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沅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這會兒不應該劍拔弩張,針尖對麥芒?可為何雙方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在這裡聊天?她嘴角一抽,嗤道,“碰見一樁有趣的事情?什麽事情?”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仲孫沅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又覺得無聊走人了,隻聽耳邊極其近的距離傳來對方的聲音,“這個麽……自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和你母親一樣有趣。
”
仲孫沅沉了沉臉色,表情變得極其難看。
也許對方並沒有任何羞辱的意思,不過她的思維和常人迥異,在正常人看來很無所謂的一句話,也許就觸動到她的底線,惹她發火了。
例如李軒就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經常會在無意間做出令仲孫沅看不順眼的行為,或者說了什麽不好的話。
一開始總是被收拾得哭爹喊娘,等相處多了,漸漸也摸到規律。
若是李軒在這兒,估計能明白仲孫沅為嘛生氣了。
一句話,惹惱一位老古闆,簡直是自虐。
別看仲孫沅對太叔妤瑤沒有那麽親近,平日裡也沒有十分親昵的交流,兩人看著不像是母女更像是朋友,但至少在尊重這一方面,仲孫沅做得令人挑不出錯。
她未必將太叔妤瑤當成親生母親一樣依賴和喜歡,卻足夠敬重對方,自然不會允許旁人用任何行為去羞辱。
男人這話也許隻是玩笑,但在仲孫沅看來卻是極為輕浮,也不尊重。
其實按照仲孫沅這種標準,估計誰栽在她手上都討不了好。
仔細想想現在這個時代,誰氣急了不會問候對方女性親戚或者祖宗十八代?男人這麽一句話就讓她冒出怒火。
要是換成更加低俗的問候……呵呵,已經可以預見那是多麽血腥的場景。
“下三濫!
”仲孫沅在對方含笑的話尾之中,淡淡吐出三個字,令周圍的氣氛猛地冷下來。
男人被她這話罵得有些懵了,幾乎是啞然地看著仲孫沅。
其他罪名他可以接受啊,但是這個莫名其妙的下三濫頭銜是怎麽回事?仔細回想自己說過的話,貌似也沒哪句不好啊。
“小丫頭。
你這話可是冤枉人啊。
我哪裡下三濫了?”
是他的鍋他背,但不是他的鍋,別想他會承認。
他怎麽著了。
竟然博得一個下三濫的稱呼?
仲孫沅依舊沉著臉色,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
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彈一下,手心憑空冒出幾枚薄薄的刀片。
下一瞬,手指翻動。
刀片像是被賦予生命一般向著空氣飛射而去。
“嘴巴不乾淨!
”仲孫沅心中怒氣值飆升,之前詭異出現的感覺越發明顯。
哪怕她現在睜著眼睛。
也看到某個地方的空氣略顯不自然,當下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選擇進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仲孫沅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暗中的敵人似乎沒想到她能順利定位自己的存在。
而且一次比一次精準,本來戲謔逗弄的心思減淡不少,漸漸多了幾分認真。
在莫憂看來。
仲孫沅隻是對著空氣揮舞拳腳,像是單人啞劇表演一樣滑稽。
看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然仲孫沅臉上嚴肅認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樣的反差令人覺得十分別扭。
“小丫頭,能看到並不意味著什麽,打得過才行……”男人看到仲孫沅這麽堅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繼續欺負小孩子了,啞然道,“乖,回去找媽媽哭訴,讓她過來。
”
小孩子被欺負了,自然會嚶嚶嚶跑著找父母告狀。
這種事情放在小孩兒身上很萌,但對於仲孫沅這樣的“青少年”來說,便是嘲諷了,不能忍!
她早就過了那個年齡了,哪怕以前在滄溟界的時候,她也沒有哭著找師尊為自己出頭啊。
雖然這個男人說話十分嘴欠,但有一點他說對了,自己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更加重要的是,她是一名劍修,最擅長的自然是劍陣和劍招,什麽時候和一個體修一樣喜歡用拳腳博弈了?
仲孫沅又一次被對方強行推開,爆退數米才勉強穩住身形,而那人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原地!
她扯了扯嘴角,不屑嘲諷道,“我要是喊了,你有膽子在原地待半分鍾?”
仲孫沅和太叔妤瑤交手過,多少也清楚太叔妤瑤的實力。
眼前這個男人的深淺她不清楚,但總覺得不會比太叔妤瑤強。
更加重要的是,兩人身份天然對立,太叔妤瑤元帥是貓,男人是躲藏的老鼠,哪裡有老鼠敢在貓的面前傻傻站半分鍾?
本以為對方會男人一回,沒想到他唔著沉吟一會兒,竟然聳肩說道,“我還真是沒膽子。
”
仲孫沅抿了抿嘴角,總覺得如今的畫風越來越不對勁了。
不知道是不是隨著時間推移,那個人的身形在自己實現中越來越清晰,之前還會消失無蹤,這會兒總會留下痕跡。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清楚看到對方的全貌了。
看得到的敵人和看不到的敵人, 自然是後者的威脅力度更大。
仲孫沅不知道自己為何能看到對方,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重點,等她空閑下來了,自然有許多機會和時間慢慢探究。
“呵,不和你們小朋友玩耍了,晚安。
”那人的聲音著毫不做作的笑意,絲毫聽不出來他在幾分鍾前還一連暗殺好幾人,甚至還在仲孫沅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不過他還未溜走,腳下已經插著兩把鋒利的半透明劍影。
擡起頭,隻見仲孫沅持劍而立,腳下帶著淡淡光暈,劍陣擺開,似乎連她周圍的空氣都帶著刺人的銳利。
“想走?你可問我的意見?”
仲孫沅是一名劍修,隻有當手中持劍或者心中有劍之時,她的實力才是最鼎盛的。
男人似乎沒想到仲孫沅會膽大包天地跳出來阻攔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又恢復常態。
旋即嗤笑著說道,“難道就沒人告訴你,你現在的狀態十分危險麽?讓你回去找你媽媽,可是為了你好……倘若不想失去這雙眼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