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巴斯塔一看杜維,心中又氣又怒,卻也看出了杜維這個家夥,此刻卻好像有些不對頭。
這小子臉色似乎有些詭異,眼神閃爍,也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別的什麽意思,難道是又再想弄什麽花樣?
尤其這個家夥穿了一套寬大的袍子,籠罩在身上,手裡握著一柄胡桃木的魔杖。
隻是這袍子看上去卻實在太過寬大,倒好像是偷來的一樣。
杜維心中卻是有苦難言,他的儲物戒指裡,隻有這麽一套剩下的衣服了,還是一套寬大的魔法師袍子。
“哼!
”賽巴斯塔眯著眼睛:“怎麽?
終於肯出來了嗎?
哦……你穿上了魔法師的袍子,難道是想臨死之前,體現一下你身為魔法師的尊嚴嗎?
”
他語氣雖然嘲弄,可眼神卻著實不敢放松,畢竟他今天連連吃杜維的苦頭,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杜維歎了口氣,胡桃木魔杖往地上重重一頓:“來,少將軍,反正一會兒……唉,你可別害怕就好。
”
“笑話!
該害怕的恐怕是你!
”賽巴斯塔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手裡的樹枝,尖銳的那頭對著杜維:“你現在就算是想逃也沒機會了!
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你立刻施展馭風術逃跑,我也能在你飛起來之前把你刺下來……況且。
你有機會念咒嗎!
”
杜維愁眉苦臉,卻雙手提起了法杖……他這個姿勢極為古怪。
按說絕對不是魔法師施法地樣子。
這麽雙手提著長長的胡桃木法杖,倒是好像武士提著長矛那樣地姿勢。
賽巴斯塔一看就笑了:“你不用魔法。
卻和我肉搏,那就是你找死了!
”
說完。
他樹棍一抖。
咻地一聲。
勁氣破空,就朝著杜維的心臟紮了過來。
賽巴斯塔心中實在是恨極了杜維。
上來就是奔著要害部位去了。
杜維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
眼看賽巴斯塔到了面前。
揮起袖子就甩了過去,賽巴斯塔地樹棍戳在了杜維的袖子上,卻居然沒有能刺穿。
叮地一聲。
仿佛刺中了什麽硬硬地東西,賽巴斯塔手裡一震,就感覺到那樹棍頓時喀嚓一聲折為兩斷。
而杜維卻忽然身子猛地往前衝去。
狠狠的撞在了賽巴斯塔地身上。
杜維出來之前。
就給自己身上加持了一個蠻牛之力。
這一撞地力道。
更是厲害,兩人身子砸在了一起,頓時賽巴斯塔就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匹奔馬撞中。
不過他畢竟是九級武者。
實力豈是杜維這種菜鳥能匹敵地?
這麽一撞之下,他也不過就是身子頓了一頓,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略微往後退了半步就站住了。
而杜維這麽一撞之下,卻感覺到自己仿佛就是主動撞在了一面牆上。
撞得兩眼不停得冒了金星,腦子一暈。
險些就摔倒。
賽巴斯塔獰笑聲中喝道:“我說了。
你不用魔法和我肉搏。
就是找死!
”
他手裡地半截樹棍,立刻就朝著杜維的脖子掃了過來!
雖然隻是一截樹棍。
可是九級武士的鬥氣之下,卻比鐵棍都硬了幾分,如果真地掃中了,隻怕杜維的腦袋都要被他打飛。
這麽近的距離,杜維就感覺到一股冰冷地寒氣撲面,百忙之中。
忽然就聽見了洞穴裡傳來了白河愁地冷冷地聲音:“轉身第六式!
”
這聲音飛快短促。
杜維正是腦子裡一片空白地時候,聽了這聲音。
他還沒有來及反應,可是胸口袍子地下暗藏了那條手臂,裡面原本就有白河愁留下的力量種子。
無一不是和白河愁本人契合之極的,頓時就自行做了動作。
就聽見嗤地一聲,一道雪亮的刀光從杜維的胸前迸發而出,頓時把杜維地長袍一分為二,那雪亮地刀光,貼著賽巴斯塔的樹棍就這麽切了上去。
這速度快極,賽巴斯塔驚駭地看著杜維的身上忽然有了這種怪異地反應,刀光順著樹枝一路上來,把整條樹枝都摧破,連每一根木絲都綻裂了開來,賽巴斯塔如果不松手,恐怕握著樹枝地幾根手指都不保了。
他立刻松開了樹枝,身子猛然一頓,超後就這麽生生地退了出去,站穩之後,再看杜維,不由得呆住了。
“你……你這是什麽鬼東西!
”賽巴斯塔盯著杜維,張大了嘴巴。
杜維的胸口,赫然正是第三條手臂,那手裡握著一柄彎刀……此刻杜維地造型倒是十足象極了中國古代神話裡的那種能變成三頭六臂的那吒,隻不過腦袋少了兩個,手臂也隻有三條而不是六條罷了。
賽巴斯塔看著杜維這副古怪樣子,心中也不禁有些發毛,看著那雪亮的刀光,剛才那一刀,隱隱的就契合著某種極為高明的武技……這杜維不過是一個魔法師,怎麽可能有這種武技修為。
不過,驚歸驚,打還是要打地。
賽巴斯塔看了一眼地上地樹枝,冷笑一聲,忽然就伸出手來,頓時他掌心寒氣凝結出來,周圍的空氣之中地水分被他用冰霜鬥氣抽取而來,凝結成了一截冰柱握在手裡,這冰柱一頭尖銳,對著杜維:“咱們再來!
看看你這古怪的法術,能接我多少招!
”
賽巴斯塔冰柱一晃,頓時杜維就感覺到眼前一片白光閃爍,白光之中,賽巴斯塔的身子都仿佛變成了一條一條地幻影,九級武者全力施展之下,果然不凡!
眼看賽巴斯塔隻是這麽一刺,杜維卻仿佛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有對方的冰柱紮了過來!
這種高深的武技,他如何抵擋?
忽然就聽見了白河愁在洞裡的聲音,“後彎!
”
杜維來不及反應,一時之間,福至心靈,陡然就做出了一個大雪山體術裡的往後彎腰的動作。
這一彎。
可不彎得夠厲害了,他就這麽生生的站在那兒,腰卻仿佛忽然往後折斷了一般,陡然往後倒了下去。
就連腦袋都幾乎能貼著地面了。
而這麽一個幾乎超出了他身體極限地動作,果然就立刻讓賽巴斯塔的一刺落空。
杜維就感覺到賽巴斯塔的冰霜鬥氣,化作一道旋風,從自己的身子上面劃過,那旋風之中也不知道蘊藏了多少道力量,如果被擊中了,隻怕自己地上半身都要被完全絞碎了!
。
隻是。
這一下彎腰卻彎得過猛了。
杜維剛學這大雪山體術才幾天?
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他還遠遠造詣不夠。
這一下,彎是彎下去了。
可杜維就感覺到自己地老腰仿佛都要折了一樣,疼的他兩眼發黑——能彎下去,也是他情急拚命,此刻下去了。
要他再自己站起來,卻是絕對做不到了。
杜維沒有喘息的機會,賽巴斯塔一擊落空,看見杜維這動作。
他不由得“夷”的一聲。
他也是學的大雪山的武技。
這大雪山地體術,他如何不認得?
眼看杜維施展出來。
他心裡一動,立刻就釋然:嗯,一定是白河愁教他地了。
不過他心裡更是不屑。
這大雪山的體術。
他是從小就開始鍛煉了,熟練地程度算來,杜維那是遠遠拍馬都趕不上自己的。
這可惡地家夥用自己最熟悉擅長的東西來對付自己,豈不是找死?
這下腰的動作之後,下面的一連串動作,賽巴斯塔都是爛熟於胸。
這“下腰”地動作。
突如其來,這麽讓人忽然就幾乎“折疊”起來,讓對手促不及防,攻擊頓時落空,而大雪山體術裡,這一個動作之後,接下來還有三四種後續的動作變化,都是要求施展的人,能瞬間就站立起來,然後後面更有三個厲害的動作展開,第一是側彎,和下腰地動作一樣,隻不過不是往後仰,而是側著下去,難度極大,不過也能躲開敵人地攻擊。
第二種變化是擰身,要求施展的從胸部以下到臀部以上這麽一截部位,完全猶如蛇一樣地扭曲,足以躲開對方對自己中三路的任何攻擊。
而第三種變化,則是直立之後的前衝,卻是不是躲閃地手段,而是攻擊手段了,要求利用身子地極強的素質和敏銳,瞬間貼近敵人的身子……
這三種變化,賽巴斯塔從小也不知道練了幾百幾千遍了,腦子裡一動,手裡的冰柱已經掃了過去,頓時瞬間連刺了十七八下,隻見寒光閃爍,把這動作後續的那三種變化,全部封住了!
如果杜維按照那“正版”的大雪山體術施展地話,那麽無論他用三種變化裡的哪一種,都會反而身子迎著賽巴斯塔的攻擊上去,到時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
也不知道是賽巴斯塔倒黴,還是杜維幸運。
因為杜維這個小子,學這大雪山體術,實在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什麽後面三套後續變化動作,他學是學了,但是一時間,腦子裡卻壓根半點都沒想到過!
剛才這麽一個後仰下腰的動作,已經是情急拚命才偶然做出來的而已。
而且……說起來,那後續的三個動作,都有一個前提,就是要施展的人必須先“直立”起來!
可杜維的身體,能彎下去,已經要了他的老命了,再直立起來……就算賽巴斯塔不動作站在一遍看,杜維自己也是絕對直立不起來的了。
所以,任憑賽巴斯塔這一劍刺得如何巧妙,把後續的變化動作都全部封住了,隻怕就是白河愁這樣的人看見他這一劍,也會忍不住誇獎他兩句……可惜,這些也是俏媚眼作給了瞎子看。
賽巴斯塔一劍抖了出去,頓時就看見空中十七八道寒光交錯在一起,仿佛絞肉機一樣的貼著杜維的肚皮劃了過去!
而杜維卻依然連動都沒有動——不是他不想站起來,而是他實在站不起來。
更為絕妙的是,賽巴斯塔這一劍刺了過去,人也立刻往前衝了幾分,而就在此刻,杜維卻對這種“折”腰的動作,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忽然就感覺到重心顛倒,頭重腳輕,卻反而往後翻了出去,這麽一翻。
就好像是人往後翻跟頭一樣,頓時雙腳離開地面,高高撩了起來……
撲的一聲。
杜維這手忙腳亂之中撩起的雙腳,卻正好和賽巴斯塔的下巴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砰地一聲之後。
杜維就感覺到自己雙腳好像踢中了什麽東西,整個人卻已經狼狽的往後栽在了地上。
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再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賽巴斯塔的下巴被杜維“踢”了一下之後,以他地強壯,被杜維這麽踢一下,實在是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隻不過。
這心裡的狂怒和屈辱感可就來得比什麽都猛烈了!
他一向自負,可自己堂堂地九級的實力。
居然被一個武技菜鳥踢中了下巴!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而且杜維這一腳,雖然沒有傷害了他。
卻把他臉上的鐵面給踢飛了。
那鐵面飛了出去,落在地上,賽巴斯塔往後退了兩步,已經露出了他本來蒼白的臉龐。
雙目冒火,死死的盯著杜維。
“你……你……你……”賽巴斯塔地身子抖動:“不可饒恕!
不可饒恕地混蛋!
你居然踢到了我的臉!
”
他原本地相貌蒼白而沒有血色,顯然是常年佩戴面具,缺乏陽光照射的緣故。
而他原來地相貌也堪稱英俊。
隻是杜維覺得奇怪……這人臉上也沒有疤痕。
為什麽要戴個鐵面?
賽巴斯塔周身忽然閃爍起銀色地光芒來。
一道強烈地氣場從他身子周圍散發了出來,那氣勢逼得杜維仿佛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他一步一步後退,警惕的看著這個家夥……
這個家夥到底有多強。
恐怕就連白河愁都不知道。
不過杜維卻是知道地,因為他曾經眼前看過這個少將軍和黃金龍地戰鬥。
賽巴斯塔地眸子已經變成了妖異地銀色,忽然擡起手來,對這遠處的一根大樹輕輕一點,波地一聲。
那大樹忽然就發出了一陣破碎地聲音。
陡然就折斷了。
隨即賽巴斯塔手掌虛劈了一下。
那大樹的樹乾之上,木屑紛飛。
頓時就被他用鬥氣切割成了一根兩米多長的樹棍。
猶如長矛一樣。
這根長矛飛到了賽巴斯塔地手裡,他雙手一挺,陡然指尖。
長矛如一個飛輪一樣的旋轉起來,朝著杜維挺了過去!
。
這一下,就連躲在洞穴裡的白河愁,都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夷”。
隻因為,賽巴斯塔的這長矛施展出來地武技,卻根本不是大雪山地武技了!
而是他當日和黃金龍決鬥地時候,學來地黃金龍的黃金槍武技
這是龍族地絕學了。
龍族黃金槍施展出來,那長矛地一端,盡是狂烈之極的鬥氣,氣勢之強,仿佛能摧垮一切!
杜維就感覺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道迎面撲來滔天巨浪面前,目瞪口呆之下,隻能飛快的後退!
賽巴斯塔手腕一抖,數十點槍尖就刺了過來。
這麽一口氣刺出了幾十槍,這樣地速度,杜維別說是抵擋了,就連躲都絕對做不到!
那狂暴的氣流,仿佛攪亂了杜維身子周圍的空氣,他試圖張口吟唱咒語,可偏偏嘴巴都張不開。
杜維心中大駭,自然而然的,心中拚命的默念咒語,隻是這麽默念咒語,到底有什麽用處,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數十道槍尖幾乎是同時到了眼前,和普通的武技之中的虛招不同,這數十道槍尖,每一個都是真的,隻不過是賽巴斯塔用強悍的武技,硬生生的分化出來的鬥氣實體!
杜維念咒念不出來,魔法施展不了,退後都躲不開,心中絕望之下,已經隻能閉目等死了。
就看見那數十道槍尖猶如狂潮一樣卷到了杜維的身上,杜維閉上了眼睛之後,心中已經放棄了,卻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猶如雨點一般的碰撞聲音。
原本以為狂亂的攻擊,卻並沒有打到自己的身上,他睜開眼睛看去,卻看見賽巴斯塔已經退後了十幾步,站在那兒,驚訝的看著自己,他手裡的木質長矛,矛尖卻已經被削斷了一截,而長矛之上,更是斑斑點點的破裂痕跡!
這長矛是賽巴斯塔帶著鬥氣刺出來的,雖然是木質的,可實際上卻已經比鐵都硬了幾分,此刻居然仿佛被人用利刃連砍了十幾下……
杜維就看見自己胸前的第三條手臂舉著,手掌裡握著白河愁的彎刀,刀鋒之上,銀色的寒光閃爍,對著賽巴斯塔。
剛才對方那一口氣如狂風暴雨一樣的數十擊,居然全數被這第三條手臂自行盡數擋掉了!
!
杜維一愣之下,頓時神志清醒了過來,可是這麽一清醒,卻感覺到了那第三條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劇痛!
這手臂分明不是自己的,可此刻卻疼的讓他感覺到眼前發黑!
原來剛才那一個瞬間,杜維腦子空白之下,卻反而正隱隱符合了這個“白紙”定律,白河愁的這條手臂,根據上面蘊涵的力量規則的種子,自行運轉起來!
白河愁的力量規則,何等厲害!
居然分毫不差的把賽巴斯塔這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全部格擋開了!
隻可惜,這規則境界雖然高,但是奈何杜維此刻的真實的實力實在太差了,而且這條手臂上的力量也太弱,雖然擋開了,但是卻被對方的鬥氣摧傷,裡面的筋骨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杜維低頭看去,手指之上,隱隱的流出了血液來,順著刀鋒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隻不過,這血液,是自己的,還是白河愁的,就不好分辨了。
賽巴斯塔心中更是驚駭莫名,死死的盯著杜維的那第三條手臂……
這世界上能抵擋自己剛才那一輪攻擊的,不是沒有人,但是賽巴斯塔自負,能擋開的,除非是聖階強者!
因為父親曾經親口說過,聖階之下,自己實在已經可以算是當世第一了!
隻要不遇到聖階的武者,其他的這大陸上的武者,都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因為,自己還有一個“無限接近完美體”的絕技!
剛才那一連串格擋,明明感覺對方的力量其實並不強大,可卻偏偏每一刀,都能找到自己長矛刺出的瞬間,力道最弱的那個切入點,準確的點在自己的長矛之上,那麽弱的力量,卻偏偏能擋開自己如此強大的攻擊!
這樣的境界……
賽巴斯塔駭然的看了杜維一眼……難道這混蛋家夥,他居然是聖階?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就過去了。
如果杜維真的是聖階,那麽自己早就被他乾掉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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