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酒,她也喝醉了酒。
或許不僅僅是喝醉。
一間房,一張床,兩個醉鬼往上躺。
不知道誰先伸的手。
男人,女人,夜半,來了幾場原始的交流。
天亮了,他醒了,她卻不見了。
好在,倪冰硯是個大明星,還是個拿過金像獎的影後。
哪怕桑沅不是娛樂圈人士,天天上班路過,看到商場外牆上巨大的廣告牌,也能知道她是誰。
若是普通人,可能還會覺得這是一場豔遇,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
畢竟小明星好拿下,想與影後春風一度卻不容易。
桑沅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吃了一個巨大的虧。
白色床單乾乾淨淨,影後大人不是第一次,他卻一個不小心,交代了自己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他立刻去醫院做了檢查,生怕這是娛樂圈那些不乾不淨的人為了往上爬,算計他。
好在體檢結果沒有問題。
但這也不能壓滅他的怒火。
忍著怒火偷偷調查。
調查結果顯示,他倆的相遇,真的就是一個意外。
他在樓下參加一個酒會,有人想要拿到投資,把他灌醉了,想給他送男模。
是的,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三十歲了,還沒談過戀愛的老處男。
正常男人,還是個這麽有錢的正常男人,這實在太奇怪了,外人難免瞎想。
其中一個很靠譜的猜想是這樣的——他不喜歡女人,肯定是喜歡男人啊!
笨!
他的確喝醉了,除了有人灌酒,還因為家裡催婚,心裡煩悶。
助理扶著他上樓,遇到男模出現糾纏,助理留下來替他打發此人,他則拿著房卡上樓。
喝醉了沒看清,弄錯了房間。
他的房間在101,走錯的房間在107。
他拿著101的房卡,以為自己把門刷開的,事實上,107是有心人特意打開的,他毫不費力就進去了。
人進了屋,還反手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床很大,他進去的時候也沒注意另一邊躺著個穿白裙子的女人,直接就躺了下去。
然後就開始感到燥熱……
至於倪冰硯,則是在樓上參加另一場酒會。
圈子裡有投資人看上她了,有那機靈鬼兒立刻給她喂了加料的酒,見她暈了,就把她扶到了這個房間,靜待投資人過來享用。
結果桑某人恰好出現,截了胡。
兩人釀釀醬醬的時候,倪冰硯藥效上來,人其實還很糊塗。
等她藥效過了,發現出了事兒,趁著天沒亮,連夜跑路。
經歷了這樣的事,她心情具體怎樣,桑沅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從那以後,總是不自覺的關注對方的新聞。
她總是很忙。
翻開娛樂新聞,幾乎天天都能看到她。
上午在橫店拍戲,下午在海南拍寫真,晚上就有可能在錄綜藝。
桑沅自己是個卷王,工作十分努力,加班的時候,連續幾天睡在公司都是常事。
但他沒想到,有人竟然能比他還要忙碌。
工作之餘,他的目光開始習慣追隨著那個瀟灑離開的女人。
直到某一天,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她有電影上映,但都是之前拍好的。
除此以外,她不再參加任何活動。
正當他想要查查倪冰硯到底在幹嘛的時候,她主動聯系了自己。
還帶著律師。
“我懷孕了,作為孩子的父親,你有知情權,所以今天約了你見面。
”
來了來了,娛樂圈的女人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來了……
那一刻,他有種被騙的感覺。
懷疑自己查到的不是真相。
這女人算計自己,想要母憑子貴才是正解!
然而不等他說話,那女人小嘴繼續叭叭:
“孩子我打算生下來,現實來講,我需要一個繼承人,從情感出發,我想擁有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但又不想組建家庭,因為這會拖累我的事業。
”
她坐在她對面,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然後示意邊上一臉精英相的律師。
律師配合的拿出了一份文件,輕輕的放到他面前。
“按照法律規定,這個孩子是自然懷上的,我有權決定生不生,但孩子隻要生下來,作為生物學父親,你就要負責,我覺得這對你不公平。
所以你把這份文件簽了,以後孩子我自己養,跟你沒有關系。
孩子不繼承你的姓氏,也不繼承你的財產,更不需要你支付撫養費,你們就是毫無關系的單獨個體。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
她笑得十分平和。
桑沅卻差點氣冒煙!
原以為打算母憑子貴的女人,竟嫌棄他是個累贅,隻想要娃,不想要他!
他沒有應下,直接看表,以等下還有會議要開為借口,飛一般的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
然後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倪冰硯發來的同城快遞。
拆開袋子,裡面是一份文件,正是昨天沒有拿走的那一份。
他害怕她仗著肚子裡揣了崽兒,三番五次糾纏自己,又暗暗有點期待,希望她真的這麽做。
但她寄了文件之後,就再未聯系過她,隻安安靜靜在家養胎。
他心裡憋悶得很,難得回父母家。
遇到這種事兒,他相信自己能處理好,所以沒有給父母說。
然後他就在小湖邊,遇到了倪冰硯。
她正在悠閑自在的釣魚。
暗暗打聽,才發現,倪冰硯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了,小區裡的大爺大媽們,都對她印象極好。
他因為太忙,很少回父母這裡,倪冰硯也成天忙得腳不沾地,所以兩人竟是從來沒有在小區裡遇見過。
他連著一周都回父母家,回家也不在家裡待,而是滿小區轉悠。
他發現倪冰硯特別喜歡釣魚。
她在湖邊上,常常一坐就是倆小時。
她釣魚很厲害,每天都有很多收獲,會分給小區裡相熟的朋友。
大家做了好吃的,會給她送一些,她也會禮貌的準備回禮。
悠閑自得,吃了秤砣鐵了心,真的隻想要孩子,不想要他。
意識到這一點,桑沅第一次約了倪冰硯見面。
明明都住在一個小區,卻一個從前門赴約,一個偷偷走後門,繞了個圈子抵達約見地點,然後裝作工作很忙耽誤了。
到的時候,倪冰硯看到他,好脾氣的笑笑,說話十分溫柔。
但桑沅知道,這不過是她的保護色。
她冷酷,無情,心硬如鐵!
因為他剛坐下,倪冰硯就問他文件簽了沒有。
直到從包裡掏出來厚厚一摞婚前協議,他才有掰回一城的感覺:
“比起你的方案,我覺得我的方案更好。
”
看到婚前協議那一刻,他敢保證,倪冰硯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隻想要孩子,不想要老公,更不想照顧家庭、伺候公婆。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
”
“既然你堅持要生下來,我也不能做非法的事情強行給你打掉,那我們就結婚吧!
因為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是個非婚生子,也不能容忍別人嘲笑他沒有爸爸。
以後實在合不來,離婚也比這樣好。
”
他經歷過的談判,實在太多太多了。
倪冰硯很聰明,但他說的話直指核心。
這同樣是倪冰硯很擔心的事情。
然後,他們結婚了。
從茶樓出來,立刻就去領了證。
剛開始,家裡人十分反對,倪冰硯也如同約定的那樣,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根本不與桑家人來往。
甚至,他們婚後也不住在一起。
好像跟他結婚,就是為了讓孩子有個爸爸一樣。
他讓助理陪倪冰硯去產檢,平時也不管她,好像這樣,這事兒就能過去,這個女人就能不再擾亂他的心神,他就可以重新全力以赴的工作。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沒有帶球跑,好歹沒有那麽惡俗。
希望不要被關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