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聽了,卻臉上籠了一層寒霜,瞪了外面人一眼,一言不發,重重將門關上了。
杜維躲在衣櫃裡,卻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也有些憐惜這個藍藍來。
看似她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很是受寵,在皇宮裡上上下下,也沒有人對她不恭。
但這看似風光,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歷來慣例,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在公主成年之前,是不會嫁人的。
除非是公主成年出嫁之後,貼身女官才算是功成,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嫁人離開皇宮,二是隨著公主一起出嫁,依然充當公主今後的貼身之人。
隻是羅蘭大陸不像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有陪嫁丫鬟的說法,這種隨著公主出嫁的女官,一般來說,都會被日後的駙馬嫁給家中的親信侍衛長或者管家之類,隻是羅蘭大陸人結婚甚早,很多家世好的人,往往十六七歲就結婚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似藍藍這樣的女官,要等公主成年之後,自己的年紀也就不小了,隻怕也接近三十歲了,在羅蘭大陸來看,已經算是老姑娘了。
到時候,人老珠黃,卻是不得不坐視青春白白流逝,就算嫁了,年老色衰,也很難討丈夫歡心,命運就未必幸福。
嘎吱一聲,衣櫃門打開,杜維走了出來。
卻看見藍藍面色上有些淡淡的黯然,似乎也是被那番話說地有些傷感。
杜維咳嗽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個時候,人家都好意隱藏了自己……他卻要再一掌把人家打暈,卻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公爵大人,讓您……見笑了。
”藍藍忽然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清冷的樣子:“隻怕您現在心中在取笑我。
”
杜維趕緊搖頭:“這個……咳咳!
當然不會。
嗯……”
“好了,您今晚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藍藍重新凝神看著杜維,輕輕道:“顯然您不是為了找我而來地。
那麽,您身為帝國公爵。
應該知道夜晚私闖皇城,是什麽樣的大罪。
”
“我來……”杜維歎了口氣:“我來,自然是有一個特殊的原因,隻是這件事情,藍藍,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件事情,我不能說。
自然有我的理由。
不過你放心,我進皇宮來,並不是想害誰。
其中的緣由,我也無法對你說通。
”
藍藍這才松了口氣,看著杜維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嗯,我相信你。
我就知道,鬱金香公爵大人不是一個惡人。
您是不會謀反的,更不會想進來害人。
”
杜維遲疑了一下:“藍藍,我不想對你無禮。
隻是,今晚的事情,還請你別告訴其他人……”
“我明白的。
”藍藍深深地朝著杜維看了一眼,幽幽道:“我絕不說就是了。
”
說完,她又擡起了手,親口對著神靈發了個誓。
“還有……”杜維苦笑了一聲:“我要對你有些無禮了。
為了避免麻煩,我必須把你弄暈了。
s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最好,倒不是我不相信你。
嗯……”
他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來:“這是我自己配製的藥劑。
你擰開蓋子聞一聞,過會兒就會自己昏睡過去,明天早上才會醒來。
”
藍藍卻臉色又是一紅……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在自己的閨房裡。
對方卻堂而皇之的說要把自己迷暈過去……自己畢竟是一個年輕女孩。
對方又是一個年輕男人,萬一把自己弄暈了過去。
對方如果做出什麽……
想到這裡,她隻覺得雙頰火熱,可隨後看見了杜維的眼神,那目光坦然,絲毫沒有半點齷鹺之意,這才放寬了心思:“好……其實以我這樣一個女子,您如果要打暈我的話,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了。
”
說著,藍藍坦然結果了瓶子,擰開之後,深深一嗅,隻覺得一股淡淡地如梔子花香一般的氣味,不由得就笑道:“好香的味道……”
可下一刻,就眼睛一閉,身子一軟,昏睡了過去。
杜維趕緊上去一把托住了她,然後將她抱上了床去,還親手給她蓋了一條毯子,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大的松了口氣。
看了一眼床上的藍藍,杜維心裡苦笑:“倒黴,這個小丫頭,大概是把我當成半夜來摸她窗戶的采花之人了。
”
正想到這裡,腦子就聽見賽梅爾不滿的聲音:“杜維,你玩夠了沒有!
哼,看不出來,你居然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
杜維苦笑:“曾曾曾祖母大人,這個女孩子多少也算是我的朋友,要我對朋友下辣手,可有些做不出來。
”
“不怕她事後洩密?
你不想殺人滅口嗎?
”賽梅爾地聲音似乎有些冷。
杜維皺眉:“當然不。
她不但和我認識,而且還是小公主的貼身女官,情同姐妹。
如果她死了,卡琳娜一定傷心。
唉,將心比心,如果有人謀殺了老瑪德,我一定會發瘋的!
”
腦子裡安靜了一會兒,賽梅爾仿佛歎了口氣:“很好。
你果然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
“哼,我本來就不是。
”
“難說。
”賽梅爾淡淡道:“從前我敢肯定,可是你最近幾年的所作所為,卻讓我不得不多想了。
”
頓了一下,她催促道:“快,浪費了這麽許多時間,快找秘道入口!
”
杜維來到了房間裡左邊下牆角地面的第四塊石闆,用力敲了六下。
又跑到右邊地第三塊石闆,敲了五下。
最後他退開幾步。
靜靜的等了會兒。
就看見這一片地地闆之上,隱然的發出了幾聲輕輕地石闆翻轉的哢哢聲,隨後,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片細細的光芒照了出來。
“嗯,果然秘道加持了魔法。
”杜維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哪怕是這房子前年來經過了多少此地重建和擴修,秘道也不會被發現了。
”
地面之上,原本銜接地很是嚴密的石闆,陡然如魔方上地方塊一樣輕輕的翻開。
無聲無息的,就出現了一條黑黢黢的通道,下面的石塊全部都縮了進去。
一層一層,足足有數十層之多!
。
從這點看來,這秘道入口在這房子的地下隻怕有十五米以上的深度!
當年阿拉貢弄出地好大手筆啊!
杜維隨後身子一越,跳進了這個黑黢黢的入口,他剛一進去。
地面上那些縮開的石闆,立刻無聲無息的重新翻了回來,片刻之間,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銜接緊密,哪裡還有半點縫隙?
跳入秘道之中的杜維,隻據的周圍一片漆黑,秘道似乎並不狹窄,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牆壁。
觸手一片冰冷,那石頭居然冷的猶如寒冰一般,倒是有些古怪。
幸好,這下面似乎並不潮濕,杜維走了兩步,腳下地面堅硬。
走了兩步,忽然之間,仿佛頭頂有一陣風略過,隨後就聽見前面呼的一聲,一片光芒亮了起來。
隻見面前是一條延伸極長的幽幽秘道。
眼前地牆壁上,是一站造型猶如火炬一般的掛燈,那燈上並不是火苗,而是一塊幽幽的魔力水晶。
隨後,仿佛是某種自動感應一樣。
這一條秘道的牆壁上。
每隔十幾米就是一盞這樣的燈,隨著杜維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那牆壁上的水晶燈也一盞一盞的自動亮起來,照亮的前進的方向!
這秘道寬高都是大約三四米,一個人走在裡面,倒是空曠得很,那牆壁上的石闆,卻絲毫不見灰塵和腐敗,看上去宛然如新一般!
“這是魔法弄地。
”賽梅爾歎了口氣:“這地下的秘道,是以中間的白塔為中心,白塔是一座魔法之塔,平日裡,雖然防禦的魔法陣並不打開,但是看來,這地下另外還有一道魔法,維持著這個秘道。
這些空氣的流動,還有魔法地燈盞,都是有生生不息地魔法陣來維持的。
看上去,就仿佛新地一樣。
”
杜維伸手在牆壁上抹了一下,果然一絲灰塵也無。
可是他心裡卻疑惑起來:“這麽大的工程,當年開國的時候,國家初立,阿拉貢哪裡來的這麽大的力量建造這裡?
帝國初立的時候,國力可沒這麽強啊。
建造這麽一座如迷宮一般的地下秘道群,我看沒有一兩萬工人花上三五年的時間,根本造不成!
”
“這個,就隻有問你自己了。
”賽梅爾淡淡笑道:“畢竟阿拉貢是你的前世啊。
”
杜維哼了一聲:“別和我說這個,我就是我!
”
說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這地下的秘道走了大約五百米之後,地勢仿佛又是一路往下而去,越發的深了。
隨後,前面的秘道忽然變得彎曲起來,不再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而周圍一片寂靜,隻是牆壁上的燈盞一盞一盞的亮起,自己身後走過的路段,那些燈又一盞一盞的自動熄滅……的確是設計精妙啊!
杜維歎了口氣:“阿拉貢的魔法造詣,果然厲害,現在恐怕沒有這種魔法工藝了。
”
賽梅爾這次沒有反駁。
又走了一段,隻見面前的彎道陡然開闊起來,可看清楚了面前的場面,杜維卻猛然頓住了腳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閃動,看著前方,忍不住喃喃道:“這些是什麽鬼東西啊……”
隻見眼前,秘道陡然寬闊了三倍以上,隻是兩邊的牆壁上,那燈卻不再是燈盞形狀的,而是變成了一個一個掛在牆上的石雕!
而那些雕刻的造型,卻委實有些嚇人!
隻見一個一個的雕刻,有的赫然是宛如牆壁裡伸出了一個人的腦袋,卻被掀掉了頭蓋骨,腦袋裡頂著一塊魔法水晶,散發著光芒。
而有的雕刻,則仿佛是牆壁伸出了一隻手,手指雕刻得栩栩如生,大手仿佛絕望的試圖抓著什麽,手指掙紮,連每一絲紋路都細膩之極,手掌之中,捧著一枚發光的寶石。
更有的雕像,千奇百怪,比如有的雕塑,仿佛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半個身子在牆壁裡,半個身子在外面,卻一半血肉,一半骷髏!
還有的,猶如一個女人臉龐,半邊是清秀的容顏,半邊則滿是疤痕,猙獰嚇人!
而燈光,就設計在女人臉龐的眼球裡!
這一路走來,路上的燈的造型越發的千奇百怪,卻一個比一個殘忍可怖,一一看來,充滿了一股殘酷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禁心中發毛。
杜維心裡疑惑:阿拉貢那個家夥,難道心理有毛病嗎?
弄出這種雕像幹什麽?
!
杜維歎了口氣,盡量不去看那左右牆壁上恐怖的雕燈,這種東西看多了,晚上睡覺可是會做噩夢的。
隻是又往前走了一段,卻忽然看見前方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不滿了尖銳的刀劍的尖頭!
隻見這一片露面上,地闆上仿佛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劍插了上來,尖銳的刀鋒劍鋒,雖然是石雕,但是卻也十足鋒利!
更可怕的是,這一片地區,將面前的路已經全部堵死,形成了一片猶如刀劍叢林一般的地形!
更可怕的是,這一段目測大約有近百米左右長的地形,那刀劍叢之上,赫然還插著一俱一俱仿佛垂死掙紮的身影那些身影雖然也是石雕的模樣,但是刀劍貫穿身子,那種掙紮呼號的動作,卻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一般!
更讓杜維疑惑的是……叢那些被貫穿的雕塑看來,甚至不僅僅是人類!
還有……獸人?
精靈?
矮人?
甚至一些模樣古怪的其他的東西。
杜維一看到這些,霍然頓住了腳步!
!
他的臉色勃然一變,低聲驚呼道:“不對!
不對!
!
”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看身後路過的地方,那些猙獰恐怖的雕像燈盞,又看了看面前的這一片刀劍叢林。
“這個地方……絕對不是阿拉貢建造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