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的意思是安烈其實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可是這個答案在查利聽來卻非常刺耳。
查利是最希望安烈把自己玩廢掉的人。
這麼些年,安烈一直是嫡長子,母親雖然已經過世,但都改變不了國王最喜歡他的事實。
本來查利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因為查利覺得國王再喜歡安烈也不可能撼動得了自己的地位,安烈這個人無依無靠更是不可能在王室家族中立足。
可如今看來,查利意識到自己錯了。
安烈并不是一個無所事事沒有半點本事的人,至少在處理秦薇淺的這件事情上,就足以看出安烈是一個很有能耐的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查利忍不住說道。
伊蘭說:“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對你來說才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
“你現在還說得出這個風涼話,别以為你日後嫁了人就能夠無法無天了,現在的江珏可是不要你了,你說話再這般不讨人喜歡,對你來說可沒有什麼好處。
”查利直接譏諷了兩句。
本來心裡頭就不舒服的伊蘭這會讓心中越發的不安了,她在擔心秦薇淺會不會真的出事,擔心秦薇淺萬一真的出事了,江珏會不會來奧斯帝國,如果江珏真的來了,那該怎麼辦?
這一切伊蘭都沒有考慮清楚,說實在話,伊蘭并不算了解江珏這個人,也看不懂秦薇淺在江珏心中真正的位置。
一方面伊蘭有點希望能夠再次看到江珏,另一方面伊蘭又不想看到他,因為伊蘭知道隻要江珏來到奧斯帝國,就會有無數的麻煩。
伊蘭并不希望他被王室的人脅迫。
可看着日落城堡天空久聚不散的煙花,她就知道王室的人已經在調派人手了。
這裡是他們王室的地盤,隻要秦薇淺還沒有離開奧斯帝國境内,王室的人就會有一萬種辦法讓秦薇淺留下來,就算是封九辭在也沒有用,說不定王室的人還會對封九辭動手。
伊蘭擔心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緊張地攥着手心,站在窗前往外看。
查利注意到伊蘭的一舉一動,說道:“你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了,安烈把動靜搞得這麼大,王上那邊一定派遣了非常多的人鼎力相助,我估計用不了多久秦薇淺就會被帶回來,咱們還是好好想想到時候應該如何為自己開罪吧。
”
查利想想這心裡邊就不安穩。
因為秦薇淺離開的船是他們的,也是他安排秦薇淺偷偷離開的,若是王上問起來,查利有推卸不掉的責任,保不齊還會被懲罰,如此想來,實在是有點虧。
他頂着巨大的風險做出這種事情非但沒有半點好處。
“早知道之前就不幫秦薇淺了,這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查利氣得咬牙切齒。
伊蘭站在旁邊,十分嫌棄地看了查利一眼,緩緩開口:“你當初就不應該把秦薇淺弄過來,這下好了,讓安烈在王上面前出了頭,說不定你我還會因此受到冷落。
”
“說得對,越想我越生氣,就不應該答應和秦薇淺合作。
”查利忿忿不平。
伊蘭看查利絲毫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哪裡不妥,不好好反思也就算了,竟然覺得會發生今天這種局面隻是因為被人揭露而他剛好是主謀,這個查利還真是夠自私自利的。
“你就算不答應秦薇淺又有什麼用?
難不成你還打算一輩子做一個廢物?
你可别忘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是一點都不好。
”伊蘭譏諷了兩句。
“你才是廢物。
”查利罵回去。
伊蘭說:“不想讓安烈在王上面前出風頭,今天就不能讓他成功。
”
“沒錯。
”查利點頭,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
隻不過查利轉念一想:“安烈都已經出去抓人了,我們怎麼阻攔安烈?
”
“動用一切力量。
”伊蘭回答。
查利不解:“什麼意思?
”
“你的直升機和郵輪,還有你母親名下的,今日都不能借出去。
”伊蘭說道。
查利說:“你說的沒錯,查利發信号回來就是要跟我們求救,若是增援的人開着私人飛機過去,速度會很快,說不定一下子就把秦薇淺給扣住了,這樣一來安烈可就是在王上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
“那你呢?
”查利危險地注視着伊蘭:“你總不可能躲在背後袖手旁觀吧?
”
“我當然不會,我不會借給他們人手。
”伊蘭說這話之前就已經把日落城堡内可以調派的多餘人手全部遣回家中度假了。
他們不給安烈提供人和交通工具,看安烈怎麼把秦薇淺給帶回來。
伊蘭看着灰藍的天空,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說道:“江珏,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希望你們一路平安吧。
隻要這一次能夠離開奧斯帝國,日後就再也不要來了。
”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願望能不能成真。
風很大,吹得伊蘭很不舒服,她咳嗽了幾聲。
旁邊的女傭紛紛跑上前來攙扶。
伊蘭拒絕了她們的好意,擺擺手說:“不用了,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
“殿下的臉色很不好看。
”傭人回答。
伊蘭說:“我說了,我沒事,你們都去外邊打聽一下情況吧,有消息了記得回來告訴我。
”
“好的。
”一行人很聽話地離開了。
很快她們也得來了消息,王上知道秦薇淺的下落之後把附近能派遣的人全部都派出去了,據說去的人不包括日落城堡内安排出去的就有一萬多人,動用了近百艘郵輪和幾十架直升機,把海域全部包圍起來。
王室的速度非常快,把夜寒都給驚訝到了。
夜寒看看四周湧過來這麼大批的郵輪,隔着大老遠對封九辭說:“看來咱們這一次是跑不掉了。
”
封九辭說:“你還不想辦法?
”
“開火?
”夜寒剛說出口又道了一句:“可惜家夥帶少了,沒有一樣是能打的,真的開火的話對我們沒有任何勝算。
”
封九辭蹙眉。
夜寒:“隻可惜這裡是海域,又是王室的地盤,我們怕是要吃虧了。
”
“加快速度。
”封九辭直接吩咐船長。
很快郵輪的速度就加快了,在遼闊無際的海上瘋狂行駛。
速度快得驚人。
安烈和秦薇淺是在同一艘船上,看到速度加快,詢問:“你們想做什麼?
”
“既然走不掉,你就跟我們一起回京都吧。
”封九辭面無表情。
安烈說:“我跟你回京都?
你們發什麼瘋。
”
封九辭根本不理會安烈。
安烈氣急敗壞,直接吩咐他的人攔截住封九辭。
結果封九辭也沒含糊,直接把攔住他們去路的郵輪給撞了。
轟的一聲巨響,沒一會兒郵輪就開始下沉,接着船上的人紛紛忙着跑路,也沒有閑工夫去攔着封九辭,一個個穿着救生衣跳了海,周圍的人見狀也紛紛忙着救人。
安烈氣得牙齒都在打顫,他怒氣沖沖地指着封九辭,咬牙切齒:“好呀,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連我們王室的郵輪也敢撞,我看你們是不打算活着離開奧斯帝國了。
”
“你有這個閑工夫在這裡放狠話,倒不如好好想想,你該怎麼回去。
”封九辭威脅道。
安烈冷笑:“封先生這是打算對我動手嗎?
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父王不會放過你們,更不會放過封家,所以你最好還是掂量清楚一點,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心裡也應該有數才是。
”
遠處的夜寒聽到這話,笑着調侃:“九辭,這家夥好生嚣張,不如往脖子上綁一根繩子扔下海裡遛一遛如何?
我看隻有這麼做才能夠消磨他這嚣張狂妄的性子,莫不要以為自己出生好了點,就能夠讓所有人聽他的話,咱們可不吃這一招。
”
“我覺得你的提議非常好。
”封九辭輕輕一笑,應和了一句。
安烈黑着臉,看着兩人一唱一和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好在,王室那邊的人給力。
嘴巴上,安烈吵不過他們一群人,但是王室給他的底氣卻讓他此時此刻不輸給任何人,看到來的人真面目時,安烈就知道王上動用了他的護衛兵。
這些人平日裡可是一直都堅守在王上的身邊,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他們平日裡的責任就是保護王上的安危,安烈很清楚這些人的手段和能耐,看到他們出現,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笑了笑,對封九辭說:“看來要讓你們失望了,王室的援兵已經到了,今日不管是誰,都别想離開奧斯帝國境内,就算是你們也不行。
”
王室這一次幾乎可以說是全員出動,就是怕秦薇淺這個魚餌跑了。
這裡又恰好還在奧斯帝國境内,附近的勢力收到王室的命令後也第一時間趕過來增援。
很快封九辭等人就被包圍起來了。
夜寒看到這個陣仗也是非常疑惑:“至于嗎?
”
這句話是對安烈說的。
安烈不以為然:“你們可是王室的眼中釘,若是這都讓你們跑了,日後我們王室的臉往哪擱?
”
“也是。
”夜寒竟然覺得安烈說得還挺有道理。
這情況再讓夜寒想辦法也沒有用了,他已經無能為力。
結局就是一行人被請回了日落城堡。
伊蘭聽聞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來找秦薇淺,确定秦薇淺沒受傷後松了一口氣。
至于查利,這會兒正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躲起來,打算開溜。
安烈一眼就看到查利,出聲叫道:“查利,跑這麼快做什麼?
我還有事情沒問你。
”
“你還有什麼事?
”查利不滿。
安烈說:“今天繳獲了一艘私人郵輪,我怎麼感覺跟你母親那一艘有點像。
”
“開什麼玩笑,我母親的郵輪一直在城堡内,并沒有開出去。
”查利第一時間否認,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他才不會給安烈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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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烈笑了笑:“是嗎?
你确定不是你母親的?
”
“我确定。
”查利點頭。
安烈:“那我就隻能收到自己名下了,這郵輪挺好的,還值錢,我想,今天我做了這麼大一件事王上也不會反對吧。
”
查利咬牙切齒,心裡忍不住狠狠罵了安烈一通,他知道安烈這是故意的,明知道這船就是他們家的,還故意霸占,好惡毒的一個人。
可偏偏查利又拿安烈沒有辦法。
若是這個時候承認了,豈不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在幫秦薇淺出逃?
這種罪責查利可承擔不起,所以就隻能委屈秦薇淺了。
秦薇淺也知道這種時候把查利供出來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她之前還一直想不通安烈為什麼能夠這麼準确的找上門來呢,原來是盯着塞爾嫚太緊,對她們母子兩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秦薇淺仔細想想,還真是後悔,就不應該坐着塞爾嫚的郵輪離開,太招搖了。
眼下這副局面,秦薇淺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了,隻好裝作一副平靜的模樣。
伊蘭說:“我先跟封總和夜少聊一下,你一個人小心一點。
”
“好。
”秦薇淺面帶微笑。
伊蘭找到封九辭和夜寒。
王室對兩人算是非常尊敬,伊蘭也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不一般,她道了歉,說道:“對不起兩位,秦小姐你們怕是帶不走了。
王上對秦小姐很關注,王室的人不敢把人給弄丢,今日之後他們一定會加強守衛,你們是貴客,還是不要跟王室作對的好,王上若是生氣了,恐怕會做出更加蠻不講理的事情。
”
伊蘭也不是故意在恐吓人,而是在說實話。
這裡是日落城堡,是他們王室的地盤,伊蘭縱然知道封九辭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人,可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封九辭在國内的勢力再大,到了日落城堡,也就是到了别人的地盤。
“國王不想得罪你們兩人,但也不是得罪不起,所以……”
伊蘭欲言又止。
夜寒明白她什麼意思,笑了笑:“知道,你們國王脾氣還挺大,不過既然害怕得罪人,就不應該把我們也給請來日落城堡。
”
“安烈做這件事情有失妥當,我這就安排把你們送出去。
”伊蘭解釋完了就打算讓人送他們離開。
封九辭拒絕了。
夜寒見狀,也說自己要留在這裡當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