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郡王!
前一世的安郡王,應該在兩年前,就死於永王別莊的那場刺殺事件,可這一世,因為有他的乾預,安郡王卻活了下來!
所以君浩提前進京,是因為安郡王的關系嗎?
他們是至交好友,還是說,有更深的原因?
在錦鱗衛呆的久了,收集的往往是見不得光的情報,行的往往是暗地裡的事,他習慣的想多了些,又把那暗衛叫回來:“去查一查,安郡王和君浩來往的情況。
”
經過千錘百煉的錦鱗衛暗衛,聽到要查安郡王,面上並無任何變化,規規矩矩應了一聲是,心中卻有些不理解。
誰不知道安郡王遛鳥鬥狗,吃喝玩樂無一不精,乃是京城一等一的老紈絝,這樣的人,小麻煩不斷,卻沒什麽可以查訪的價值。
不過一個優秀的暗衛,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而是要有絕對的執行力。
暗衛退下後,羅天珵罕有的沒了心情辦公,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最後走了出去。
“大人——”
路過的兩個下屬向他打招呼,他矜持地點點頭,走出了衙署大門。
兩個下屬同時呼出一口氣,其中一人道:“不知為何,近來覺得羅大人威嚴越發重了,也不知在家裡時,他這個模樣,會不會嚇壞了夫人。
”
另一個人擠擠眼:“瞎操什麽心,要我說,羅大人在家裡恐怕就是笑多了,來了衙署才沒力氣笑的。
”
“不會吧?
”
“你是不知道,之前有段時日,羅大人三天兩頭要侍衛去買東西。
不是五味齋的點心,就是張氏鹵肉的燒豬,再不就是天客來的灌湯包,不是買給夫人吃的,還是買給自己吃的不成?
”
那人想了一下神情冷肅的羅大人啃豬蹄的形象,驚嚇地搖了搖頭。
“都在扯些什麽。
這麽閑,沒有事情做了嗎?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兩個人心中一凜,忙低頭道:“杜大人。
”
錦鱗衛與羅天珵分庭抗禮的另一位指揮同知杜彥生冷哼一聲,越過二人大步走了過去。
兩人悄悄對視一眼,趕忙走了。
杜彥生停住腳,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冷硬如冰。
同是錦鱗衛指揮同知。
就因為皇上的偏愛,他倒像個陪襯了。
特別是——暗衛全被掌握在了羅天珵手裡!
因為是天子近臣,他也隱約明白昭豐帝的身體狀況,別看現在昭豐帝上朝,看著臉色不錯。
還有精神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禦史打擂台,其實從年初開始就服用秘藥,他也是近來才得到的消息!
一個靠服藥來支撐上朝的皇帝,身體情況如何。
可想而知了。
在他估計,昭豐帝雖還算是壯年。
也就是這三五年的事了,甚至更快也說不定。
錦鱗衛這個部門,和其他部門大不相同,一旦新皇登基。
第一個調整的就會是它!
齊王身體有疾,燕王德行有失,剩下的三位王爺中,秀王擺明了要當一個閑散王爺,桂王和辰王中,目前看來桂王的機會是最大的。
可是,奪嫡之爭,步步驚心,風雲詭譎,萬一勝出的是辰王呢?
在辰王還是皇子時,他們算是有過過節的。
杜彥生不願多想往事,繃緊了唇角,大步走了進去。
羅天珵立在街頭,看著攔在面前的安郡王,很有種打暈了帶走好好審問的衝動。
他暗暗吸口氣,看著嬉皮笑臉的安郡王問:“王爺有何事?
”
安郡王啪的一聲,把折扇打開揮了揮,挑著嘴角笑道:“羅世子這話,可讓本王傷心了,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
羅天珵盯著安郡王說話時吐出的白氣,再瞥一眼他手中的折扇,嘴角微微抽搐。
“走啦,羅世子,去陪本王喝一杯茶如何?
”安郡王眨眨眼,故作神秘地道,“我發現了一處好地方,那裡的茶是一絕。
”
羅天珵略微想了想,點頭:“既然王爺相邀,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
“走——”安郡王伸了手,搭在羅天珵肩膀上。
羅天珵額角青筋跳了跳,乾脆利落的退開一步甩開,然後道:“不知王爺想去何處?
可要騎馬?
”
“哦,不用,那地方騎馬不方便,我們走走吧。
”
穿過幾條街巷,羅天珵腳步有些遲疑。
總覺得這裡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沿著一條長而窄的巷子往前走,轉了個彎後,多了一條水渠。
水渠同樣是狹窄的,僅僅能沒過腳踝,卻渾濁看不見底,呈現出一種暗粉色,散發出脂粉香。
看到這條水渠,羅天珵立刻想到這是哪裡了。
這是京城最盛名的風月街,這條水渠,是那些煙花女子梳妝後,懶得出去,打開了窗子,就把洗臉水倒了出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麽一條淺淺的水渠,稱作胭脂渠。
前世,羅天珵當然是來過的,隻是一來記憶有些遙遠了,二來,這安郡王還真是個人才,這麽偏僻的路,難為他怎麽找得出來!
羅天珵看著暗粉色的水渠嫌惡的不行,往裡邊躲了躲。
這樣一躲,把安郡王露在了外邊,他一個不小心踩空,一腳踏進了水渠裡,雖然收回得快,鞋面還是沾染了汙水,好在穿的是鹿皮靴,不至於像布鞋那樣狼狽。
安郡王卻不在乎的一笑,自嘲道:“還沒見到美人,倒先惹上胭脂債了。
”
羅天珵心中卻越發警覺起來,笑著道:“王爺讓在下越發好奇了,這青天白日的,這街上哪來的美人?
”
安郡王嘖嘖道:“你看看你,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
羅天珵一個趔趄差點栽進胭脂渠。
誰迫不及待了?
不帶這麽侮辱人的啊!
二人走走繞繞,最後進了一處宅子。
那宅子外面瞧著普通,內裡卻別有洞天,佔地頗廣。
曲徑通幽,一座座小巧精緻的繡樓掩映在花木間。
二人進了一座裝飾著牡丹圖案的繡樓,有婢女笑意盈盈的迎上來,把二人引入內室,奉上香茗。
茶香繚繞中,屏風後面的琵琶聲忽然響起。
輕攏慢撚,珠落玉盤,等漸漸歸於無聲時,一個懷抱琵琶的美人低首轉了出來,粉頸微擡,娥眉顰笑,端的是一位佳人。
見羅天珵沒有反應。
安郡王懶洋洋揮手,女子不發一言的福了福退下,簫聲又起,片刻後,又是一位美人出現。
這樣來來去去足有十多個美人。
各有千秋,令人眼花繚亂。
見羅天珵拿出雪白的帕子拭汗,安郡王得意地笑了。
到底年輕氣盛,這麽多鶯鶯燕燕一出。
不信你能無動於衷!
“羅世子,感覺如何?
”
羅天珵歎一聲:“人太多。
地方太小,悶的我頭痛病都犯了。
”
安郡王……
他咬牙:“實話說了吧,羅世子,這些美人。
我想和你換一個人。
”
“什麽?
”羅天珵冷下臉,條件反射的就從袖中抽出了匕首,等他反應過來時,匕首已經插在了那張名貴的花梨木桌子上。
匕首刀身浸沒,隻留匕首柄還在顫巍巍晃動。
安郡王面色發白,不可思議的望著羅天珵。
羅天珵恢復了理智,並不後悔。
他娘的,安郡王這個老混蛋,老畜生,莫非想拿這些破爛貨,換他的皎皎不成?
“羅世子——”安郡王吞吞口水,“別激動,別激動,本王就是想要她去我府上一趟,實在不行,到時候還給你送回來也成啊,那些美人,我也不要了。
”
“王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又把我當什麽人?
”羅天珵一字一頓,說出的話像冰箭,要是能射出去,安郡王此時恐怕已經成為一隻千瘡百孔的老刺蝟了。
他當然知道,以皎皎如今的身份,安郡王不可能把她搶回府,但這老東西居然敢打著春風一度的主意?
居然,居然還直接找他交易來了,難道說,前世的綠帽現在還在閃耀著無形的光芒嗎?
被羅天珵這激烈的語氣震住,安郡王乾笑道:“羅世子別急啊,你聽我說,其實本王也是為了一個朋友——
哢嚓一聲,某人名為理智的那根弦斷了。
“你敢!
”羅天珵伸出手,一下子揪住了安郡王的脖子,氣息急促。
原來這老王八是來給君浩當說客的!
才見了一面,就打皎皎的主意了,他早該想到的,那個淫棍,前世肯定就是這麽無恥的糾纏皎皎,不然皎皎一個深宅婦人,怎麽就和他在一起了呢?
一定是這樣不錯!
羅天珵越想越氣,手上也越收越緊。
破空聲響起,他帶著安郡王一起跳來,順勢把安郡王擋在自己面前,用匕首抵住他後心。
突然出現的兩個暗衛有些遲疑。
“退……退下!
”安郡王艱難的喊了一聲。
兩個暗衛面面相覷,無聲的潛伏了起來。
因為這番動作,安郡王脖子得到了解放,他大口呼吸著緩解了一下喉嚨的疼痛,欲哭無淚地道:“羅世子,你能不能把匕首放下啊,多大點事兒,值當的這麽激動?
”
話音剛落,就覺那匕首一抖,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安郡王差點哭了,氣急敗壞地質問:“羅世子,本王拿十多個上等的美人,找你換一個丫鬟,你至於嗎?
”(未 完待續 ~^~)
PS: 感謝coolsake打賞的香囊,桀瓿打賞的平安符,晴空墨色打賞的禮物。
感謝投粉紅的童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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