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莊。
後院一處角落裡面,一雙血紅的眼睛掃視著四周,時不時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吼叫。
這裡院落一重重的,不少地方都十分安靜,沒有人煙。
所以,即使有著詭異的吼叫聲,都沒有人過來查看。
不遠處的巷子裡,卻有兩人快速的靠近。
“從這裡進元慶莊,不好吧?
”
米琪有些猶豫。
她被梁啟勝七拐八彎的帶到一處偏僻的入口,沿著一處地道來到此地。
“現在元慶莊都沒啥人了,這處地道居然沒人看守,我們走這裡沒事。
”
梁啟勝兩隻袖子抖動了幾下,將上面的灰塵甩掉。
“那就走吧。
”
既然梁啟勝這麽自信,米琪也就無話可說了。
她擔心的是打草驚蛇,現在他們對元慶莊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貿然的進來,要是讓可能存在的未知敵人知道,後果難料,
“走這邊,這裡有一扇小門,以前,這處院子住的是馬夫。
”
梁啟勝小聲道。
“馬夫住這麽好的屋子啊。
”
米琪挑眉,她打量著這裡的屋子,此處屋子俱都是兩層,從外部裝修,以及四周的環境,可以看出,這裡比外面的一些小財主家還要好。
“韓謝子很大方的,修建的元慶莊,至少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前前後後的屋子,用的都是好料子,屋前屋後各種家具,用的也是好貨……別說馬夫,就是那些洗衣打掃的雜役,住的都是好屋子,吃穿用度,比鄉下土財主都不差。
”
梁啟勝道。
“看來,這韓謝子還是個妙人。
”
米琪現在對那人來了一點興趣。
本以為韓謝子十個人唯利是圖,苛刻對待屬下的奸商,沒想到,那人有舍有得,對屬下大方的很。
這樣的人,倒是可以了解一二。
“韓郡守在遠景城,人望很高的,他一直口碑都很好。
”
梁啟勝道。
米琪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回想她在城內看到的普通民眾……城外的村鎮她不得而知,僅僅從城內來看,確實那些民眾臉色紅潤,衣著整齊,生活應該不錯。
“想辦法確定一下他的生死吧。
”
本來米琪不在意韓謝子的生死,現在她倒是覺得,韓謝子活著比較好。
一個有能力給百姓帶來好日子的郡守,哪怕愛做生意,喜歡奢華生活,都是可以商議的。
這天下人,哪裡有那麽多道德高潔無私之人呢,要真什麽都用毫無瑕疵的道德人士,那麽結局就是無人可用。
不過,這些事,她也僅僅在腦海裡思索一番,真正做決定的當然不會是她。
“米大人,你聽見低沉的吼叫聲嗎?
”
梁啟勝壓低了嗓音道。
“噓。
”
米琪豎起一根手指,讓梁啟勝閉嘴。
這又怎麽可能聽不見呢,她的耳力本來就超出常人,剛剛進入院落,那種低沉的聲音,就已經傳入耳中。
她閉上眼睛,不看外界,運轉內力,這樣最大限度的發揮耳力。
當她的耳力增強以後,她不僅能聽見聲音,還能分辨出聲音來源的大緻位置。
她用手指朝著某個位置,指了一下,隨後悄無聲息的朝著前方行去。
她腳步落在地面上很輕,像是一隻狸貓,靈活迅捷。
梁啟勝也想跟在後面,但是,他僅僅隻走了一步,就看見米琪朝著他擺手。
他頓時停下腳步,原地不動。
他心知肚明,這是嫌棄他動靜大,不靈活呢。
沒辦法,在輕功這一塊,他確實算不得高明。
這一方面是他練武這塊,資質平庸,另一方面,那就是他將大量的時間投入到經商上面,平時疏於修煉。
不管是哪一種緣由,現在的現狀都是他有些拖後腿。
米琪獨自一人迅速前行,不多時,她通過圓形的拱門,進入另一處院落。
沒有了梁啟勝的拖累,她反而走的更灑脫,行動更自在。
“吵什麽吵?
不是才喂過沒多久嗎?
”
米琪耳邊聽見了腳步聲,以及抱怨的說話聲音。
口音大緻是跟遠景城這邊差不多。
“你別甭抱怨了,大人們讓我們做事,那就好好做,難道你不想活了不成?
”
另一個聲音傳來。
“哎,活著也窩囊,但又不想死,沒轍,就這麽著吧。
”
“大人說了,那東西,餓了就給點吃的,咱們把那東西伺候好了,以後會放我們走的。
”
“你信嗎?
”
“不信還能怎樣?
”
“也是……”
聲音靜止下去,過了一陣,大口的撕咬吞咽聲傳來。
交談聲再次響起。
“這也太能吃了,吃的還是生的血食。
”
“誰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咱們離遠點,免得被咬到。
”
“這個我當然清楚,咱們元慶莊多少高手被這東西給活撕了,要不是打大人束縛將它住了,我是不敢過來的。
”
“行了,它不叫了,咱們走吧。
”
腳步聲漸行漸遠。
米琪停在原地,很長時間沒有動,過後,她身形一晃,朝著腳步聲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來到另外一座院落,這裡她仔細聽,確定隻有兩道輕微的人類呼吸聲,這才抖了抖衣袖,直接在外面敲了敲門。
既然隻有兩人,她完全沒必要隱藏身形了。
“誰?
”屋子裡面傳來警惕的聲音。
“我。
”
米琪手掌一用力,直接將房門強行推開。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兩名青衣男子,他們模樣普通,手中拿著長劍,面色緊張。
從他們握劍的姿勢,以及他們的站位,就可以看出,他們隻會一些粗淺的劍術,最多比沒練武的普通人好上那麽一些。
“你是什麽人?
為何要闖進此地?
”其中一名青衣人壯著膽子問道,但他隻是強裝鎮定,僅僅隻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便顫抖的拉長了尾音。
“韓謝子養的都是無能無恥之輩嗎?
”米琪卻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道。
就是這種不屑讓青衣人心頭火氣,無法自控的怒喝:“你知道什麽?
我們不如此,早已經死了。
”
“還不是怕死?
”米琪道。
“怕死……有什麽錯?
我一家老小,要是我死了,誰來養活他們?
他們會被人欺負的,我自己死有什麽要緊……”青衣人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