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下棋
原本浩浩蕩蕩的人群,到第二道坊門隻剩了十來個。
這裡守關的卻是七名弟子。
此處恰有一座突起的石台,約有三四丈見方。
這七名弟子便站在石台上,位置錯落。
楊殊上去問:“幾位仙長,第二道試題是什麽?
”
為首的道服青年抱拳答道:“下棋。
”
“怎麽講?
”
“公子且看,”青年指著腳下, 眾人這才發現,上面用石灰劃出了白線,“這是一副棋盤,我們七人是七顆棋子。
應試之人,站在那頭的入口,每走一步,棋盤就會發生變化, 我們七人的位置也會變動。
如果走得不對,位置重疊,就會受到攻擊。
應試者如果順利走到出口,就算贏了。
”
楊殊仔細想了想,笑了:“如此說來,有兩種方式可以過關。
其一,找出規律,破解棋局。
其二,武力夠高,將對手挑落。
對嗎?
”
青年頷首:“公子說的不錯。
”
楊殊點點頭,卻往旁邊一坐:“既然如此,本公子先來觀察一番,這棋局到底怎麽個破法。
”
青年笑著拱了拱手:“隻要不影響棋局,公子隨意。
”
他不上場,倒讓其他人為難了。
本想著楊殊打頭陣,自己總結經驗, 說不定能佔個便宜。
現在他不動了, 難道自己也不動?
那太刻意了。
前一道坊門勉強過關的文士,看到棋盤都是眼睛一亮。
文人以博學為傲,自負才學的涉獵都是極廣,棋藝、陣法,這是他們的技能啊!
當下便有人研究起來。
過了一會兒,一名文臣家的公子站出來:“幾位仙長,小生願意一試。
”
青年道士伸了伸手:“請。
”
此人站在起始位上,定了定神,邁出第一步。
他一站定,玄都觀這七名弟子立刻變化位置。
此人拿眼一瞧,大喜。
這位置與他推算出來的大緻相仿,說明他先前的思路沒錯。
於是踏出第二步。
七名弟子位置再變。
這位公子神色略微凝重起來。
與他推算的相比,有一點點差別。
過了一會兒,他才踏出第三步。
這次的位置,又偏離了,其中一個離他有點近。
他隻能穩住心神,重新推算。
自己的算法應該是沒錯的,隻是依據可能有點誤差……
等了片刻,他小心翼翼踏出第四步。
七人位置再變,方才比較近的那個離得遠了些,可另有一人突入他的安全範圍。
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繼續推算。
五步、六步、七步……
他越走越難,每每在七人之間艱難求生。
這一個離得遠些,那一個又離得近了。
為了不被攻擊,明明已經離終點近了,又不得不走遠一些。
走到第十步,為首的青年道士踏至他的面前:“公子,我們的位置重了。
”
此人臉色一黯,拱了拱手:“小生並無武藝在身,既然重了,那就是落敗了。
退下之前,還請仙長解惑。
我於此陣中,觀得奇門七套陣法,是也不是?
”
青年道士笑道:“公子能看出七套陣法,十分不易。
實不相瞞,此局共有十三陣法套行。
”
“居然有十三套……”這位公子歎了口氣,“是我技藝不精,回去還要苦讀。
多謝幾位仙長指教。
”
這位挑戰失敗而歸,卻沒有失了風度。
皇帝看了,亦是點了點頭:“不驕不餒,這是誰家兒郎?
”
當即有內侍回道:“陛下,這是嚴公家的公子。
”
皇帝笑道:“原來是嚴公之後,沒有叫先祖蒙羞!
”
此言一出,眾人對這位落敗的嚴公子添了羨慕。
參加這個比試,不就是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嗎?
能叫皇帝記住,落敗也值了!
第二位參試者出來了。
這位是習武的,打頭就說:“這奇門陣法,某一竅不通,隻能看這一身蠻力,有沒有本事破關了。
幾位仙長,請教了!
”
這位真的就是隨意亂走,沒幾步就與其中一人重疊了站位。
既然說要武力挑戰,那玄都觀弟子沒客氣,直接出手。
兩人過了二十招,他略退一步:“二十招已過,可以通行了。
公子如果想直接將小道打退場,那就繼續。
”
那人大喜。
原來隻要過二十招就可以,那還是很有希望的!
他選擇了通行。
走了兩步,與另一名弟子狹路相逢。
勉強過了二十招,接著隻走了一步,就碰到了第三名弟子。
如此,在第五次遭遇的時候,他終於落敗,遺憾退場。
第二道坊門,一連淘汰了三人,終於有一位僥幸過關了。
他選的也是武力強行通關,不過他運氣不錯,隻遭遇了三次,便順利抵達終點。
此人拿到八卦銅錢,高興得差點想沿著問道台狂奔一圈。
隨後,又一個書生上場。
有了第一個的警示,他走得極小心,本身對奇門之道頗有了解,有驚無險地抵達了終點。
最終,有三人順利拿到了八卦銅錢。
除了玄都觀四人,還有明微和紀小五,其他人都比完了。
楊殊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本公子已經有心得了,來吧!
”
為首的青年道士仍然含笑:“公子請。
”
楊殊站在起始位上,踏出第一步。
看了看七人變化的位置,他笑了一聲,往其中一個靠近。
第四步,兩人狹路相逢。
楊殊一句話不說,手腕一翻,折扇敲了出去。
兩人就這樣交上手了。
二十招眨眼過去,他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反而一招比一招更狠辣,似乎要將對面置於死地。
能派來守關的弟子,實力自然不凡。
可在他這般步步進逼之下,慢慢露了敗跡。
觀戰的王公貴族們,有人驚訝,有人欣慰。
“不說楊家這個三小子成日招貓逗狗,不學無術嗎?
竟有如此身手?
”
“他倒不是一無是處,長公主和先博陵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
“早年他也不是這樣的,想來是長公主與先博陵侯去世,傷心太過了。
”
皇帝看了,滿意地點點頭:“還是皇姐教得好,這小子混了這麽多年,沒有白混。
”
裴貴妃含笑不語。
薑盛聽了,目光更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