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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閑禦神錄》第1387章 身為階下囚

寧小閑禦神錄 風行水雲間 2095 2024-02-02 12:49

  “這人也將信將疑,不過想想反正最後也是個活活餓斃的下場,不如攔軍一試。

  寧小閑知道汨羅不會為難一個凡人,必是給足了口糧。
這種舉手之勞,對餓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這漢子肉眼凡胎,認不出身邊瀕死的同伴就是陰九幽分身所佔。

  汨羅望著她,難得面露誠懇道:“就算我不理會這塊布條,可是陰九幽能送來給我,自然就能再傳消息給其他人。
無論旁人信與不信,心裡終究存疑,於你甚是不利。

  寧小閑明白他的意思。
陰九幽的分身遞這條子到他手中,就是想挑唆汨羅趁機拿下寧小閑。
要知道廣成宮這靶子既然倒下,隱流和奉天府之間的聯盟馬上就變得松散,甚至在劃分利益的時候還很可能彼此對立。

  這等關鍵時刻,汨羅若知道隱流沒有長天坐鎮,大可以對寧小閑和隱流出手,要知道現在雙方的兵力相差無幾,但高端武力對比很不均衡,奉天府帶來了六名仙人,隱流不過隻有琅琊。
並且隱流若是立刻和奉天府反目,可以想見朝雲宗必然坐山觀虎鬥。

  對陰九幽的分身來說,神魔獄在寧小閑手中才叫做萬劫不複。
其本尊若是真地吞噬了長天魂魄,完全佔據巴蛇肉身,那麽寧小閑必然恨他入骨,將他生生關押到海枯石爛。
對比起來,落在汨羅或者其他人手裡卻要好得多了,至少雙方沒有不共戴天之仇。
按照天上居商會的說法,世上萬物都可以明碼標價,隻要給出了足夠的利益,誰敢說陰九幽沒機會重見天日呢?

  那場戰鬥一波三折,長天面對陰九幽這樣的畢生大敵,也無暇去管顧一個小小的分身。
現在看來,真是打蛇不死隨棍上。
可是無論是陰九幽的本體還是分身都擅於藏匿,他隻要不主動露臉,誰也抓不著他。

  世上哪有什麽永恆的盟友?
為了利益。
親兄弟都能反目,何況維系隱流和奉天府關系的,不過是一紙已經到期的盟約。
目前按照陰九幽分身的意圖,將寧小閑拿下。
才是汨羅最好的選擇。

  拿下她,就擁有了神魔獄,就擁有了神境的黑龍屍體。
這兩樣都是無價的,都是能令整個南贍部洲沸騰起來的稀世珍寶。

  這才是他今日來尋她的真實目的,一點一點探聽她的口風。
和這字條上的內容核對。

  原來轉眼之間,她的處境就已經這般危險了。
無論任何時候,她都不該忘記,眼前這頭人形狐狸雖然極俊、極美,對她又表現出了十足的溫和體貼,可他的本性不會變。
和其他所有成功的大妖一樣,他殘忍、機狡,並且擅於抓住每一次機會。

  這一次,他要將她的軍了。

  寧小閑長長吸了一口氣,保持冷靜道:“很有道理。
你打算怎辦?

  “陰九幽和巴蛇雙雙消失。
真仙蕭寄雲也被你關進了神魔獄。
現下在廣成宮的地界內,已沒有比仙人更高的戰力。
若有我的……”他停下來斟酌字句,“……守護,他人必不敢覬覦,你可得安然無恙。
”他緩緩向她伸手,“隻消你點頭,我對你所言之諾,必會全部兌現。

  最覬覦她的人,就是他吧?
寧小閑低頭看著他的手。

  這隻手修長如玉,白晳、乾淨、穩定。
而且完美,就和他的人一樣。
她也知道,汨羅雖然智計多狡,但同長天一樣。
也是一諾千金。
他答應過的,許諾過的,就絕不會反悔。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面無表情道:“若我不願呢?

  見她並不將手放進他掌中,汨羅俊面上也不露失望之色,隻輕輕歎了口氣道:“寧小閑。
你讓我好生為難。
我自來不願強迫你。

  他緩緩站起。
在車頂明珠燈的映照下,他的影子拖得很長,蓋住了大半個車廂,也將她嚴嚴實實地蓋住了。

  “你休息吧。
”他自拉開車門,緩緩走了出去。

  從寧小閑這個角度看去,他的背影挺拔依舊,行走間帶出了意氣風發。

  是了,廣成宮這攔路虎已死,奉天府今後大可放開手腳;天劫近在眼前,隻要過了這一劫,從此他也是仙人之軀,跨入了全新境界。
最妙的是撼天神君下落不明,他就有機會對曾被巴蛇牢牢守護的寧小閑下手了。

  天下這舞台何等廣闊,也該是到他意氣風發的時候了。

  候在外頭的繡心趕緊躬身行禮,待他走遠了,才替寧小閑輕輕關上車門。

  車廂裡,終於隻剩她一個人了。

  寧小閑隻覺心口沉抑,恨不能仰天長嘯以抒心中鬱氣。
她現在身處這十餘萬大軍的包圍之中,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走脫?
更何況這軍中還有汨羅,還有力量遠高於她的仙人。
他若真想將她扣下來,她可沒甚好辦法呢。

  這種人為刀俎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她沉著臉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出甚好辦法來,乾脆一閃身進了神魔獄。
先看看那兩位掐架的結果吧,如果長天贏了,她現在的麻煩就都迎刃而解。

  ……

  神魔獄中的情景,幾乎是亙古不變的,她的心境卻從來沒有這樣忐忑。

  她作了一次深呼吸,才踏進了第一層,站到長天的牢房前。

  這人坐在石床上,保持著上次她離開時見到的姿勢,雙目闔起,狀似假寐。

  神魔獄中無風,連他的衣袂都是全然靜止,他看起來就像一尊精美無缺的雕塑。
這張臉,這副身軀都屬於長天。
隻要闔起了眼,他的面色就是漠然的,就有獨屬於長天的那一份威嚴流露出來。
她原本心煩意亂,可是隻要看到這張熟悉的面龐,這副不知道倚靠了多少次的身軀,那些煩惱似乎都暫時遠離了。

  這片天地,這個人,原本就是屬於她的避風港。
隻是不知道,這具身軀當中的主宰,現在又是誰呢?

  她穿過牢柵,走到他面前站定了,他卻還是閉著眼如老僧入定,仿佛前方隻有空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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