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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閑禦神錄》第105章 高階易容丹的妙用

寧小閑禦神錄 風行水雲間 3187 2024-02-02 12:49

  她用自己的金瘡藥將談清荷背上的瘀青都揉開了,估計隻要小半天的功夫,這些外傷就能痊愈。
這美人兒背上的肌膚果然滑膩光潔,她作為同性觸著了都覺得心中一蕩。
揉血化瘀難免有些疼痛,可惜哨子很光明磊落地出去避嫌了,沒將談清荷蹙眉閉目的模樣看在眼裡。

  她下手醫治的時候,才發現談清荷的腳踝扭傷還挺嚴重。
寧小閑習搏命之術時也學了拆卸別人關節的手法。
能拆自然就能裝,所以她一番動作下來,談清荷足上的腫塊都消退了一些兒。

  不過,寧小閑自製的金瘡藥雖好用,但對扭傷倒沒有突出的奇效,談清荷這扭傷沒有個兩三天的休養功夫好不了。
一聽這個,談清荷的臉上頓時露出為難之色:“若因此誤了上工,如何是好?

  寧小閑微微一怔,俏寡婦家裡握著好幾家面鋪,也算是殷實人家了,怎麽還要出門去工作?
這美人兒低聲敘述了一番,她才知道,原來談清荷的亡夫在城主府的帳房裡做事,病故之後,城主撫恤她家孤兒寡母生活不易,允許她繼續在府中上工。
她每日的工作也不繁重,隻是給城主的二公子送送飯而已。

  竟然還有這樣優渥的工作?
她愕然,然而轉念一想,這的的確確就是談清荷最需要的工作!
她一個婦道人家孤身居住,但有了城主府這層關系在,也就多了一把保護傘,沒有人輕易敢來動她。
這也是她守寡幾年來最多隻受過言語上的侮辱。
卻沒有受過實質性侵害的原因。

  想到這裡,她對那岩城城主的欽佩又多了一分,原來隻以為他在城市發展謀劃上有獨到之處,哪知對府中一個小小的帳房妻兒也頗為關照,在這亂世之中,實屬難得。

  哨子皺眉道:“你若請假,自有別人去送飯。
堂堂城主府的二公子,還有誰敢餓著他不成?

  談清荷卻搖頭道:“你們有所不知。
二公子身上患有隱疾,不願見外人。
身邊使喚的人幾乎一個也沒有。
這七年來,都由我給他送飯,其他人一概不得近身。

  寧小閑不動聲色,卻和哨子對望了一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二公子行蹤詭秘,說不定就有怪事傍身。
哨子勸道:“這二公子如此詭異。
不如辭了工吧,免得引事上身。

  談清荷卻不同意:“二公子十分善良,待我又寬厚,決不可能害人。
我這份工,其實也是他替我求來的。
”她雖然看著柔柔弱弱,但脾氣倔起來竟然誰也拿她沒辦法。

  “現在怎辦。
談姐腳傷嚴重,也送不了飯。
”寧小閑提醒他二人要從實際出發。
這話顯然擊中了要害。
這兩人誰也沒吱聲。
因此她接著道:“依我看,還是去府上請假吧。
”既然城主那麽寬厚,工傷假總會批準的吧?

  談清荷蹙著眉,好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道:“也隻能如此了。
”言下總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的味道。
美人兒這樣幽幽歎氣,哨子頓時便心疼得很,望向寧小閑的眼神中帶有幾分思忖。

  他幹嘛這樣看著我?
她警惕道,隨後見哨子向她使了個眼色。
往門外走去,她隻好鬱悶地跟上。

  “你可有辦法?
”哨子開門見山。
這丫頭鬼主意最多。
說不定就能使出什麽奇巧的花招。
他和談清荷認識已久,知道她外表溫和,實則要強,這二公子有恩於她,她是一點兒都不願辜負人家的。
關鍵是,他也不願見到談清荷犯難。

  她不是濫好人,再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談清荷請幾天假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有。

  哨子道:“你若出手相助,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丫頭是個無利不起早的類型,唯有以利動之。

  “哨子哥。
”她聞言正色道,“再有半個月,商隊就要離開岩城。
你下次再見到談姐,至少也是兩年之後的事。
屆時如果她已改嫁,你這番功夫不是做給瞎子看了?
”她雖不篤信什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但兩人畢竟有師徒的情誼。
她倒不想拆散這兩人,隻是提醒哨子早作打算。

  “所以,你真打算為了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搭上一個人情麽?
”然後她看到哨子堅定地點了點頭,於是歎了口氣,“好吧。
那就三天。

  “為何幫她?
”在她走進談宅廚房找水盆子的時候,長天突然開聲。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說話,寧小閑嚇得手上一抖,盆子差點掉到地上。

  她盡量維持著輕快的語調:“舉手之勞而已,為何不幫?
再說我這鄉巴佬還沒去過城主府呢,不知道裡面是多麽高大上的裝飾,去漲漲見識也好。

  “……你打算易容成談清荷去上工?
”拿著好丹丸去做這麽無聊的事,他真服了她。

  “聰明啊。
”長天都快成她肚子裡的蛔蟲了,她嘴角的笑意都已經收斂,鄭重道,“你不覺得這岩城有些古怪麽?
實話跟你說,我總有一種預感,山雨欲來也,須早作打算。
若能早些查明,也好規避之。
這正是個送上門的機會。
”從見到這岩城的鼎盛開始,她就覺得有些不對頭。
在亂世裡,一個山腰上的偏遠小城居然擁有烈火烹油式的繁華,她說不出哪裡不妥,但直覺上就提高了警惕。

  長天不說話了,這丫頭性子雖然調皮,但在大事上一向有的放矢。
道行越高深的人或妖,好事禍事來臨之前往往皆有所感,這就是所謂的“心血來潮”,沒有人敢忽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將易容丹丟進清水裡,又向談清荷要了三根頭髮,燒成灰扔進水盆中。
說來也很詭異,這易容丹放進清水之後,很快就有細小的白色顆粒從底部浮上水面,慢慢匯聚成一張白色面具的模樣,形似傳說中的人皮面具。
這易容丹雖然是她親手製成的,但從未試用,現在一看,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談清荷的頭髮灰燼掉進水裡,很快就消散不見,這水上的面具開始了二次變形,顴骨變低了、臥蠶變大了、唇形變小了……這過程不僅沒有美感,反而飽含著惡毒、詭異之意。
她忍不住問道:“這易容丹的方子是誰研究出來的?
感覺好邪氣。

  “易容丹的丹方從中古時期就存在,效果可沒有現在這麽好。
後來是一名天才丹師,從一種名叫畫皮的妖怪身上獲得了感悟,從而對丹方做出了改進,製成了高階易容丹。
易容丹的製法和用法都不走正道,您才會覺得它特別詭異。
”這般恭敬說話的,當然隻有窮奇了。

  她看著水盆裡已經沒了動靜,這才伸手將那層面具撈了起來,輕輕貼在自己臉上,伸手細細撫平了。
談家的青銅鏡子不太好用,她走出來讓外頭的兩人鑒定一下。

  哨子還好,畢竟見多識廣;談清荷卻驚呆了,這從外頭走進來的女子與她擁有完全相同的面貌,連眼角的痣都一模一樣。
除了髮型和衣著不同,簡直就像她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妹。

  面前這“談清荷”開口了:“談姐,你在城主府中可有特別親近的人?
”高階易容丹也不是萬能的,越是親近的人,越容易發現破綻。

  談清荷茫然搖了搖頭:“我在府中很少與人說話,送完了飯就走,不在府中多作停留,有交往的人不多。

  寧小閑笑道:“那是最好。

  “寧姑娘費心了!
”談清荷很真誠地道謝。
聊了幾句話的功夫,她從原先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慢慢也發現寧小閑的面貌雖是天衣無縫,但顧盼之間,眼神遠比自己更加靈動,並且身形體態有細微的區別。
她倆雖然身高相仿,但談清荷畢竟已有二十七、八歲了,擁有成熟女子的豐盈體態,而寧小閑是個黃花姑娘,身材要纖細柔軟得多,這走路的姿態必然有差別,仿也仿不來的。

  不過這些細微處,不是相熟之人也不會去仔細辨認。
現在最大的破綻是聲音。
寧小閑自從練習導引訣之後,渾身肌肉漸漸收發由心,這也包括了喉部的肌肉。
她聽慣了談清荷的聲線,幾次三番調整自己的聲音,居然也有了三分相似。
屆時隻要壓低聲量,偽稱喉部不適,想來也沒人會去深究。

  天色不早。
她比對著談清荷換了髮型和服飾,又聽對方細細講述了城主府的地形和路徑,這就站起身來,向兩人福了一福,出門去也。
這姿勢是已嫁人的女子所執之禮,她第一次做起來,竟然也顯得嫻熟得很。

  寧小閑耳力漸長,關門離開談宅之時,聽到裡面談清荷正對哨子感慨道:“寧姑娘真是奇女子,這番本事使出來,連我自己都辨不出真假了。

  然後是哨子的聲音響起:“放心。
將你二人放在一起,我也能一眼辨出你來。

  哇,哨子開竅了!
寧小閑為之乍舌,談清荷更是立刻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似乎連踝上的疼痛都消減了許多。
當下兩人談笑晏晏,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給他們留點**好了。
寧小閑懶得去聽他們說小話,轉身離開,心中隻感歎這兩人你儂我儂正當甜蜜,她卻要扮成談清荷的模樣去給人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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