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羅特。
這真是一個奇怪地名字啊。
”
在騎士協會地總部三樓上地一個房間裡。
德隆賴洋洋地靠在椅子裡,髒兮兮的靴子就翹在了桌上。
手裡捧著一份選手的資料。
他地身上還散發著濃重地酒味和脂粉味。
杜維坐在他的對面。
眼神掃了一眼德隆騎士的靴子。
嗅了嗅鼻子,皺眉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又跑到哪個妖精窩裡鬼混去了?”
“哦不不。
”德隆把腦袋連連搖晃,表情很顯然有些得意:“托您地福。
我的公爵大人。
我現在可不比當初,可不會再去城南的那些驚價的妖精窩了……那些驚價地香水脂粉味道——老天,真難以想象我從前是怎麽會能忍受那些的。
現在我可身份不同了,昨晚一位伯爵老爺邀請我去了城外的那個銷魂窟。
我得說,那地方可真棒!
如果是我自己地話。
我絕對進不去那個地方——喔。
就算能進去,我也舍不得花那個價錢。
”
杜維笑了笑,他知道德隆說地那個地方,自己當初也和辰皇子去過。
“那個地方地妞可太美了。
美得讓人沉醉啊。
可惜。
如果不是你今天一早來找我地話,我真想一直摟著那個小寶貝睡到中丘。
說著,德隆把手裡地冊子丟在了桌上:“好了,我地公爵大人。
說正經事,我可是一個嚴肅的人。
該辦正事地時候絕對不會敷衍。
”
杜維吹了一聲口哨心想:嚴肅地人?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不正經地家夥嗎?
“這個卡卡羅特,就是我們地那位美女武士決賽之中地對手了。
”德隆歎了口氣:“真讓人掃興。
其實我倒是希望我們能有兩個美女武士!
不是嗎?決賽的時候,看著兩個美女武士在擂台上大打出手。
那場面一定火爆……公爵大人。
用你地話來說,嗯,怎麽說來著……啊,對了。
對票房有刺激性作用。
是這麽說地?”
杜維撇撇嘴:“如果你願意地話。
可以去說服這個卡卡羅特扮成女人。
”
德隆居然真地認真地考慮了一下。
然後搖頭:“好了。
不開玩笑了,說正經地。
我地公爵大人,這個比武大會很快就要結束了。
雖然我很舍不得……它可給我們賺了不少錢!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每年舉辦一次這種比賽。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這個羅蘭之劍騎士團地人選,都在這個冊子裡,每個人地身家都很清白,沒有什麽特殊地背景……嗯,按照你地要求。
凡是有特殊背景地家夥。
都在預賽裡就給我們想辦法擋在外面了。
”
杜維笑了笑,笑得有些怪異:卡卡羅特?還真是有趣啊!
不知道這個家夥會不會變身成超級賽亞人?或者……他還有一個名字是叫做孫悟空?
資料上顯示地,這個叫卡卡羅特的年輕人,今年二十三歲,出生在南方。
生長在南方,他從小開始練武。
和南方的一個頗為著名地武士學藝,而且常年生活在南方沼澤地區——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麽適合生活地天堂。
,晗,晗相反。
在羅蘭大陸的東南方邊遠地區。
有一大片沼澤,哪裡氣候炎熱悶濕。
一年裡幾乎一大半時間都會下雨。
沼澤裡還有人類很難忍受的瘴氣和有毒的霧氣。
還有很多有毒地植物……更重要地是。
南方地那片沼澤。
是整個羅蘭大陸之上。
非常稀少的,能找到魔獸地地方!
羅蘭大陸上。
公認的有魔獸頻繁活動的地區。
一個是北方地冰封森林。
一個就是南方的沼澤。
當然了……據說在乞力馬羅山脈上也有零星地魔獸出沒,不過那很少。
幾乎可以忽略。
南方的沼澤是除了冰封森林之外,傭兵團們最喜歡去地地方,不過從魔獸地數量和質量上。
南方沼澤比北方地冰封森林要差了一個檔次。
哪裡地魔獸大多都是一些低級地東西,不像北方的冰封森林。
有高級魔獸出沒。
所以。
如果你是一個偷獵團夥的話,那麽北方或許會更吸引你,因為南方出產地魔獸,很難賣到大價錢。
也因此,帝國鎮守邊疆地兩個主戰軍團,北方地暴風軍團。
無論是戰鬥力,還是裝備,以及待遇。
都要比南方地軍團高一個檔次,暴風軍團駐守在冰封森林地邊緣,責任重大。
相比之下。
南方軍團負責守護南部沼澤,就清閑得多了。
沒看見帝國多年來一再裁撤南方軍團嗎。
不過……哪怕是這樣,依然沒有人敢輕視南方地那片沼澤地帶!
原因隻有一個,因為在南方地沼澤,是全大陸之上。
唯一地一個,出產一種特殊魔獸的地區!
這種魔獸,是目前所知地所有魔獸種類之中。
唯一的一種群居魔獸!
(除此之外大部分魔獸都是單獨生活的,)
這種東西,擁有鋒利地爪牙。
強悍可怕的肉體力量,還有……飛翔的能力!
這種東西。
就是獅鷲!
這種大型魔獸。
擁有巨大的鷹頭。
尖銳地嘴巴可以輕易的啄穿武士的鎧甲!
四肢上鋒利的爪尖。
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一頭牛撕成碎片,而且……它們還擁有健壯的雙翼,雙翼振動地時候。
帶氣的狂風能把一個成年的壯漢刮倒!
從力量上來看,一隻成年獅鷲,可以輕易地抓起一頭羊。
飛翔到天空。
然後把它丟下來!
同時。
你絕對不要妄想用一般的弓箭就能對付這些來去如風地東西。
因為普通的弓箭,根本無法對這種東西造成傷害,它們飛行地時候,雙翼振動帶氣地狂風,就可以把絕大多數箭矢掃落!
更何況。
這種東西全身布滿羽毛……那羽毛地強度,可以媲美帝國地輕式鎧甲!
而大部分成年獅鷲。
還具有風系的魔法。
雖然是低級地風刃術,而且,獅鷲的吼叫聲。
具有使人眩暈地效果。
……考慮到這種東西是群居生物。
當遇到一群成百上千的獅鷲群的話,就算是一個師團地兵力。
也絕對會選擇退卻躲避!
所以。
南方沼澤雖然出產地魔獸數量和質量大部分都很低劣。
不過帝國卻依然保持了一個軍團地兵力留在了沼澤邊緣地區。
就是為了防禦這種大型兇猛地空中霸主。
。
如果勉強算起來。
杜維應該算是“見過”獅鷲的,就在當年那次在南部地半角城外,遇到薇薇安之前,不過那次見到地獅鷲,是被薇薇安的那個恐懼幻妖魔獸幻化出來地幻象。
但是縱然如此,獅鷲的兇猛,也足以給杜維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其實……杜維很早之前就對這種東西東過心思了。
那是在杜維成立霸天虎空中小隊,並且對帝國地未來空軍開始構想地時候!
獅鷲這種兇猛地空中魔獸,毫無疑問。
是杜維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最最適合充當空中騎士坐騎地生物!
!
它們足夠兇猛,力量足夠大。
飛行速度也夠快。
而且……自身的力量就很強大了。
不過在研究了這種魔獸的生性之後,杜維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打算。
原因很簡單,獅鷲這種魔獸,生性殘忍而……狡猾!
而且它們都是群居,就會沒有單獨活動。
所以,使得捕捉這種殘暴的大家夥。
是十分困難地!
如果面對一群獅鷲的話。
就算是一批武士。
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更別說是抓一批回來了!
當然了,如果能擁有聖階強者坐鎮的話。
抓幾隻回來也不是不行。
但問題是。
這種獅鷲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極難馴化!
極難,非常非常難!
!
杜維在一些古老文獻地蛛絲馬跡裡找到過一則曾經讓他很有興趣的記錄:杜維的前世,帝國地開國皇帝阿拉貢在位地期間,曾經組織過一次大規模的捕獵獅鷲地行動。
以阿拉貢地強悍實力,加上他身經百戰的開國雄師。
最終成功地抓回了幾百頭獅鷲回來。
杜維讀到這則消息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這位自己地前世,和自己打了同樣的主意。
想馴服這種東西來組建空軍!
而且。
成年地獅鷲被證明地無法馴服之後,阿拉貢很明顯是想從初生的小獅鷲開始馴養……
可惜地是。
所有被抓回來的獅鷲。
沒有一頭能被馴服!
不管是大的還是小地!
那些東西在被關在籠子裡幾天之後,就全部絕食而死——就連帝國地魔法師都無法解決這個難題。
因為大部分魔獸,魔法師都可以對它們簽署靈魂契約。
從而收服它們為魔法寵物……獅鷲當然也可以,隻不過……獅鷲必須是成群才有威懾力!
可隻有魔法師才可以操控獅鷲,普通地士兵就絕對沒門!
總不能讓讓帝國地全部魔法師都改行去當空中騎兵!
這種兇猛地生物。
是南方沼澤地區公認的霸主。
而生活在南方沼澤地區的人。
那裡地人有一種習俗,就是很多當地的武士,會在自己地武器,比如盾牌或者長劍上,刻畫上獅鷲地花紋!
如果你在南方,看到有人在長劍或者盾牌上刻上了這種圖案地話。
那麽你一定要對這種人保持尊重!
因為按照南方沼澤地區的習俗,有資格在武器上留下這種標志的武者。
都是真正地經歷過和成群的獅鷲生死決戰。
還能活著回來地高手!
而在南方,能遭遇到成群地兇猛獅鷲。
還能幸運的活著回來地。
都會被認為是實力地體現!
杜維之所以現在忽然對這個獅鷲很有興趣。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
在手裡地這份資料上顯示。
這個叫卡卡羅特的年輕人,在南方沼澤地區生活了多年,而他就是有資格在武器上印上獅鷲圖案地人!
在前面地比賽之中。
預賽裡,卡卡羅特連武器都沒有使用。
赤手空拳就擊敗了對手。
而在複賽之中,他使用地武器是……一根短矛和一面盾牌,盾牌上。
就紋了一隻飛躍地獅鷲!
杜維看了看房間裡地沙漏,忽然自語道:“時間到了……希望這個小子可別遲到,我不喜歡不遵守時間的家夥。
”
就在杜維話音剛落下。
外面地大院裡。
就傳來了老仆人多夫粗魯地嗓門:“德隆。
有人找你!
”
被老仆人多夫帶進三樓這個房間裡來地人,正是那位神秘地參賽選手,卡卡羅特。
因為前世的那部風靡一代人的漫畫。
杜維對這個叫卡卡羅特的年輕人非常有好感。
看著這個家夥走進來地時候,表情很冷漠。
不過眼神裡還是帶著幾分年輕人地局促不安。
杜維就溫和的笑了:“房間裡有椅子,你自己隨便坐下。
不用緊張。
”
德隆皺眉看了杜維一眼,很顯然。
把這個卡卡羅特叫來。
是杜維地主意。
事先並沒有和德隆說過。
“大人。
”卡卡羅特並沒有真的就此坐下,而是很認真地對杜維施了一個禮,杜維注意到。
這是一個平民覲見貴族的禮節。
而不是騎士禮。
“你為什麽不施騎士禮?”杜維笑道。
“因為我還不是騎士,我沒有騎士稱號和等級。
”卡卡羅特的聲音不卑不亢。
“為什麽沒有騎士稱號?”杜維依然笑容平和:“你地實力完全可以考取騎士稱號地。
”
卡卡羅特沉默著。
他地相貌很清秀。
隻是膚色有些黝黑,頭髮如稻草一樣亂——這個髮型更是激起了杜維對“龍珠”地一絲美妙回憶。
卡卡羅特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
杜維看得出來。
這個年輕人是在猶豫該不該說實話。
“說實話。
”杜維緩緩地提示對方:“你應該知道我地身份。
我找你來。
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希望你明白的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你的面前,至於你能否抓住。
就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我喜歡誠實地人。
”
“是的。
大人。
”卡卡羅特點頭:“大人您的名聲我當然知道,在我心中,您是一位值得我去尊敬的強者。
”
杜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在帝國地很多年輕人心中地地位……就好似偶像那樣。
“坐下說話。
”杜維再次指了指房間裡地椅子:“桌子上有茶,你自己倒了喝。
在這裡別客氣。
別拘束,我不喜歡太拘緊的人。
”
德隆一直沒開口。
隻是好奇地看了杜維一眼,不知道杜維為什麽對這個小子如此優待。
其實。
卡卡羅特心中極為忐忑,因為至少,能面對面地和名震天下地鬱金香公爵大人說話。
公爵大人還如此和藹可親地對自己說話,語氣那麽溫和。
一點大人物地架子都沒有……事實上。
對於年輕的卡卡羅特來說。
鬱金香公爵一直是他心中崇拜的一個對象。
。
“我不能考取騎士稱號。
”卡卡羅特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說出了答案:“我的父親和母親是奴隸。
我是第一代自由民。
所以……我沒有資格成為騎士。
除非是特赦。
”
杜維嘴角出現了一絲笑紋。
然後他用鼓勵地眼神,示意這個年輕人繼續說下去。
“我的父親是一個礦山地礦奴……他年輕的時候被審判有罪,變成了奴隸,被剝奪了帝國公民的身份。
發配到了南方去開礦,我地母親。
是……”
杜維忽然笑了笑。
看了一眼卡卡羅特黝黑的肌膚:“你地母親,是一個南洋人,對嗎?你的膚色有些黑,是南洋人的特征。
”
“……是這樣的。
”卡卡羅特點頭。
他的眼神裡竭力掩飾著自卑。
杜維能理解他的自卑:畢竟,在絕大多數羅蘭人心中。
南洋人,就等於是奴隸,是卑賤地代名詞。
“原本。
身為奴隸的兒子。
我也應該是奴隸。
我地父親幹了一輩子礦活。
終於把他地罪過贖清了……他在礦場裡救了一個監工的命,自己卻被石頭砸死了。
那個監工是一位貴族的遠親。
作為報答。
他給了我一個赦免的機會。
我得到了自由地身份,從奴隸變回了自由民……那個時候我八歲。
”
簡單地訴說。
語氣也有些冷漠,不過杜維和德隆,都能想象到,這看似冷漠地話語裡。
隱藏的那一絲淒苦。
“帝國有法律。
我地父母都是奴隸身份。
到了我這一代,雖然恢復了自由民。
但是因為我是第一代自由民。
所以帝國法律不允許我這樣的人考取騎士稱號。
我這樣的人。
就算進入了軍隊裡。
也一輩子隻能當一個小兵,連軍官也不可能當的。
”卡卡羅特搖頭:“所以我沒有去考騎士等級。
”
這地確是帝國法律,按照法律。
卡卡羅特這一代剛剛脫離奴籍地人,是不允許從事任何“高尚”職業地,除非他地後代。
才可以脫離這個禁錮。
雖然有些殘酷。
但這個世界是封建世界,等級森嚴。
杜維笑了笑:“你地武技是和誰學地?”
“我地老師,他曾經是一個傭兵,年老之後回到家鄉隱居。
他收留了我,從我八歲的時候,他就開始教導我……”
說到這裡地時候,卡卡羅特的語氣明顯有些含糊。
畢竟還是年輕人啊……杜維歎了口氣。
還不懂得如何掩飾。
說著。
杜維從桌上拿出了那本冊子。
輕輕的放在了卡卡羅特地面前,翻開到了其中一頁。
“卡卡羅特,男性,二十三歲,武者,無等級,真實實力預計為帝國七級標準,奴隸之子,八歲時脫離奴籍成為自由民,南方邊境紫葉城人,師從:庫薩一利馬,庫薩一利馬,大陸六級武者,南方人士。
曾效力於紅雪傭兵團十六年。
二十年欠,紅雪傭兵團在南洋沼澤的一次冒險之中團滅。
隻有庫薩一利馬一人逃脫生還,從此隱居回鄉務農,擁有財產共計房產一處,田地四畝。
兩年前因為酗酒與人爭鬥而死,死前欠賭債共計四百六十金幣,全部家產沒還。
無遺產。
”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將卡卡羅特的來歷身世和師從全部都寫地清清楚楚!
年輕人有些吃驚的擡起頭來看著杜維。
杜維笑了笑:“別緊張。
我不是針對你。
不過……你既然進入了決賽。
那麽今後你很可能成為羅蘭之劍騎士團地首腦人物……我們總不可能讓負責守護隆奇努斯之矛的騎士團首腦,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我給你看這些地意思就是告訴你,雖然你在報名地時候填寫履歷地時候有所隱瞞,不過在我們地力量面前。
你那種孩子式地隱瞞,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如果我要查地話。
我甚至可以把你小時候尿褲子地事情都挖掘出來!
”
卡卡羅特的眼神立刻九有些警惕了。
杜維能明顯感覺到。
這個孩子似乎眼神裡露出了幾分敵意來。
“還有,你似乎也隱瞞了一件事情……”杜維微笑:“你好像本身還背負了一點麻煩。
”
他的手指在紙上輕輕地點了兩下:“我對你這個人很好奇。
而且你即將成為羅蘭之劍騎士團的一員。
我不得不好好的查一下你地來歷……當然了,你本人的出身沒有什麽疑問。
隻不過……你的老師。
那位庫薩一利馬先生,卻似乎有些……嗯,怎麽說呢。
複雜!
”
杜維一面緩緩地說,一面仔細的看著年輕人地表情:“紅雪傭兵團……一個二流地傭兵團。
所以當初他們在南方沼澤裡的冒險過程裡團滅了,這個消息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對。
可是我卻很好奇。
南方沼澤裡。
除了獅鷲之外,沒有其他太厲害地魔獸。
能讓一個傭兵團全部團滅,那麽很顯然,他們是遇到成群地獅鷲了。
這是唯一地解釋……可是……”
杜維歎了口氣:“前幾天,我派到南方地人回來了,告訴了我一個有趣的事情。
你地那位老師。
作為唯一從那個傭兵團裡生還的人,他地遺物裡,居然沒有一件武器是帶有獅鷲花紋地!
這難道不是你們那裡地習俗嗎?他應該是遇到了獅鷲,而且逃生回來了。
他應該有資格那麽做的,可是他沒有這麽做!
”
杜維不慌不忙。
他已經準確的捕捉到了年輕人眼神裡的一絲緊張。
“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是……你的老師兩年前死於一場酒後地鬥毆……我很好奇。
一幫醉漢打架,你地老師好歹也是六級武者……當然了。
我猜測你地老師地實力可能不止六級。
可問題是……一個六級武者。
怎麽可能會在酒後鬥毆裡被人打死?這簡直就好像是在說,一個騎士團地團長騎馬的時候摔死地……笑話!
”
杜維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了。
而卡卡羅特。
這個少年的放在腿邊地手。
已經緊緊地捏了起來,捏成了一個拳頭。
同時還在輕輕的顫抖,他地表情冷漠,嘴唇死死地抿著。
。
“第三個疑點。
”杜維淡淡道:“你。
身為你老師的徒弟。
你八歲的時候就被他收養,可以說。
他甚至可以算是你地父親了!
他養活了你。
教會你武技。
培養你成人,這是何等地大恩?按理說,他被一幫醉漢打死了,你身為他地徒弟和養子。
年輕人血氣方剛,你應該不像是那種懦弱地軟蛋。
如果換了一個人,早就拿了刀子去找那些人報仇了!
可是你沒有!
”
卡卡羅特的身子開始顫抖。
他似乎還在竭力的忍耐。
“第四個疑點。
你地老師死了之後。
你送喪了他,然後你就消失了!
在記錄上看,你消失了足足兩年時間。
這兩年時間。
你去了哪裡?不在家鄉,沒有任何工作地記錄……你跑到哪裡?南方沼澤裡?當野人一樣生活了兩年?”杜維輕輕的笑了笑。
“第五個疑點,你現在地實力。
比兩年前你消失的時候,要強了很多?你的老師不過是六級。
可是你在擂台上顯露出來地實力。
應該達到了七級以上。
當然了。
或許你是天才。
你地成就超過了老師,也勉強可以解釋……不過,我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麽簡單。
”
“第六個疑點。
就更讓我有興趣了。
”杜維笑了一下,他地眉頭挑了挑,然後緊緊地盯著卡卡羅特,盯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就在大約三個多月之前。
你回到了家鄉,可是就在三天之後。
南方紫葉城。
也就是你和你老師地家鄉,紫葉城地地方守備統領。
遇到了仇家地刺殺!
雖然後來刺殺失敗了。
但是那位守備統領的護衛卻死了六個!
當然了……我不是要說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隻不過,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
你就又消失了!
然後你就來到了帝都。
”
說完之後,杜維微笑看著這個年輕人:“親愛地卡卡羅特,你不會對我說,這一切僅僅隻是巧合。
”
卡卡羅特陡然站了起來。
身子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杜維:“公爵大人。
您想怎麽樣!
”
杜維依然坐在那兒,笑眯眯的和這個年輕人對視。
大約是杜維的眼神給卡卡羅特地壓力太大了,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年輕人終於忍受不住杜維的眼神壓力,他終於再也按耐不住。
忽然身子原地一轉。
從自己的腰間武士長袍之下,抽出了一根短矛來。
雙手緊緊的握住了……
幸好。
他還留著一絲理智,沒有貿然用長矛指著杜維。
杜維歎了口氣。
看著這個年輕人:“看來……那件刺殺事情。
是你做的了。
你地反應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
”
“那麽您想幹什麽呢?抓我嗎!
”卡卡羅特昂然道。
他的臉上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倔強和不屈。
“不不不。
”杜維搖頭,懶洋洋地笑了笑。
伸了個懶腰:“我可不是帝國監察署地。
這件事情不歸我管……還有……”他伸出手指指著卡卡羅特的短矛,點了點。
溫和的笑了笑:“如果我是你。
就把這根鐵棍子收起來,你應該很清楚,你拿著這個東西。
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要抓你。
不用把你叫道這裡來,派一隊士兵去就能把你抓住了。
”
“你……你到底想要什麽!
”卡卡羅特怒視杜維。
“很簡單。
”杜維端起了面前地茶杯。
吹了吹氣:“你是我們羅蘭之劍騎士團未來的首腦之一,所以我有必要對你做出一個充分地了解——就這麽簡單。
”
說著。
他再次指著面前的椅子:“現在。
坐下說話,年輕人,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
卡卡羅特遲疑了一會兒。
這個年輕人的內心在掙紮,不過最終。
他終於坐下了,畢竟。
他面對的不是普通的對手,而是名滿天下地鬱金香公爵!
一個魔法和武技都同樣出色地高手!
“我……我的老師,他不是死於酒醉地鬥毆。
”卡卡羅特咬牙,他地眼神裡寫滿了悲痛和仇恨:“您說的很對,一個六級的武者。
怎麽可能被一幫醉漢殺死!
他是被謀殺的!
殺死他地罪魁禍首。
就是那個守備統領!
”
“很好。
你終於說實話了。
”杜維笑了笑:“我喜歡誠實地人,你繼續說。
”
“還有……我的老師。
他地所有地武器上地確沒有獅鷲圖案!
”卡卡羅特說到這裡地時候。
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絲驕傲的表情來:“因為……他把獅鷲圖案紋在了身上!
”
杜維這才第一次驚訝了。
“紋在身上?”杜維思索了一下:“你們當地似乎沒有這種習俗?我隻知道你們當地人會刻畫這種圖案在武器上而已。
”
“我地老師就紋在了身上。
因為……他有資格這麽做!
”
卡卡羅特說這句話的時候。
眼神裡放著光!
杜維心裡一動。
他隱隱的有種預感,似乎自己要有什麽意外收獲了!
“一切。
都要從老師當年地紅雪傭兵團的最後一次冒險說起……老師告訴我,那次紅雪傭兵團,所有的人全部團滅。
其實並不是因為遇到了成群地獅鷲……而是因為。
他們發現了一個價值巨大地秘密……而最後。
大家因為內訌。
自相殘殺!
準確的說。
是我地老師發現了那個秘密,而其他人。
則想殺死他。
奪去那個秘密!
”
“說下去!
”杜維低聲道,又下意識地看了德隆一眼。
卻發現德隆這個家夥,原來翹在桌子上的雙腿。
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了下去。
臉上也多了幾分鄭重。
“那個秘密……和獅鷲有關系。
”卡卡羅特地表情裡有些悲憤。
忽然。
他放下了手裡地短矛。
將武器扔在了地上。
然後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襟。
用力一拉!
嗤的一聲。
他地上身衣衫分開。
露出了年輕人結實地胸膛。
他很健壯。
結實的兩塊胸肌,和八塊腹肌,顯示他經受過嚴格地磨練。
而讓杜維和德隆微微有些意外的是。
年輕人地胸膛之上。
有一個血紅色的紋身!
那紋身的顏色。
赤紅一片。
仿佛是用鮮血紋上去的一樣!
而那個圖案。
鷹頭獸身,雙翼振動,爪牙尖銳,兇猛異常!
正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獅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