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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嬌》47.第47章 不放

花嬌 吱吱 4347 2024-02-18 11:21

  第47章 不放

  鬱棠等人都不想陳氏擔心,一個個忙換了笑臉,輕松地和陳氏打招呼:“這就來了!

  鬱文更是道:“今天做了些什麽菜?
阿遠留在家裡吃飯,你有沒有多做幾個菜?

  “放心好了!
”陳氏笑著,“我讓阿苕去買了些鹵菜,還打了二兩酒,你們叔侄兩個好好地喝一盅。

  鬱文想了想,道:“讓雙桃去把阿兄也叫來吧!
他這些日子忙著鋪子裡的事,我們兄弟倆也有些日子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特別是家裡出了這種事,而且還全是他連累的,偏偏還沒有辦法跟哥哥說清楚,鬱文心裡非常地苦悶。

  陳氏沒有多想。

  兩家原來就挨著住著,誰家做了什麽好吃的不叫了對方來吃也要送一碗過去。

  她拿了些碎銀子讓阿苕帶去打些酒回來,吩咐雙桃去請鬱博和王氏。

  兩人很快就過來了。

  鬱家沒那麽多規矩,一家人圍著桌子一面吃飯,一面說著話。

  鬱博想去趟江西:“家裡的一些模具、畫版都燒了,有些還是我們家的家傳圖案,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
上次賣給我們漆器的鋪子我瞧著也挺不錯的,我看能不能跟老闆說說,給我們鋪子裡介紹幾個師傅。
再就是,你是讀書人,認識不少讀書人,看能不能幫著家裡找個畫畫的,得重新把那些模具、畫版弄出來。

  鬱文的畫就畫得挺好的,也有幾個這方面的摯友。
他道:“我明天就去打聽打聽。
”隨後說了鬱遠的事:“讓他幫我跑趟杭州城。

  鬱博不僅答應了,還叮囑鬱遠好好幫鬱文辦事。

  王氏則拉著陳氏說鬱棠的事:“衛家那孩子也過了三七了,阿棠的婚事是不是也要重新提起來了。
阿棠雖然年紀不大,可若是再這樣耽擱下去,也怕年紀拖大了啊!

  “我知道。
”陳氏低聲道,“我已經約好了官媒,等衛家那邊的三七過了,就正式開始幫著阿棠相看人家。

  鬱棠如坐針氈。

  若衛小山的死與李家有關,她此時和誰家議親都是害了別人。

  鬱棠覺得自己得盡早地找到衛小川。

  當天晚上她就讓阿苕去給衛小川帶信。

  衛小川原本不想見鬱棠的,但鬱棠說要問問他衛小山的事,他想著他二哥活著的時候那麽看重鬱棠,鬱家為了他二哥三七之內都沒有再去相看人家,也算是為了二哥盡了一份心,就答應下來。

  因衛小川還要上課,兩人約定中午的時候在縣學附近一家小飯館裡見面,順便一起用午膳。

  鬱棠借了馬秀娘的名頭去見了衛小川。

  地方是衛小川安排的,時間也是衛小川選的。

  鬱棠沒有想到衛小川如此的細心。

  那小飯館雖小,卻乾淨整潔。
衛小川卻向老闆要了個後廚的小房間,看著像是老闆家自己吃飯的地方,小房間旁邊就是小飯館的後門,從後門出去是條僻靜的小巷子,直通人來人往的小梅溪的河房,出了小梅溪的河房,人能如水滴大海,立刻融入其中,很快就不見蹤影。

  三歲看老。
難怪衛家的人都覺得他是兄弟幾個裡最有出息的。

  鬱棠到的時候衛小川已經坐在桌邊等她了。
等她脫下帷帽,他就闆著個臉對鬱棠道:“我是窮學生,如今還靠著家裡嚼用,隻能在這小飯店裡請鬱小姐了。
還請鬱小姐多多包涵。
”說完,招了手叫了店小二,道:“把你們家的招牌菜小炒肉和炒青菜一樣來一份。
”又解釋般地對鬱棠道:“我們長話短說,我等會還要回課堂溫書。

  明明手頭不寬裕還要裝男子漢大丈夫請她吃飯不說,隻點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還稱是這個店裡的招牌。

  可愛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鬱棠心事重重,恐怕早就笑出聲來。

  “我原來是想來找你說話的,吃什麽都不要緊。
”鬱棠顧忌著他的自尊心,語氣溫和地道,“以後有機會,你不上學的時候,我請你吃好吃的。

  衛小川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趁著小二給他們上茶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道:“你想問我什麽?

  鬱棠無意在外人面前談論這件事。
等到小二上了茶,退了下去,她這才道:“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說。

  她是怕問出些什麽衛小川吃不下去了,衛小川則是因家裡從小教導他“食不言,寢不語”,不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一個沒有心情,一個趕時間,兩個人很快就吃飽了。

  店小二撤了盤子,端了兩杯茶進來。

  鬱棠開門見山,也沒有客氣,直接道:“我從前聽你說你二哥水性很好,也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那你二哥去世的前一個晚上,是誰和你二哥在一起?

  “我啊!
”衛小川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我是家中的老麼,大哥要幫著阿爹做事,我從小是我二哥、三哥幫著帶大的。

  因此他們的關系很好!

  鬱棠道:“你二哥是個怎樣的人?

  衛小川聞言立刻目露戒備之色,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鬱棠道:“就是想問問。

  相親的前一天,衛家兩兄弟打了一架,衛小川對鬱棠的印象就很不好了,想去看看是怎樣的女子引得他家不和。
結果到了那裡,衛小山陷下去了,鬱棠卻淡淡的,衛小川覺得自己的哥哥不爭氣,非常地生氣。

  衛小川尋思著,難道鬱家小姐實際上也相中我二哥了?
隻是當時沒看出來?

  既然這樣,他就當可憐可憐鬱小姐,和她說說他二哥好了。

  衛小川想了想,道:“我二哥人很好的,又孝順又聽話。
我們兄弟幾個在一起嬉戲的時候,我二哥不是在幫我姆媽做飯,就是去下河摸魚,給家裡添個菜……”

  “你上次也和我說過,你二哥的水性很好,是不是因為他經常下河摸魚?
”鬱棠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那你二哥對附近的小河小溪應該也很熟悉了解了?

  衛小川覺得鬱棠的行為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道:“是的。
早年間我們家和別人家爭水源的時候,我二哥還帶著我們悄悄地從山裡挖了條小溝到我們家田莊。
而且我們從來不缺小魚小蝦吃,我二哥做魚蝦的手藝也因此比我姆媽還好……”

  鬱棠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從她的胸口跳出來似的。

  她不禁捂住了胸口,道:“你說你二哥很聽話,那他去哪裡都應該會和家裡人打聲招呼吧?
如果你姆媽不讓他去摸魚,他會聽嗎?

  “當然會聽!
”衛小川想也沒想地道,“我們家的人出門都會和長輩打招呼的,這是最基本的禮儀,難道你出門不和家裡的人打招呼嗎?

  他覺得鬱棠這是在質疑他們家的家教,鼓著腮,很生氣的樣子。

  “我就是隨口問問。
”鬱棠笑得有些勉強,道:“我總覺得小子們比姑娘們頑皮,未必會那麽守規矩。

  衛小川不以為然,道:“你以為真的是我二哥打贏了我三哥,所以我姆媽才讓我二哥和你相親的?
那是因為我二哥為人最最老實規矩,我姆媽說,若是心思太活絡了,就不能去當上門女婿。
到時候別人幾句閑話一說,心裡有了怨恨,怎麽可能把日子過好。
若是日子過不好,別人家還是要說我們家教子無方的。
那不是結親,那是結仇。

  鬱棠一愣,心裡漫過一陣又一陣的苦澀。

  如果沒有這樁意外該多好啊!

  雖說她一開始有些茫然,可在一起過日子,時間久了,她肯定會喜歡上衛小山的。

  鬱棠眼角頓時變得濕潤起來。

  她低著頭,輕聲道:“那你二哥半夜出門摸魚,你們怎麽也沒有跟著?

  衛小川聽了氣呼呼地道:“所以那些阿婆都說,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都是你!
要不然我二哥怎麽有這麽大的本事,誰也不說一聲就跑了出去。

  鬱棠的臉一白,道:“你不能這樣冤枉我。
又不是我讓你二哥去摸魚。
再說了,我成親和摸魚有什麽關系?
提親要的是大雁,他不進山裡去捉大雁,摸什麽魚啊!

  衛小川啞口,隨後又惱羞成怒,道:“就是你,就是你。
要不是你,我二哥怎麽會悄悄地出了門,我三哥的水性也好,如果他跟我們說一聲,我三哥肯定會陪著他去的。
就算不陪著他去,那麽晚了他沒有回來,阿爹也會把我們兄弟幾個喊起來找他的……”他說著,眼眶也濕了:“我二哥都是因為遇到了你才會變的,遇到你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鬱棠手直哆嗦:“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們田莊平時應該也有人去摸魚吧?
難道就沒有人看見過你二哥出沒?

  衛小川愣住,喃喃地道:“是啊!
怎麽就沒有人看見呢?
田莊雖然是我們家的,可我們家不是那種苛待別人的人家。
佃戶們日子都不太好過,小河小溝裡的魚蝦都是由著他們捕撈,回去當碗過節的菜的。
我二哥是什麽時候出去的我們不知道,難道田莊裡那些摸魚的也沒有看見?
可我二哥當時就溺亡在了他平時常去的小河裡啊?

  鬱棠沒能忍住,閉上了眼睛,任眼淚在眼眶裡肆意流淌。

  衛小川驚訝道:“你怎麽了?
你為什麽要哭?

  鬱棠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掏出帕子來擦著眼角,道:“我這幾天在家裡做頭花,可能是傷了眼睛。

  衛小川懷疑地望著她。

  鬱棠卻再也編不下去了。

  如果衛小山是受她連累的,她怎麽向衛家的人交代?
她怎麽面對自己的良心?

  那麽好的一個人,因為和她相親,因為太優秀,就被害得丟了性命。

  她怎麽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鬱棠坐在衛小川的對面,不敢擡頭看衛小川一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去的。

  “小姐!
”陳婆子架著她進了門,責怪跟過去的雙桃,“你是怎麽服侍小姐的?
有你這樣做事的嗎?
還好這家裡隻有這幾個人,這要是人多了,你豈不是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鬱棠聽著陳婆子罵,高一腳低一腳地回了房,讓雙桃去找阿苕過來。

  陳婆子忙道:“有什麽事都等你歇口氣了再說,你現在好好給我歇著。
我看著上次有人送給太太的燕窩還有好幾盞,我這就去給你燉一盞,你吃了,好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因陳氏常年病著,陳婆子特別會做藥膳,也很會處理燕窩、鮑魚之類的補品。

  鬱棠心急如焚,怕遲則生變,執意要雙桃去把阿苕找過來,道:“我讓他去給我買點東西而已,費什麽精力?
你讓我得償所願了快點躺下才是正經。

  陳婆子沒有辦法,隻好去叫了阿苕進來。

  鬱棠好不容易打發了陳婆子和雙桃,叮囑阿苕去查衛小山的事:“看是誰第一個發現衛小山的?
衛小山是在哪條河裡溺水的?
田莊裡是誰最後見到衛小山?
有沒有人遇到半夜出門摸魚的衛小山?
”又讓阿苕發誓:“誰也不能告訴。
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我不舒服,讓你去廟裡幫著上炷香,知道了嗎?

  阿苕忙不疊地點頭,去了衛家的田莊。

  鬱棠這邊輾轉反側,一直沒有睡好,早上起來照鏡子,發現她年紀輕輕的就有了黑眼圈。

  陳氏問她:“你阿爹這是怎麽了?
整天呆在書房盯著那幅魯秀才賣給我們家的畫看,那不是幅假畫嗎?

  鬱棠道:“佟掌櫃說了,這幅仿得很真,也值幾兩銀子。
阿爹喜歡畫畫您是知道的,說不定阿爹在對照這幅畫想找出點不同來呢?

  陳氏不懂這些,嗔怒著讓他們保重身體,道:“這世上好東西多著,別看著就挪不動腳了。

  鬱棠微笑著應了,討好地幫陳氏捶著胳膊。

  阿苕下午就回來了。

  他也感覺到這裡面的不尋常,悄聲對鬱棠道:“第一個發現衛家二公子屍體的是衛家的一個服侍衛太太的婆子,她一大早去倒夜香,發現衛家二公子浮在離衛家不遠的小河裡。
至於衛家二公子是什麽時候去摸的魚,具體什麽時候出的事,誰也不知道,誰也沒看見。

  他把“不知道”、“沒看見”重複地說了兩遍。

  謝謝我的盟主小汐夕、囡囡竹。

   放眼望去,全是老朋友。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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