思高價拍下的項鍊。
江風之前有送給她,但被秦薇淺拒絕了。
項鍊旁有一包手帕紙以及一封信。
#新婚賀禮,勿謝!
#
很簡單的幾個字,但秦薇淺已經明白江風的意思了。
她認真地看着手中的禮物,陷入漫長的沉默。
“夫人,這份禮物有什麼問題嗎?
”管家小心翼翼地詢問。
秦薇淺搖搖頭:“沒有。
”
她拿着禮物回了家,在衆多首飾盒裡找了一個空位,放下。
封九辭看到信封上的字,走上前,從後面摟住她:“江風送的?
”
“嗯。
”秦薇淺點頭,低聲說:“江風回江城了,也罷江芸思的公司一并搬遷到江城,因為江芸思在江南醫院治療,醫生說,她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治愈,江風或許會在江城陪伴她一輩子。
”
“這樣也好。
”封九辭回答。
秦薇淺将他送的禮物放好,笑着說:“我收下他的禮物,你會吃醋嗎?
”
“一條項鍊罷了,我會給你買更好的。
”封九辭蹭了蹭她的耳根,咬了一口。
秦薇淺被咬疼了,哼道:“分明是生氣了,咬我那麼疼。
”
封九辭說:“我記得這條項鍊是江風送給未來妻子的。
”
秦薇淺說:“他知道,不可能。
”
“所以這條項鍊你可以收,但不能戴,我會給你買新的。
”封九辭霸道地說。
秦薇淺答應了。
一條項鍊,對秦薇淺來說不算什麼,她收下,也當是全了江風的心意。
她知道,江風這一走,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