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珏什麼都知道,這一點封九辭心裡頭是明白的。
封九辭并不打算這麼快回到國内,但江珏說的沒有錯,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封家的人也有點擔心他。
而這一切都不是重點,豆豆如今還在帝王别居,封九辭不太放心是豆豆一個人住在京都。
若是秦薇淺能夠一起回去,一切自然會簡單很多,但是封九辭也明白,如果自己走之後,江亦清一定會各種找江珏的麻煩,他一個人到時候會遭到雙面夾擊,搞不好還會有其他富豪也看中江珏的東西,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跳出來橫插一腳,事情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一切都會發生變化。
想到這裡,封九辭還是決定留在奧斯帝國再待一段時間,隻要能夠在這裡拖下去,拖到把事情全部處理好,一切都會變得非常簡單。
“你決定了?
”江珏非常認真地說。
封九辭微微一笑:“沒錯。
”
“行,既然你都已經決定好了,那就繼續留了下來吧。
”江珏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
本來還有些擔心的秦薇淺原本還以為封九辭會真的離開呢,聽到封九辭的這些話之後她心裡很開心,忍不住多看了封九辭兩眼。
“看我做什麼?
”封九辭沉聲詢問。
秦薇淺說:“謝謝。
”
簡單的兩個字,充滿感激。
封九辭說:“這也是為了你好,我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
封九辭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值得秦薇淺感謝的,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秦薇淺着想,目的就是讓秦薇淺可以安心跟自己回到京都。
他既然要從江珏身邊把人帶走,總是要付出一點行動的吧。
至少在江珏面前,封九辭能幫上忙的地方還是要幫上忙的。
秦薇淺心裡暖暖的,他挺開心:“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才和江芸思在門外都說了什麼?
”
“我們沒說什麼。
”封九辭聽到江芸思的名字之後臉色微微沉了沉,很顯然,封九辭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秦薇淺偏偏就是好奇封九辭能和江芸思說什麼,她問:“難道江芸思就沒有仗着你們兩人當初的感情,讓你做出退讓嗎?
其實現在這種局面想要破解很簡單,隻要你願意退出,回到國内,不再插手這件事,對江家旁支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反擊機會。
”
這一切秦薇淺都看得出來,她很清楚封九辭的重要性。
封九辭卻是笑了笑:“你都能明白的道理,我自然清楚。
我若是真的答應了江芸思的要求,是不是豆豆就要跟别人姓了?
”
孰輕孰重,封九辭還是分得非常清楚。
江芸思當初幫助過封九辭不假,但是封九辭也還了江芸思的恩情。
兩人當初關系的确還不錯,但那也隻是當初。
他現在對江芸思已經沒有任何責任可言,所以江芸思說的那些話,封九辭根本就不想放在心上。
至于讓他為了江芸思離開這裡?
可能嗎?
封九辭很清楚,江芸思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分量。
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
秦薇淺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封九辭真的答應了江芸思什麼,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了吧。
算了。
他們兩人畢竟認識這麼多年。
封九辭對待江芸思多少有些和對待别人時不一樣,秦薇淺也不能要求封九辭像對待仇人一樣去對待江芸思,就算她要求了,封九辭和江芸思當初的關系這麼好,也不會同意的吧。
想到這裡,秦薇淺幹脆不說話了,默默坐在一旁喝着果汁。
陳琦回來的時候察覺到雙方的氣氛都不太對勁,大概率猜到是為什麼了,他笑着說:“剛才我在門外撿到一隻松鼠,秦小姐,你要不要養?
”
日落城堡很大,他們住的這個地方綠化也很多,住了是很多小動物。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抓回來的?
”秦薇淺詢問。
陳琦笑着說:“是我抓回來的,這小松鼠蠢得很,自己撞到我腿上,我一把就拎起來了。
”
秦薇淺瞬間黑臉:“要不你把它放出去,它自己知道該怎麼回家。
”
“你不打算養?
”陳琦有些意外。
秦薇淺說:“不打算,好端端的我把它關起來做什麼?
本來人家在古堡就住得好好的,你放出去,平時我還能出去喂一點堅果。
”
“好吧,那我扔出去了。
”吳揚走到門外,十分粗魯地大手一揚,直接就把小松鼠給扔飛出去了。
衆人就聽到砰地一聲,那小松鼠差點沒撞到樹上。
“好好生活去吧。
”陳琦感歎。
秦薇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黑着臉:“你确定不是讓它去死?
”
“小動物哪有這麼脆弱。
”陳琦笑着走回來。
江珏剛好有工作要吩咐給封九辭去做,封九辭很幹脆讓陳琦去忙活,陳琦有點蛋疼,心想自己才剛剛回來就又要出去,這不太合适吧?
但是這些話陳琦也不好說出來,因為是封九辭給他安排的工作,他不得不去做。
“好的,我這就去。
”陳琦又離開了。
封九辭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回書房。
”
“嗯。
”江珏沒有留人。
封九辭走的時候還不忘看了秦薇淺一眼。
秦薇淺感覺到男人的目光不太友善,眨了眨眼睛。
“跟我上去。
”封九辭開口。
秦薇淺拉長了臉,其實并不想跟封九辭一塊走。
“怎麼?
”封九辭挑眉,眸光清冷。
秦薇淺說:“好的,我這就跟你上去,用得着這麼兇巴巴的嗎?
”
說這話的時候江珏明顯朝這邊看過來。
秦薇淺意識到江珏一直在關注她們兩人之後,立馬露出一個十分尴尬的笑容,快步追上封九辭的步伐。
他走得很快,秦薇淺險些沒跟上。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秦薇淺忍不住叫道。
封九辭沉聲說:“你腿短?
”
秦薇淺語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封九辭這家夥真的是……
算了。
硬着頭皮跟上男人的腳步。
書房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很多工作等着封九辭去處理。
至于秦薇淺,自然就變成一個專業打雜的人。
她想不明白封九辭為什麼要讓自己上來。
“你在那裡會影響到你舅舅。
”封九辭忽然說了一句。
秦薇淺一愣:“為什麼?
”
“難道你沒有發現,他心不在焉嗎?
”封九辭反問。
這一點秦薇淺還真的沒有發現,她搖搖頭:“沒有。
”
“他應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若是猜的沒錯,等下會有客人要過來,你不太方便去見。
”
封九辭的話才剛說完,遠處就傳來車子的鳴笛聲。
這裡是江珏的私人城堡,一般車子進來都不敢鳴笛的,特别吵,會影響到古堡内的人休息,所以早就有了禁止鳴笛的規矩。
而這位客人倒是好,大喇叭打了一路,這是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來了嗎?
什麼來頭啊。
秦薇淺認真看。
隻知道這輛車子非常好看,車型很絕,市面上看不到,應該是絕版豪車。
能開得上這種豪車的人,都不是簡單的小角色。
秦薇淺認真看了好久,沒看出來這人是誰,隻能在對方下車的時候睜大眼睛看,很陌生的一張外國人面孔,年紀很大了,沒幾根頭發,但看那沉穩有力的步伐就知道這人挺有氣場。
來找舅舅的吧?
秦薇淺剛想完,就看到遠處還有十幾輛車子,車上下來一群保镖,分别環顧四周,應該是在檢查哪裡有危險點。
秦薇淺挑眉:“看來是一個很有權勢的人。
”
是吳揚親自出來迎接的。
這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隻不過秦薇淺總覺得這個男人長得有幾分嚴肅,應該是在看奧斯帝國的新聞報道時見過這張臉。
但是秦薇淺看他們都感覺長得一模一樣,多數時候都分辨不出誰是誰。
“可以下去看看嗎?
”她問封九辭。
封九辭沉聲說:“我建議你不去。
”
“為什麼?
”秦薇淺隻是想看一眼,想知道這個男人找江珏做什麼。
封九辭說:“這人在奧斯帝國地位不錯,黑白兩道上都是非常有名望的人,我想江珏并不想讓他看到你的臉。
”
如果他們不是朋友關系的話,是最忌諱讓彼此看到自己的家屬,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行為,萬一兩人是對手,對方又認識一些道上的人,對自己的敵人家屬下黑手耍陰招,這是緻命的。
江珏肯定不願意讓秦薇淺被人看見,所以封九辭猜想沒錯的話,此時的秦薇淺和自己在一起是最正确的。
而秦薇淺聽說這些之後沉默了,她心中隐隐不安。
封九辭知道秦薇淺擔心,沉聲說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樓上試試能不能偷聽。
”
“烏鴉會發現的。
”吳揚這個人很警覺,周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立刻察覺到。
封九辭卻是笑了笑,“難不成吳揚還會把你抓出來?
”
“這倒是不會。
”秦薇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偷聽兩句。
結果和自己猜想的一樣,她人才剛剛站在可以偷聽到的角落裡,就對上吳揚一雙眼睛,十分銳利,他在朝着這邊看。
秦薇淺下意識躲了起來,也不知道吳揚有沒有發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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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封九辭大大方方的出現,吳揚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來的客人還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光是坐在這裡就已經肉眼可見的嚣張了。
秦薇淺看着多少有點好奇,心想這個人究竟是誰啊,這麼多大的膽子。
她再看看江珏,發現江珏整個人都十分冷靜,秦薇淺暗暗在心中驚訝,原來舅舅一點也不害怕這個人啊。
想到這裡,原本還有些擔憂的秦薇淺瞬間就踏實了,她站在角落裡,看着封九辭不說話。
倒是樓下的巴赫丹尼,見到江珏之後很自來熟地走到他對面坐下,翹着腿直接搭在茶幾上。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吳揚也很不喜歡巴赫丹尼把腳放在茶幾上的舉動,提醒:“請你注意自己的儀态。
”
“你們江家的規矩就是多,怎麼到了這裡規矩還這麼多?
”巴赫丹尼十分不滿。
吳揚說:“既然知道江家的規矩多,就應該入鄉随俗遵守我們的規矩。
”
“江珏,你這手下不行,把舌頭拔了吧?
”巴赫丹尼直接問江珏。
江珏眼神淩厲:“拔你的嗎?
”
巴赫丹尼笑着說:“我好不容易來找你一趟,你對我就是這個态度?
”
“剛才一路鳴笛的人是你吧?
”江珏怒問。
巴赫丹尼說:“我這不是擔心你不知道我來了?
所以遠遠就鳴笛提醒你,誰知道你竟然派一個小跟班來打發我。
”
“我現在沒空理會你,沒事就滾。
”江珏對他也是沒有半點好脾氣。
巴赫丹尼卻絲毫不生氣,很平靜地告訴他:“我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就這麼趕我走不合适吧?
”
“有事就說。
”江珏沒有多大的耐心。
巴赫丹尼說:“剛從我手下的小弟傳來消息,有人在道上花重金雇了一批雇傭軍前往日落城堡,開出的價格非常豐厚,我想着能花這麼多錢找雇傭軍的,怕是那個荒淫無度的國王吧?
”
“消息可靠?
”江珏凝着臉,非常嚴肅。
巴赫丹尼挑着眉:“你這是在懷疑我?
”
江珏冷哼一聲:“你給的消息,十次有八次不準确。
”
“笑話誰?
我可是專程為你來的,你就這個态度?
”巴赫丹尼厲聲問道。
江珏冷哼一聲,不理他。
至于一旁的吳揚,在聽說這件事情之後立刻走出去,幾分鐘後他回來了,湊到江珏身邊低聲說道:“少東家,他說的沒有錯,王室那邊的确有大動靜,有人看到又雇傭軍出現在日落城堡。
”
江珏淩厲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他随後将目光轉移都到巴赫丹尼的身上。
巴赫丹尼笑着說:“這一次我沒騙你吧?
他們找的雇傭軍,都是我的人,給出的價格,很豐厚,我很糾結這筆錢該不該賺。
”
“你自己看着辦,來問我做什麼?
”江珏不耐煩地反問一句。
巴赫丹尼笑着說:“我若是讓手底下的人接了這一單,對你來說是巨大的威脅,我的人出手就沒有失敗過,難道你不清楚?
”
“呵呵,那你就接。
”江珏的聲音冷酷。
巴赫丹尼說:“你就不打算出高價讓我收手?
”
“既然有人願意出高價,那你為什麼不能接?
他們不找你最後也會找其他人,做做樣子就可以了,何必白跑我這裡一趟。
”江珏很嫌棄他。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巴赫丹尼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
“地窖裡有珍藏的酒,想喝自己拿,沒别的事就滾吧。
”江珏冷漠地說。
巴赫丹尼鐵青着臉:“你對我就這種态度?
”
“不然?
”江珏一臉平靜。
巴赫丹尼說:“一瓶酒就想收買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
“兩瓶。
”江珏出聲。
巴赫丹尼冷嘲:“不行。
”
“十瓶。
”
江珏危險地眯起雙眼:“你可以直接拒絕,拒絕之後,你一瓶都别想拿走。
”
“哼,小氣。
”巴赫丹尼罵了一句江珏後,懶洋洋地對吳揚說:“趕緊去把我的酒拿出來。
”
“我們少東家的酒窖都被你搬空了。
”吳揚氣得牙癢癢的。
巴赫丹尼說:“酒和命,誰更重要,你心裡沒點數?
”
吳揚黑着臉,這一刻隻想罵人。
但是江珏都已經答應了要把酒送給巴赫丹尼,吳揚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老老實實去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