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司文睿的目標
燕三郎敲了敲桌子:“現在的問題是,福生子哪裡去了?
”
“或許被周大戶藏起來了。
”千歲沉吟,“不過考慮到廖青松出現在三門裡附近,與他的死時間接近,福生子被搶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廖青松是為司文睿搶走福生子。
”燕三郎臉色沉了下來,“司家進國都,太需要好運氣。
”
“有這物傍身,司文睿在盛邑可以順風順水,凡事都會朝著他希望的方向走。
”說到這裡,千歲輕抽一口冷氣,“對他好,對我們一定就不好。
這下子麻煩了。
”
“福生子會包庇宿主。
”她引申道,“也就是說,對他不利的局面都可能被逆轉。
”
燕三郎仔細回想:“難怪黃大被嫁禍得這般蹊蹺。
呵,絲絲入扣、都是湊巧。
”黃大殺“司文睿”,可以定罪的證據樣樣確鑿,上趕著送到司達光手裡。
當時燕三郎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終於明白背後原因。
反過來說,發生這麽多巧事,倒可以反向佐證福生子就在司家。
可惜,就算知道了原因,他們也還是覺得棘手。
千歲撫著指甲道:“我們想找出司文睿。
可他有福生子加持,恐怕我們很難如願。
”
然而司王給予的時限隻剩下三天了。
屋中一片沉默。
“至少,我們知道司文睿手中的恁恃是什麽了。
”燕三郎想了很久,“福生子隻能對一人生效麽?
”
“隻對宿主。
”千歲答道,“周家生意蒸蒸日上,是因為持家和打理生意的都是周大戶。
他死了以後,因他而起的運氣也都散光。
”
若沒有這限制,福生子一定是人人爭奪的寶物。
“那麽,現在福生子在誰身上?
”燕三郎眼裡有精光閃動,“司達光,還是司文睿?
”
“如果你先前的推斷正確,司達光不是幕後主使。
”千歲聳了聳肩,“司文睿握有福生子的幾率更大。
這樣的寶物,他必定要放在自己身上、確保對自己生效才安心。
”
“那麽,好運氣就僅限於他本人。
”燕三郎進一步推導,“並不包庇司達光,甚至是廖青松,對吧?
”
這家夥,腦子真好使。
“虧你想得到!
”千歲瞪著他,忍不住笑了,“說的是,如果我們把目標鎖定廖青松,福生子就攔不住我們。
”
“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
”燕三郎方才就想過這個問題,“周大戶有福生子在手,廖青松怎麽殺得了他?
是福生子自然脫落,還是?
”
如果周大戶有福生子的好運氣傍身,那麽廖青松就很難殺掉他。
這和福生子在司文睿手裡,燕三郎就覺棘手是一個道理。
這問題,千歲也沒有答案。
素手點著纖巧的下巴,她盯著燕三郎發呆。
被那樣一雙鳳眼盯住,任誰都會不自在。
燕三郎跟她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終忍不住問:“怎麽?
”
“你說——”她拖長了語音,“既然有這無往不利的光環加身,司文睿現在最想做什麽?
我想,他最對付的應該不是我們吧?
”
她家小三雖然破壞司文睿劫殺暄平公主的大計,雙方結下了梁子。
可是深究根源,驅使司文睿定下這一計劃的,是他對於王族蕭氏的仇恨。
所以,他現在會集中力量對付燕三郎嗎,還是……?
燕三郎怵然一驚,忽然站了起來:“你說得對,他的目標是衛王!
”
千歲點頭:“說不定,他正密謀破壞大婚呢。
”
“不。
”燕三郎想得更深,“司文睿既然用上了福生子,說不定目標更加遠大。
”
“你是說?
”千歲微一凝神,目光頓時發亮,“這小子,野心不小啊。
”
“事不宜遲。
”燕三郎當即換過衣裳出門,乘車前往天耀宮。
……
此時夜深,天耀宮的宮門已經下鑰,外官不得入內。
燕三郎連官兒都不是,但他有蕭宓欽賜的通行令牌,又說“十萬火急”,因此他的請求很快就上達天聽。
隨後,燕三郎就在四名侍衛的“護送”下,一路通行無阻,最後進到了蕭宓的書房裡。
少年天子還在挑燈夜戰,臉上並無倦意。
後天就是大喜日子,他今晚兀自伏案,奮筆不輟。
燕三郎也不得不承認,蕭宓的勤勉不下於自己。
他看見燕三郎跨過門檻,才放下手裡的奏折笑道:“你來了,看酒!
”
小桌上擺著三隻酒杯。
李公公侍立在側,不知從哪個暗櫃摸出一個酒甕,斟上美酒。
一時間,酒房裡香氣四溢。
燕三郎動了動鼻子:“辦公時喝酒?
”
“漫漫長夜無以提神,不是酒就是茶。
”蕭宓走過來,隨意揀起一杯,先乾為敬。
燕三郎這才喝了。
這酒水初時甘甜,到了喉間卻轉為熱辣,待入腹中,倒逼一股熱氣出來。
冬日飲之,一口暖身。
燕三郎品了品,才讚一聲:“好酒。
”
蕭宓得意道:“這是西北的貢酒,據說要反覆蒸上好幾次,不比你的酒泉差吧?
”
“各有所長。
”
蕭宓又喝了小半杯,才問他:“半夜進宮,有什麽緊要事?
”
“司文睿可能還活著,並且用上了一樣奇物。
”燕三郎直截了當拋出結論,這才將自己和千歲的發現與推測說了一遍。
蕭宓越聽,臉色越是凝重,到最後沉吟道:“你們擔心,他要破壞孤的大婚?
”
“這還在其次。
”燕三郎搖頭,一字一句,“隻怕他要弑君。
”
這兩字無論何時說起,都能炸出驚天動地的效果。
燕三郎接著道:“他以假死來逃脫罪責,順便倒打我一耙。
短時內看似佔了主動,但今後再也不能公開露面,否則就要擔上欺君之罪。
”全天下都知道司文睿死了,他以後若是被人瞧見,蕭宓還是能名正言順治他的罪。
“除非他甘心從此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否則他今次進都,就是想要一勞永逸。
”
隻要蕭宓死了,衛國變天,“君”都沒了,誰還能治他的欺君之罪?
這廝也真狠,把自己退路都一起斬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