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番外之嚴懲
阿蘿行事雷厲風行,在半個月之內將吏部賣官案查得清清楚楚。
所有涉案的官員,皆入了刑部大獄,等候天子下旨裁決。
刑部錢尚書一把年紀了,為官老道,自然不會和皇太女爭鋒。
面聖稟報時, 一口一個皇太女殿下如何如何,滿口讚譽之詞。
眾臣在心裡嗤之以鼻。
這個錢老匹夫,真是臭不要臉。
昔日立儲的時候,就屬他反對得最激烈。
現在又處處逢迎拍馬,真讓人瞧不上!
然後,禮部謝尚書站了出來:“殿下心系朝堂, 未曾因一己之私耽擱政務,不遺餘力徹查吏部賣官一案。
此等秉公無私的胸襟, 此等一心為國為朝的勤勉,委實令臣等動容。
”
這馬屁拍的,聽得眾臣牙酸不已,胃裡不停翻騰。
身為一品正堂官,謝尚書大人你的節操還要不要了?
鄙視完謝尚書以後,眾臣又深深地鄙視了蕭尚書陳禦史趙中書令等人一番。
如今陸掌院倒是不便直言誇讚皇太女了。
做公公的沒有整日誇兒媳的道理。
盛鴻聽在耳中,倒是順耳又順心,笑著看向阿蘿:“眾愛卿有志一同地出言誇讚於你,可見你當差確實盡心盡力。
”
阿蘿頗有不驕不躁的儲君風範,微微笑道:“這都是我分內之事,不敢當諸位大人稱讚。
”
眾臣下意識地瞥了皇太女日漸隆起的肚子一眼,心情頗有些複雜微妙。
懷著身孕也未休朝,每日如常上朝聽政處理政事,半點都不嬌氣。
吏部這一樁案子更是辦得漂亮。
這位皇太女殿下,真是不得不令人折服……
再以男女之別的眼光去看皇太女殿下,無疑是對殿下的羞辱。
盛鴻將眾臣的神色盡收眼底, 心裡有些酸楚和唏噓。
身為女子, 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比男子更艱難, 也注定了要付出更多。
阿蘿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再沒有後悔的餘地,再辛苦再累,也得撐著往前走。
這也是阿蘿必須付出的代價。
盛鴻將心頭翻湧紛亂的情緒壓下,沉聲下旨:“吏部一案,所涉官員眾多。
不論官職高低,一律先奪了官職,再行嚴懲。
”
嚴懲兩個字,已經表明了天子的態度。
眾臣心中一凜,齊聲應下。
……
陳尚書無顏再回朝堂,以年邁養病為由緻仕,天子準了陳尚書的奏折。
經過這一案,吏部少了三分之一的官員。
涉案的官員要麽問斬,要麽滅族抄家,最輕的也是流放邊關,永不能歸京。
這一案由皇太女親自主審定刑,其鐵血手段,給眾臣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也令眾臣對儲君殿下有了新的認知。
皇太女雖是女子,在政事上的果決淩厲,卻更勝當今天子。
面對這樣的儲君,眾臣無人再敢流露出半點輕忽怠慢。
吏部為六部之首,往日但有官缺,眾臣無不削尖了腦袋鑽營。
可吏部剛出了這麽大的案子,空出的眾多官缺,竟成了眾臣眼中的燙手山芋,無人敢碰。
盛鴻直接將此事一並交給了阿蘿:“吏部出了這麽多官缺,你仔細想想,如何將官缺都補上。
朕給你五日時間,想好了就上奏折給朕看。
”
阿蘿毫不遲疑地應下。
補官缺絕不是易事。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再想提拔任用心腹,也得按著官場的規矩來。
資歷聲望缺一不可。
一個新科進士,進了官場,都從七品的低等官員做起。
不熬上十年八年,沒有過硬的政績,朝中無人提攜,做到五品官便算到頂了。
七品到五品,是低等官員的台階。
五品到三品,這等中等官員的門檻。
隻有跨進了三品,才算邁入朝堂高官重臣之列。
也才真正有了朝堂勢力角逐的資本。
盛鴻坐了十餘年的龍椅,提拔任用了許多年輕進士。
如今,這些進士多是四五品的官職。
真正做到了三品以上的,唯有陸遲一人。
陳湛還在從三品的官位上,趙奇也隻有四品的官職罷了。
阿蘿入朝時日尚短,還未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班底。
盛鴻此次將補吏部官缺這等要事交給阿蘿,也便於阿蘿能趁著這次機會,提拔任用一些年輕人。
譬如三品的吏部右侍郎被問斬了,右侍郎的官缺由工部侍郎補上。
工部侍郎一調任,就挪出了空缺,可以提任工部郎中。
等到工部郎中這一層官職,就可以提一提心腹了。
這其中的門道,阿蘿還得慢慢學。
……
五日後,阿蘿呈上了奏折。
盛鴻看了奏折後,以禦筆圈出了幾個人名,然後將奏折還給阿蘿:“這幾個人選不合適,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
以前盛鴻會事無巨細地教導阿蘿,恨不得將自己的帝王之道傾囊相授。
謝明曦對此做法並不讚成,冷靜地提醒:“別人教得再好,也不及自己領悟體會來得深刻。
阿蘿還年輕,便是做錯了事或是有什麽疏漏,也不用怕。
你一直扶著她,她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獨當一面?
”
盛鴻將謝明曦的勸告聽進了心裡,也很快調整了對阿蘿的教導方法。
阿蘿被駁回了折子,也不氣餒,回了東宮後,召集東宮屬官,繼續商榷。
佑哥兒不是東宮屬官,本應避嫌。
隻是,阿蘿懷著四個多月的身孕,肚子漸漸隆起。
佑哥兒實在放心不下,厚著臉皮待在阿蘿身邊。
默默旁聽,並不插嘴。
東宮屬官們共有十餘人,官職最高的是四品東宮詹事,最低的也有六品官職。
佑哥兒這個微末的七品小官,若不是皇太夫的身份,確實沒資格列席旁聽。
佑哥兒為人謙遜低調,既不多嘴,也不插手東宮議事。
一心盯著皇太女殿下的身體。
最多就是在皇太女面露倦色的時候,低聲提醒應該休息片刻,或是喝些茶水吃些點心之類。
皇太女殿下雖是女子,性子卻半點都不溫婉。
東宮屬官們伺候殿下兩年多,對她的性情脾氣都熟悉了。
皇太夫一張口,眾臣暗暗松口氣。
果然,誰也勸不動的皇太女殿下,隻聽皇太夫的話,立刻便宣布眾人休息片刻再議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