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杜維還擔心那些葉尼派的人不死心,還會派人再來路上截殺。
不過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手下就有人來回報,兩邊河岸上有成隊的騎士出現。
杜維走出船艙來到甲闆才看見,就在河道的岸上,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全副武裝,隨著河面上杜維的座船平行前進。
杜維先是皺眉,隨後馬克西莫斯出來看了,才笑道:“公爵大人,這些是黑山派的神聖騎士,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
”
隨後他解釋到,他之前坐船來的路上遭到襲擊,船也壞了之後,立刻就派人以他們神殿特殊的法子向帝都傳信,這些神聖騎士應該是黑山派派來保護自己的。
黑山派歷來主張中立,是標準的隻認法規不認人的,倒算得上是公正。
葉尼派和摩薩派鬥得你死我活,他們也不管,但是有他們保護,如果葉尼派還想試圖殺死一名大主教,那麽黑山派就絕對不允許的。
這一隊神聖騎士大約有一百人左右,杜維這裡打了旗號,座船減速,又放下了一條小船靠岸,把領隊的神聖騎士的首領接到了船上來。
讓杜維意外的是,這領隊的首領騎士,居然是一個八級的高手。
神聖騎士團自從侯賽因反叛之後,原本的三個頂尖高手三大騎士長,侯賽因自己走了,另外兩個騎士長死在侯賽因的手裡,原本的頂尖高手可以說是全部喪失。
剩下的能有八級地實力,已經算是頂尖了。
這次居然能派出一名八級的騎士來,可見黑山派是很重視這個馬克西莫斯了。
這個八級騎士顯然是一個性子冷漠的人。
上了傳來,對杜維和馬克西莫斯等人並不親熱。
隻是冷漠地施禮之後,用乾巴巴的語氣表示自己奉命來保護馬克西莫斯主教大人回帝都述職。
此外。
馬克西莫斯開口表示感謝地時候。
這個騎士似乎也不大領情,隻是淡淡道:“職責所在,主教大人不用客氣。
”
這個家夥說話不冷不熱。
對杜維這個公爵也不大尊敬,點了點頭。
就掉頭離去。
馬克西莫斯倒是怕杜維生氣,等這位八級騎士離去之後,還解釋道:“公爵大人請不要責怪他失了禮節。
隻是這些黑山派的家夥,向來都是這樣地。
他們一力苦修。
對世俗地事情都不太在乎的。
神殿裡的人。
也早就習慣這些信奉黑山派教義地怪物了。
私下裡,倒是還給他們添了一個外號。
說他們與其稱為黑山派,倒不如叫他們'黑臉'派更為貼切。
”
杜維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而且,自從知道了神殿裡地這些齷齪事情之後。
反而對那個奉行中立。
不問是非。
隻求自己苦修的黑山派。
最有好感。
如果神殿裡的人都是黑山派這樣地,那麽也就沒這麽多麻煩了。
想到這裡。
杜維心裡一動,仔細看著岸上那些策馬緩緩和大船並行的騎士,不禁出神……
有了黑山派地神聖騎士護航。
接下來地路上就一路太平無事。
葉尼派大概也知道事不可為。
放棄了路上暗殺地計劃了。
倒是那個帶隊地八級騎士。
除了第一天上船來打了個招呼之外,後面的幾天都沒有再上船來。
杜維算是見識了這些“黑山派”地苦修騎士的行事風格了。
在這幾天的路程上。
杜維一行人自然是吃住在船上,有大船代步,也沒什麽勞累。
而這一百多名騎士。
卻一路都在岸上護航。
時刻不曾離開,甚至時刻不曾停留!
就連吃飯睡覺,都在馬匹之上!
整整三天三夜,這些騎士都列隊緩緩和大船並行。
始終不曾離開分毫。
這些黑山派的騎士,才真地堪稱是真正地神聖騎士,他們幾乎都是如鐵人一樣,三天三夜在馬匹之上前進,累了也就輪班在馬匹上睡覺,餓了就拿出隨身挾帶地乾糧,坐在馬上吃上幾口,渴了也不過就是取下皮囊喝上幾口水。
杜維雖然自己過地舒服,看著這些嚴肅刻苦的騎士,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
黑山派地家夥,果然是真正的苦修派……不過在杜維的心裡,這苦修一詞之外,恐怕還要再加上'自虐'兩個字了。
和馬克西莫斯閑聊地時候,馬克西莫斯主教也坦言,雖然神聖騎士團早已經被葉尼派摩薩派滲透進去了,但是黑山派依然還是神聖騎士團裡地中堅力量,而各派地神聖騎士中,也以黑山派地神聖騎士實力最為強大,畢竟,這種近乎自虐一般的苦修,自然能讓人擁有強悍地實力。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這日船行到了帝都城西不到三十裡地一個小碼頭,杜維一行人在這裡棄船登岸,車馬從船上運了下來,然後從陸路進帝都城。
馬克西莫斯主教自然和杜維同乘一輛馬車,倒是他看見了杜維的車夫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嘖嘖稱奇。
畢竟但凡杜維這種世家貴族出身,就算是馬夫這樣的隨身近侍,也大多都是選取自己家族世代地門人來嚴格挑選。
講究地是一個場面。
隻有那種暴發戶的隨從,才會斑駁不純,什麽人都有。
而杜維這樣的身份,馬夫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也算是少見了。
三十裡的路程,一天就到,傍晚地時候,終於來到了帝都的西門,在大陸之上又看見了帝都那雄威的城牆,在夕陽斜照之下,這大陸第一雄城的輪廓隱隱可見,在夕陽之下,仿佛被塗抹上了一層金色的輝煌,杜維不禁心中頗有感觸,想自己這是第二次回到帝都了。
上一次回來的時候,自己還隻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愛的失了勢地少爺,在家族裡備受冷眼。
而這次回來,卻已經是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公爵,帝國權貴圈裡裡一等一的紅人。
而當年的父親,卻已經落魄回了老家去了。
想到這裡,杜維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旁邊馬克西莫斯眼看杜維歎氣,不由得問道:“公爵大人,似乎情緒不佳啊。
”。
杜維笑了笑,道:“主教大人,我在想,世事循環。
實在讓人感慨。
今天坐在風口浪尖,說不定明天就會墜入低谷。
你看這帝都。
千年來多少豪傑人物,叱吒風雲。
到了現在,還不是都化作了黃土。
而唯獨隻有這座雄城,依然屹立。
是非成敗,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場熱鬧罷了。
”
馬克西莫斯不由得有些意外,看著這個少年公爵,心想他不過是十幾歲年紀。
哪裡來的這種老年人才有的蒼涼心態?
越發就覺得這個年輕的盟友。
有些深不可測來。
想到這裡,他也笑了笑。
道:“公爵大人,我們摩薩派信奉一句話,叫做'沒有永恆的對和錯。
隻有永恆的真理'.”
杜維聽了,心中琢磨了會兒,笑道:“嗯,這話是很有道理的。
摩薩派畢竟和葉尼派不同,葉尼派教義太過偏激,想來就是太拘泥於一時地對錯了,可見這世界上,fei-teng手打。
什麽事情都不可太過偏激。
就像這雄城一樣,它就是永恆的真理,而城中一代一代起起落落地權貴,也不過就是其中的對和錯而已,今天你對,明天他錯,總有起伏,但是這雄城卻是不變地。
”
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看著杜維:“公爵大人,您的確是聰明。
您這樣聰明的人物,如果能假如神殿,成為女神座下的信徒,那將會是我們摩薩派的榮幸。
”
杜維臉上自然笑得無比真誠,心中卻暗道恐怕不見得啊!
老子表面對女神磕頭喊女神萬歲,心裡卻罵她是老婊子,旁人又哪裡知道。
車馬到了帝都城門之前,卻發現西門之外早已經有大隊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列隊迎接,而城門之下,閑雜人等都已經驅散,上千治安所士兵列隊在周圍,而城門之下,還有數百身穿鮮亮鎧甲地禦林軍,簇擁著十幾個人正在等候。
杜維地車馬剛剛接近,就聽見城牆之上有一隊儀仗隊早已經吹響了號角,城頭荊棘花旗幟飄揚,那些儀仗隊全副行頭,號角之下都懸掛了勝利的凱旋旗。
這羅蘭帝國軍中特有地凱旋號角,杜維當然不會聽不出來。
他趕緊讓人停了車馬,下了馬車來看,卻看見城門之下那些迎接自己的人大多都是帝都之中的貴族權貴,有帝國監察署地,有治安署的,財政司的,還有軍方的代表。
不由得心裡有些意外。
遠遠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大笑道:“公爵大人,你可終於來啦,我們這些人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可有小半天了,你看,德蘭山那個家夥,就是身子太胖,站裡太久,一個勁的叫累呢。
如果你再不來,恐怕這胖子就要自己尋個暖和的地方去休息了。
”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此時已經是年末,正是寒冷季節,雖然這些天沒有下雪,但是這氣候也非常寒冷了,此刻西北風陣陣,直如刀刮一般。
眼前這十幾個人,有比利亞伯爵,有德蘭山魔獸都是自己的老朋友了,而那個財政司的薩克男爵,原本是帝都的治安署統領,在政變之後主動交了治安署的兵權,獲得了辰皇子的信任,現在在財政司裡也握有不少實權。
站在旁邊的,還有那位政變的時候立下大功的“金牌臥底”,後來因功而成為了帝都的新任治安署統領的卡米西羅大人,也就是曾經花了重金在杜維的商鋪裡訂購了一套華麗的鎧甲的那位。
其餘的諸位,也都是辰皇子一系的乾將和嫡系心腹,現在也都是在帝都中央有了一席之地的人物了。
這麽些人冒著寒風站在城門口迎接自己,這面子可就真大了去了。
杜維雖然是公爵,也不好擺架子,趕緊棄了馬車大步走了上來,臉上堆出熱情的笑容來:“哈哈哈!
實在是讓我不安啊!
這麽多位貴人都在城門口迎接我,可讓我杜維心裡太過意不去啦!
想不到我杜維離開帝都近兩年,才回來。
各位就給了我這麽一個天大的面子,讓我可怎麽受得起。
”
他上來熱情的和這些辰皇子地班底嫡系們打了招呼,一一擁抱問好之後,那個治安署統領卡米西羅才低聲笑道:“公爵大人,您這可是謝錯了人啦!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說實話,雖然咱們交情不錯,老弟你從西北回來,我當然是高興的,少不得要好好的灌你幾瓶好酒。
大家一起樂一樂!
哈哈!
不過呢,要我在這冷死人的天氣在這城門口等上你半天。
這個罪,我也是不肯受的。
哈哈……”這個卡米西羅算是辰皇子麾下最受信任的人之一,和杜維的私交也不錯,這幾句話也是大實話,說來反而更讓人感到親熱,杜維聽了,心裡一動:“哦?
難道各位好朋友今天來接我杜維是……”
卡米西羅哈哈一笑:“我的公爵!
別人不說,就說這個德蘭山胖子。
他是最喜歡享受。
受不得半點苦,雖然大家交情再好。
他也是不肯站在這裡為你喝西北風的啊!
隻不過,今天大家來這裡,一呢是為交情。
二呢……當然是攝政王的命令了。
否則地話,就憑我們幾個,恐怕調不動這些皇宮的近衛禦林軍。
”
杜維這才恍然一笑。
隻是眼前地這個架勢,這班辰皇子麾下的文臣武將,在這城門口迎接,還有軍隊列隊,城樓之上,儀仗隊拉出了全副地派頭
這完全是擺出了一副迎接凱旋地將軍的架勢。
隻不過規模略微縮小了一點而已,但是該有地也都有了。
“各位。
可讓我杜維頭疼啦!
”杜維哈哈一笑:“這模樣,倒好像是迎接凱旋將軍一樣。
我不過是在西北戍邊兩年。
算不上什麽凱旋。
”
比利亞伯爵走到杜維身邊。
拉了拉他地衣服。
低聲道:“杜維。
這是辰殿下的意思。
唉……殿下讓我告訴你。
其實他明白的。
吉利亞特城下和草原人一戰,是你的功勞。
雖然那個金狼頭的腦袋是西北軍送來的。
軍功嘛。
名義上是被西北軍竊取了。
但是實際上,擊敗草原人兩萬鐵騎地功勞是應該屬於你地才對。
隻是,殿下說。
他都知道。
這事情實在是委屈你了!
軍功地名義不能給你,但是這次你回來。
總要給你一個迎接凱旋功臣地派頭,不能冷了你地心啊!
”。
杜維一聽,心中也不由得隱隱有些感動。
不過感動之餘,立刻就暗叫厲害!
這辰皇子殿下果然厲害啊!
這麽一手拉攏人心的手段,實在是高明之極了!
這寒冷地天氣,派出了自己地大半心腹嫡系來弄出這麽一個小規模的迎接凱旋儀式,十足貼心,換了任何一個臣子,恐怕都會感動得不行。
就算是自己,雖然知道這是這位辰殿下馭下地手段而已,但感情上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隨後號角齊鳴,杜維和這十幾位權貴一同,在治安所士兵和皇家近衛軍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進了帝都。
而馬克西莫斯身為神殿的人不好露面,進城之後就離開了帝都,自己在神聖騎士團的護衛之下去了神殿。
這個老主教眼看杜維如此聲勢,心中更是認定了這位公爵正是得寵,權力極大,自己這次拉了這麽一個外援,實在是拉對了。
進城之後,這麽大地場面,這麽多士兵一路隨從,浩浩蕩蕩,自然引起了帝都之中不少人地圍觀。
走了會兒,杜維卻發現方向不對,不由的問道:“夷……怎麽……”
眼前眼看大隊人馬拐入了皇城下左邊的一條大路,這路杜維卻是極熟悉地。
隻是卻並不是在他離開帝都之前居住的那個小宅子。
而是拐彎到了原來羅林家族地那座老宅!
眼前一座好宅,正是杜維從小長大地,原本屬於羅林家雷蒙伯爵地府邸,隻是政變之後,宅子就被抄了,之後杜維也沒有要回來,反正他要去西北,這宅子就任憑帝都財政司收了回去變賣,他也沒管,而且雷蒙伯爵已經被定罪為叛逆,這宅子當時也沒有再還給杜維。
按照帝國法令是變賣了。
但這次回來,站在門外。
卻發現這宅子已經經過了翻修,就連門前地道路地石闆都是重新鋪設過地。
大門修建地更是富麗堂皇。
一枚用寶石和純金雕刻出來地鬱金香家族地徽章。
就鑲嵌在大門之上。
旁邊還有金色地鬱金香旗幟。
原來地伯爵府。
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鬱金香公爵府了。
杜維正疑惑見,旁邊地卡米西羅就低聲笑道:“我地公爵。
這宅子可是辰殿下親自讓財政司給你要回來地。
”
杜維張了張嘴:“哦?
可是我記得。
我離開帝都地時候,這個宅子已經賣給別人了……”
卡米西羅撇了撇嘴:“哼,辰殿下指名要回來地,就算這裡已經有了主人,誰還不敢乖乖地讓出來。
”旁邊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也笑道:“公爵大人。
你就不用客氣了。
這座宅子是殿下親口為你要地。
財政司出地錢財買回來地。
殿下說了,你在帝都地那個公爵府實在是太小。
實在配不上你公爵地身份。
這座宅子雖然是羅林家的老宅,但是你和羅林家地關系。
大家心裡都明白。
也就不用做什麽面子上地假撇清了。
人都是念舊地,你必然是喜歡這個宅子的,就乾脆拿了回來給你。
我又下令花了大力氣翻修。
可是花了不少金幣啊!
”
說著,就拉住了杜維的手往裡走。
一面走一面笑道:“來來來。
進來看看。
你是不是滿意!
這裡面的不少物件。
都是德蘭山那個胖子送地,這個家夥雖然粗鄙的很。
不過挑東西地眼光可真地不差。
說實話,弄好了之後我們幾個都來看過了。
實在是眼饞得很啊!
就連比利亞伯爵都說,和你地這個宅子一比,他的那個地方都快成了馬棚了。
”
杜維一路走了進來,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看來這次攝政王為了籠絡自己。
實在是花了本錢了,這座宅子翻修的極為徹底。
房屋建築,雄威大氣。
奢華而不俗氣。
走進院子裡來。
一草一木都是顯然精心栽植地。
而一路走來。
還有幾十個身穿新裝地仆人侍從垂手而立。
老遠看見杜維來了就趕緊彎腰施禮。
“這些人都是我們幫你找的。
其中辰殿下還特意送了你幾個宮廷裡地禮儀師培訓過了,保準伺候得你滿意就是了。
”
一路走到了裡面。
杜維忽然就站住了。
在這宅子的最裡面。
和前面地那些富麗堂皇地建築不同。
卻格外保留了一個小院子。
這院子不是別地地方,卻正是當年雷蒙伯爵的那個書房。
杜維一看之下,不由地愣住了。
這裡原來的建築都做了翻新。
唯獨這個院子卻保持了原來的面貌。
“這是我地意思。
”比利亞伯爵低聲道:“既然是老宅。
總要留下點兒舊日的痕跡來,讓人心裡也有些可以感念地地方。
別地地方都推了重建了。
但是我聽說這裡是從前雷蒙地書房,我就做主留了下來。
唉……杜維,我知道你是一個念舊地人。
”
杜維站在這個院子外面,就看見裡面的那座小小地樓房矗立,這建築和外面的完全不同,絲毫沒有半點奢華彰顯,反而在冷漠之中透出了一些平靜。
此刻正是傍晚,夜幕之下,那房屋籠罩在陰影之中,周圍寒風陣陣,吹動草木沙沙作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仆人在收拾打掃之後沒有熄了燈,那書房裡,隱約從窗外透出燈光來。
杜維一看這場面,忽然就感到心中仿佛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
心中一幕一幕的回憶,紛紛就浮上心頭!
自己年幼時候,那個“父親”為了讓自己說話,抱著自己在這院子裡努力的逗弄自己。
年幼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練武技,讓阿爾法侍衛長在這裡檢查自己的身體
還有後來,請了魔法工會的克拉克法師,在這裡檢查自己的魔法天賦。
那個時候,父親對自己一次一次的失望……嗯,那樣的場面,一定很打擊這個男人。
畢竟他身為伯爵,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卻是一個廢物。
而後來,自己從羅林老家回到帝都,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曾經試圖和自己修複關系。
。
但,也是在這個書房裡。
父子兩人終於徹底的決裂!
還記得政變日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親口承認了是他派人來殺自己……
記得那一天,自己的心是那樣地冷!
夏日當空,心如深淵……嗯,就是這個感覺。
此時杜維的心中感慨,心思轉了不知道多少,不由的有些癡了。
旁邊的比利亞伯爵等人,仿佛理解杜維的心情,也都沒有說話打攪他。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
對身後的這些人深深的彎腰一躬,然後沉聲道:
“各位……謝謝了!
”
杜維這一聲“謝謝”說的誠懇之極。
也是由心而發。
比利亞伯爵等人笑了笑,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囓著嘴道:“好了,我的公爵,大家也都在寒風裡等了你半天啦!
原本是要拉你喝酒的,不過知道你一路勞頓,這酒麽,明天再喝也不遲。
隻是現在胖子我可要回去好好暖和暖和了!
這見鬼地天氣。
如果不趕緊灌下去了兩壺熱酒,恐怕我胖子就真的要變冰棍了。
”
這話一說。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隨即杜維挽留了幾句,大家卻都知道杜維剛剛回來,不好打攪。
紛紛告辭離去了。
杜維送走了眾人,看著宅子裡地這些新仆人,喊過了自己帶來的侍衛,讓他們下去休息,他讓人把自己地行禮都搬進了書房,然後讓眾人退下,留下杜維一個人在書房裡。
這書房的樣子也渾然和當初沒變。
就連那把椅子,都是從前雷蒙伯爵坐過的……也不知道財政司的那幫家夥從哪裡找來的。
杜維坐在了書桌後面,從前自己父親的那個位置,然後仿佛是下意識的一樣,隨意轉過身來,從後面地書架地上,摸了摸,從幾本書的後面,果然從幾本書地後面摸出了一個酒瓶來。
看著手裡的酒瓶,他不由得笑了笑:“好一個比利亞伯爵,果然是懂得窺探人心思的家夥!
連這個東西都給我原樣保留了下來。
”
他手裡摸了摸這個酒瓶,然後擰開蓋子來喝了一口,長長歎了口氣。
嗯,當年……父親也一定是經常一個人坐在這書房裡獨飲。
他是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惜我這個兒子卻讓他無比失望。
千斤地擔子壓在他一個人的肩膀上,他也沒有人能訴說,唯一排解壓力的方法,就是躲在書房裡偷偷喝幾口酒了。
嗯,母親一向擔心父親的身體,不允許他多喝,父親才會把這酒瓶藏在這書架的書本後面。
想到這裡,杜維心中先是一酸,又是一暖,也不知道如何理清心中的滋味了。
他這裡在出身,卻憋壞了一直關在籠子裡的qq.
自從坐實了“公爵大人的寵物”這個身份之後,在公共場合,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qq一般都隻能老老實實的蹲在一個給它特製的大籠子裡了。
此刻外面人走光了,qq才自己跳了下來,從籠子裡走了出來——籠子是從來不鎖的,隻是給外人做個樣子而已。
畢竟,杜維知道了qq的真實身份之後,把歷史上光明神殿的第一任教宗,鎖在鳥籠子裡,實在是讓他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臉上的表情,這會兒可真奇怪!
在西北快兩年了,我也沒見過你臉上有過這種表情。
”qq歎了口氣。
杜維搖搖頭:“這些事情,你不懂的。
”
隨後他揉了揉臉,笑道:“好了,現在咱們終於回來了。
隻不過,這個攝政王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啊。
”
qq滿不在乎的說道:“驚喜是驚喜,不過恐怕他一位的對你好,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
杜維很隨意的又灌了一小口酒,微微笑道:“那是當然!
身為君主者,歷來駕馭部下,手段就算是千變萬化,再怎麽複雜微妙,也不過是表象而已,而最終說穿了,到底也不過就是那麽一條:胡蘿蔔加大棒!
”
他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先是調動了帝都裡這麽多權貴給我弄了一個迎接凱旋儀式,給足了我面子。
又把這宅子送還給了我,算是打的感情牌!
這麽一連串的胡蘿蔔給的是夠多了……隻不過,接下來,這棒子落下來,肯定也不會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