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很好理解,每個勢力在內部討論出兵南贍部洲的兵員和後勤配比的時候,都是以自己境內的時空裂隙為基準。
三國都往對頭的地盤上派了細作,要拿到這些高層都知道的資料並不是難事。
聖域和摩詰天反倒是將對手境內的時空裂隙瞞下來作為最高機密,隻有寥寥幾人知道,沙度烈也就一直拿不到這個情報。
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那兩方勢力進入南贍部洲以後,能搶佔更多好地盤。
並且連寧小閑都能猜出來,被隱瞞下來的沙度烈境內的時空裂隙,其中必定有通往南贍部洲富庶之地的,否則聖域和摩詰天不會捂得這樣緊。
“現在怎辦?
”
“按兵不動。
”長天低聲道,“我看烏謬今日語氣甚有把握,似乎有些進展。
”測算天外裂隙,需要兩個世界的數據。
其實南贍部洲的資料,他和寧小閑手上都有,來這裡原本想尋的是天外世界的全套數據,哪知道來了以後才知道這東西被三方勢力不約而同地管制起來,隻有當權的一、兩人才掌握。
如果他們想要尋到原始資料,在沙度烈隻有去找啚末或者烏謬才行。
這是極端冒險之舉,這兩人本身就是神境不提,長天甚至在大都中還尋到了隱藏起來的其他神境氣息。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再驍勇善戰,也不想在天外世界以一敵眾。
所以目前最穩妥的辦法,就希望烏謬大人努努力,趕緊從另外兩大勢力那裡獲取南贍部洲的資料,補全了沙度烈境內的時空裂隙測定,好讓寧小閑二人坐享其成。
那麽還是繞到那個問題:“為什麽讓慕積去投啚炆?
”
“我已在王廷,再多一個慕積也無意義,不若將他打發去啚炆那裡,便可同時知道王儲動向。
”他緩緩道,“我總有預感,這次成事恐怕還要著落在這人身上。
”
他的預感靈得要命,所以寧小閑也不再多言了,從懷中取出儲物袋交給他。
兩人身上的錢,大多在這裡面了,她拿給長天作活動應酬之用。
這東西嘛,再賺就有了,於她而言應該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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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度烈的大都,還是有很多特別的東西。
寧小閑走在大街上,邊上有人突然喊住她:“你昨天訂的瓜。
”
她轉頭問:“怎麽賣?
”
“一墨金一個。
”
“這麽貴?
”她聳了聳肩,還是遞錢接瓜過來。
這名作爆瓜的玩意兒和椰青同等大小,殼白而硬脆。
成熟以後,如果將它用力搖晃,或者放在烈日底下曝曬,就會“砰”地一聲爆裂,裡面的汁液濺得人一頭一臉,所以運輸起來格外不便。
但它同樣也是大都人民喜愛的休閑飲品,理由很簡單:除了用它來整蠱別人之外,剛剛打開的爆瓜汁液喝進嘴裡,那種氣泡綿密、在舌尖上嗶剝作響的感覺真是獨一無二。
換句話說,這玩意兒居然是碳酸飲料!
她真沒料到離開了故鄉地球,居然還能在第三個世界喝到飽含碳酸的飲品,南贍部洲連蘇打都沒有。
前些天之所以在龍牙堂沒嘗過這個,隻是因為爆瓜遍布附近,隻要一墨金就可以抱回家十五個,而且不單拆零賣。
這麽賤價無逼格的東西,龍牙堂不屑拿給貴客使用。
並且爆瓜的味道不是甜的,而是鹹的,還有一股子嗆人的胡椒味兒,在陽光充裕的地區,熟透的爆瓜被鳥類一啄就會爆炸,將又小又輕的種籽粘人家一身,再用嚇人的胡椒氣味把它們驚飛起來,遠遠地離開,如此就完成了向遠方傳播種籽的使命。
第一口,她也不習慣,可是多喝一些,卻覺得這玩意兒真是要命地好喝成癮。
唔,不若弄些種子放進息壤裡培植,將這些奇特的汽水帶回南贍部洲售賣?
這樣姐也是穿越位面的商人了。
她搖了搖頭,摸到爆瓜底部粘了張紙條。
打開來一看,上面寫著:
“朱鹮大街第三巷道,白屋,畢琅軒,曹牧。
”
她匆匆看了一眼,順手將這條子撕成粉碎,然後轉身往朱鹮大街去了。
她和長天奇缺人手也缺錢。
缺人手的問題,在重新放出了塗盡分身以後,算是稍事緩解——她帶來了塗盡的所有分身,經過黑水城的時候放出來五個,由得它們往其他地區滲透,她還留了三個帶來大都。
方才街上賣瓜的,就是被其中一個分身附上。
那麽,接下來要解決錢的問題。
逛了幾天發現,天外世界有些棒棒噠的寶貝,她是想帶回去的,可是沒錢辦不到,再說她和長天行事為了方便起見,也需要本世界的大量銀錢。
錢錢錢,似乎她結束西行路以後,就再也沒有這麽缺過錢了。
她也想過拿著息壤種出來的靈草去賣,可是神魔獄出品的質地太好,一旦販售量太大恐怕引人懷疑,畢竟她隻是鄉下來的姑娘,從背景上經不起推敲——黑水城附近就是大荒之地,哪有那麽好品質的沃土?
這幾日細逛大都,她也是深有感觸,那種隨便拿個東西來賣就能暴富的思想真是極端幼稚,蠻族在天外世界發展了這麽多年來,巫法神通的進步暫且不提,就算普通蠻人的生活水準也較南贍部洲人類有質的提升。
在大都,幾乎每一個賺錢的路子都有人想過了,實踐過了,就算是她手裡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爆瓜,也已經衍生出來十七、八種喝法和添加。
從糧食到煉器,從百貨到軍工,幾乎每一個賺錢的行當都產生了巨頭,無論她想涉足哪一方面,隻要觸犯了別人利益,都會引來不必要的調查。
所以她要做的買賣,必須低調、隱蔽,不將自己暴露在公眾視野之內,並且競爭對手還得特別少。
真有這種好差事?
她摸了摸手指上的木戒,歎了口氣。
如今這身份,想多賺錢、賺好錢實是有些尷尬了。
路越走越窄,人越來越少,最後她停在一棟黑色的木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