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873.超經典的小雞遊戲開始了，來吧！
雜碎們
老秦在愧疚之下掉線的事很快成為了論壇上的今日熱帖，就連特蘭西亞小酒館上都有很多全程目睹了直播的玩家在操心老秦的身體情況。
畢竟老秦的實際年齡可已經不小了。
長期追《真實異界》直播的水友們已經形成了一個相當奇妙的社群，其中也沒人不知道“秦爺”的威名，關於他的都市傳說也以各種離譜版本在水友們之中傳播著，但不管那些流言有多麽離譜，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對於目前的玩家群像而言，老秦都是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今日那場奪回戰壕區的戰鬥也照例在小酒館上開啟了直播，直播視角正是特蘭西亞第一網紅大賽恩，這家夥的視角是非常牛逼的一鏡到底，就連最後被豺狼人算計死於“地爆天星”那一刻的定格畫面都頗有種難以言喻的殘酷“藝術氣息”。
這場玩家一方罕見的大敗也成為了今日討論度最高的話題，一些悲觀的家夥認為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馬奇諾防線估計很難守住了，而一些激進的人認為，老玩家們的武德已經不行了！
現在輸豺狼人，之後再輸狗頭人，再之後輸鼠人，到最後就沒得輸了，一向直脾氣的水友們表示這簡直是臉都不要啦！
所以，這時候就該再選拔一些武德充沛的家夥進入遊戲，好好給豺狼人們演示一下什麽叫兇殘。
嗯，沒錯！
指的就是他們這些正滿心期待的準備為特蘭西亞人的反侵略事業做出貢獻的預備役玩家們，這算盤珠子響的墨菲在特蘭西亞都差點給崩在帥臉上，實在是讓人難繃。
而在秦爺意外掉線之後，還在兵工廠中主持生產大事的忠誠哥幾乎是立刻下線。
封城依舊的情況下面對這種突發情況，他不得不動用了官方渠道，在當天下午就到達了秦爺所在的城市並直奔軍區醫院，然後見到了剛剛蘇醒的老秦。
老頭子看起來情況還行，穿著病號服靠在病床上還給自己抹眼淚的老伴喊叫著讓她把頭盔拿來，自己還要去和豺狼人大戰三百回合之類的話，讓周圍的小護士們面面相覷，覺得這老爺子沒準是真的瘋掉了。
要不怎麽一個勁說什麽馬奇諾防線，什麽豺狼人，什麽特蘭西亞之類聽不懂的話呢？
忠誠哥當然能理解老秦這會心裡有多窩火，但他確實被這個突發情況嚇得不輕。
在好言好語勸走了秦夫人之後，他坐在老上級的病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直到秦爺實在無法假裝一切安好的老臉一紅，這家夥才擺著手假裝一切安好的說：
“哎呀，沒什麽大逝的，隻是老毛病了，休養一下就可以出院了，那邊戰事緊急，我必須去看著點。
”
“呵呵，沒什麽大事？
”
忠誠哥掃了一眼自己剛才順手拿來的檢查報告，哪怕不是醫生，他也能看出這份報告裡蘊含的大問題。
他歎氣說：
“秦爺你就別硬撐了，老老實實的在這裡休息，等到身體調養好之後再返回工作崗位吧.”
“胡說！
我身體好的很，我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
”
老秦一股不服氣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犯脾氣的倔老頭，忠誠哥冷著臉說：
“那要我把這單子上的病給您一一念一遍嗎？
您老了，我的老爺子啊，您是不知道我們收到情況時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快被嚇死了，阿爾法公司後台那邊都給我發了消息，說是將您的登錄權限暫時鎖定了七天。
您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養病吧，那邊缺您一個也不缺，人家也不是沒了我們就不會打仗。
”
“你不懂啊，小胡啊，你不懂啊。
”
老頭子聽到登錄權限都被鎖了，這才無奈的躺了下來，他沉默了幾秒，歎氣說：
“以往玩家死了也就死了，我們三天就會復活，我習慣了這樣的模式以至於我忘記了真正看到戰友死去時的那種感覺。
今天我的判斷失誤一次性葬送了五百個生命.他們是人！
小胡，雖然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但他們
這都是我的錯。
”
“是不是因為墨菲大人過於正義，導緻您忘了您在那邊為一個什麽樣的黑惡勢力服務呢？
”
忠誠哥無奈的歎氣說：
“人民軍內部有這樣的傳統，當戰士入伍時就會全憑自願簽下一份契約，遭遇意外死亡時他們就會被轉化為吸血鬼，實際上今天的五百人真正死去的隻有七十多名被徹底炸碎的烈士，剩下的戰士都以吸血鬼的方式複生了。
墨菲大人手頭缺少源血沒辦法給他們自由，但血契這黑惡玩意倒也不是一點優點都沒有。
”
“復活了難道就不算戰損嗎？
”
老秦梗著脖子罵道：
“伱是老玩家了，比我資格還老，你難道不知道大陸上的人對吸血鬼的態度嗎？
他們永遠的死過了一次，活人的世界對他們關上了門，他們的命運被永久的改變了。
這都是我的錯！
別給我找補，我還沒有脆弱到需要自欺欺人。
如果我在行動前能派出偵察者確認一下那裡的真實情況，這場愚蠢的失敗就不該出現.唉，我到底是老了，不如年輕時那麽敏銳了。
”
“好吧好吧，我知道您責任心重，我也知道您閑不下來，所以我帶來了五對輪和清朝老兵的問題。
”
忠誠哥摸出手機掃了一眼，他咳嗽了一聲，說：
“他們兩將暫時接任您的指揮官職位，想問問面對如今這個態勢，玩家陣營該如何應對呢？
豺狼人那邊明顯在使用我們不死英靈的極端戰法，它們雖然無法復活，但它們的數量優勢和對惡神的無腦崇拜讓它們像極了一群無可救藥的法西斯。
”
“沒有別的辦法。
”
老秦閉上眼睛思索片刻，說：
“這就是恐.怖主義的路數！
試圖用殘暴和恐懼擊潰守軍的心靈，它們之所以要采取非常惡劣的人肉炸彈做法一方面是因為狗頭人工兵確實經得起消耗，另一方面也是以此來引誘消滅我方的有生力量。
就像是我們在汙穢沼澤中對它們做的那樣。
借鑒一下現實中的相應案例，想要減少損失就得加強火力和機動性以及戰場的態勢感知。
我的意思是，在遇到類似的情況可以用火力解決的問題就別派人去，如果一定需要出動地面力量，那麽就讓玩家去，玩家的數量不夠時就讓有自愈能力的吸血鬼上。
NPC不能承受這種接二連三的打擊，他們有‘士氣’這個關鍵變量，尤其是對於防守戰來說，士氣一旦崩潰的結果將是災難性的。
豺狼人在接下來的戰鬥裡肯定會更大規模的采取類似的戰法，它們耗得起.”
“不，它們其實也耗不起。
”
忠誠哥眯起眼睛說：
“隻要帕英尊主那邊的斬首行動順利結束，沒有了惡神的信仰號召，這些豺狼人就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它們最少還會保留理智！
玩家裡有個叫‘烏鴉’的奇怪家夥對於大陸信仰和神學的研究很深。
他之前在兵工廠幫忙的時候蹭和我聊過這個話題，他說豺狼人目前的不正常狂暴和癲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群體信仰’的盲從，隻要從源頭斬斷這種盲從，那麽豺狼人就會恢復到一個生命體應有的各種情緒反應中。
說簡單點，狩獵之主的信仰聯系讓它們暫時遺忘了恐懼，但那份恐懼並沒有消除，它依然存在於豺狼人的心中。
許格森進行這種瘋狂的作戰隻會把那些最狂熱的信徒以更快的速度消耗掉，這樣一來，隻要我們堅持到某個時刻，被剔除掉瘋子的豺狼人就會重新變得理性.
呃，這麽一說，我怎麽感覺那個神選者在自取滅亡呢？
它難道不知道這樣瘋狂消耗人命的後果嗎？
”
“它知道，它隻是不在乎。
”
秦爺閉上了眼睛，在吊瓶中的藥物一點一點的落下中，他思索片刻，說：
“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因為許格森是個狂熱到無法思考的信仰瘋子，要麽.它就是在故意讓局勢走入那一步。
所以，小胡，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許格森其實在配合我們這邊的行動？
”
“！
！
！
”
忠誠哥瞪圓了眼睛，他驚呼道：
“您這個猜測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太離譜了吧！
”
“聽著離譜，但除去其他可能之後，這個猜測反而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
”
秦爺這會有點回過味來了。
他以新的思路重新思索了一遍這場戰場的脈絡，隨後揉了揉眉心，說：
“但目前的情況就是不管許格森的動機如何，雙方的態勢都已經進入了相當典型的膽小鬼博弈中。
誰怕了誰就輸了，這輸贏將直接決定雙方交戰的結果。
而在小雞遊戲裡能獲勝的人，永遠是那個不在乎輸贏的人.
唔，我懂了。
”
“您懂什麽了呀？
”
忠誠哥有點抓狂，他從未想到自己的老上級居然也有當謎語人的潛質。
“我懂該怎麽對付它們了。
”
秦爺擺著手說：
“就讓玩家上！
就用我們之前用過的戰術，豺狼人想要耍狠嚇唬人，那麽我們這些根本不怎麽在乎後果的第四天災就讓它們看看什麽叫橫的怕楞的！
它們再瘋狂也隻有一條命！
當你用炸彈炸死對方並確定對方一定會死時，你才會在確保互相毀滅這件事上信心滿滿，但如果對方不會死隻有你會死時，再勇敢的人按下按鈕也要遲疑幾分。
豺狼人們想要這種殘酷的戰法壓垮守軍，但在玩家們消失之前，它們是不可能得逞的。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講這個道理以一種更直觀的方式告訴給與我們一起作戰的戰士們，特蘭西亞人有不死英靈的傳說，但終究不是每個人都親眼見過我們的死而復活。
現在有必要為雙方演示一下我們的特性了。
你立刻進遊戲告訴五對輪，把目前特蘭西亞所有的玩家都集中起來，挑選一個合適的目標，由玩家主動對豺狼人發起一場毀滅性的衝擊。
戰術目標的價值要足夠高，而且還有一個要求！
要讓豺狼人和守軍戰士親眼看到我們在製造出絕對的破壞之後全員戰死的場面，三天之後挑選一個足夠宏大的場面完成一次‘三日復活、英靈歸來’！
最好能弄成可以被傳頌的類似於‘神啟’的場面，一定要在對敵人造成有效殺傷的同時最大限度的鼓舞我方士氣，讓不死英靈的傳說成為被傳頌的奇跡。
”
“這裝神弄鬼的，能行嗎？
”
忠誠哥有些疑惑，然後秦爺掃了他一樣，輕聲說：
“那麻煩你告訴我，上一個宣稱自己會三日復活的人做成了什麽樣的事業？
”
忠誠哥立馬閉嘴了，這個問題可太敏感了。
但他也因此理解了秦爺的戰術策略，又反問道：
“這麽大的手筆讓玩家一次性報銷之後，陣地的防禦怎麽辦？
不還得NPC頂上去嗎？
萬一他們崩潰了.”
“那特蘭西亞就活該沒救了！
焯！
這是在打仗，小胡！
你難道真覺得這樣一場戰爭裡僅靠玩家的力量就能左右勝負嗎？
那說到底是特蘭西亞人的戰爭！
他們想要贏就得付出鮮血和犧牲。
那個世界的土著才是這場舞台的主角，我們隻是暖場子的黃金配角。
”
老秦看到忠誠哥不開竅，拍著床邊呵斥道：
“我們可以做到很多事，但我們無法幫特蘭西亞人把所有的髒活累活全幹了！
我們能做的隻有最大化我們的力量來幫助特蘭西亞走向勝利，我們是墨菲領主手中的一塊籌碼，懂嗎？
在關鍵的時刻被放置在關鍵的位置上就能讓天平轉向，但使用的機會也隻有那麽幾次，希望墨菲閣下是一位善於打牌的人，否則在豺狼人已經學會自爆戰術，開始軍事科技升級的現實下，馬奇諾防線的下場可能.嗯，不會那麽美妙了。
”
“好，我這就把您的意見傳遞給五對輪和清朝老兵，可惜棒哥被選拔去了弑神者那邊，不然由他這個目前軍銜最高的家夥來指揮更合適一點，很多士兵都認識他，他在防線上的風評也很好。
”
忠誠哥點了點頭，他站起身準備給秦爺削個蘋果吃，但隨後就想到一件事，嘿嘿笑了幾聲，拿出手機放在秦爺面前說：
“來，笑一下！
”
“你是不是瘋了？
幹啥呢這是！
”
“呃，小酒館上很多人都在問你的情況呢，老首長，他們都在大賽恩的直播畫面裡看到了你斷線的場面，甚至已經有你的狂熱小粉絲在發起求助貼了。
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名有粉絲的人，您這時候難道不該給他們報個平安嗎？
嘿，我之前是沒看出來，您這樣的糙漢子居然也有成為偶像的潛力啊！
”
——
“他們剛剛提交了這份離譜的作戰計劃，我覺得這完全是在亂搞！
”
馬奇諾防線的總指揮部裡，統帥庫德爾正皺著眉頭看著由玩家參謀部遞交的名為“三日奇跡”的作戰方案，他身旁的幾名身經百戰的吸血鬼指揮官都對這方案表示了不理解以及不支持。
原因很簡單，在目前豺狼人的“人肉炸彈”戰術已經初現崢嶸的時刻，各條陣線上都需要玩家這樣的不死者承擔起那些危險的任務。
在這個時候抽調所有玩家來進行一場戰術行動簡直毫無性價比可言，除非他們選擇的戰術目標一旦達成就可以改變現狀，甚至有指揮官認為這是玩家們打算放棄作戰的前兆。
你看，這個計劃怎麽看都像是一次“集體自殺”，很難說是不是異邦人感覺到了困難所以打算在放棄前玩一波大的。
不過庫德爾卻始終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他們眼前。
“墨菲大人！
您怎麽來了？
”
一名吸血鬼指揮官打開房門，就看到帶著溫和笑容的墨菲帶著阿黛爾出現在了門口，他趕緊將墨菲迎進來。
“我也看到了異邦人提交的作戰計劃，我是來詢問我的將軍們的意見。
”
墨菲語氣溫和的說：
“你們怎麽看？
”
其他吸血鬼指揮官們頓時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他們都是從人民軍中選拔出的新·血鷲成員，一水的軍人作風毫無其他吸血鬼那別扭的繁瑣禮節，直抒胸臆把玩家們的計劃批駁的一文不值。
整個過程裡墨菲都維持著微笑，直到他們說完之後，墨菲扭頭看向庫德爾。
他在等待庫德爾的回答。
一直沒說話的保民官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在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他說：
“我其實可以理解他們的打算，他們準備用這個計劃來人為創造出一場‘神跡’，以此來向豺狼人宣告它們所謂的決死殘暴根本嚇不到誰，而在普通士兵的視角來看，一群三天就會復活的英靈們與他們並肩作戰將大大提升他們的士氣。
畢竟不死英靈的傳說很兇，但親眼看到他們死而複生的人卻很少，一旦傳說中的神跡來到自己身旁，即便是最懦弱的人也會鼓起勇氣。
但我也看到了這份計劃的風險。
目前玩家們肩負著一些很重要的崗位，而且在豺狼人的自殺式襲擊愈演愈烈的現在，三天的空窗期足夠讓戰線上因為傷亡而產生的士氣損傷達到一個很危險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特蘭西亞人在沒有異邦人帶領的情況下就沒辦法打勝仗了？
”
墨菲維持著微笑，問出了相當尖銳的問題。
庫德爾一下子愣住了，其他吸血鬼指揮官們也紛紛色變，這個指控有點可怕了。
墨菲沒理他們，他看著桌上那份計劃，說：
“你們知道，如果沒有異邦人，那麽現在就該我們這些特蘭西亞人在最危險的戰場邊緣執行那些隨時會死人的危險任務.然而那些任務本來就該是我們執行的，指揮官們！
異邦人的出現是個意外因素，我們不能因為他們足夠勇敢，就心安理得的躲在他們身後享受他們用一次次死亡換回的寶貴勝利。
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特蘭西亞軍人！
現在已經有傳言說，特蘭西亞人沒有了不死英靈就不會打仗了，我覺得這是個可怕的指控，是對特蘭西亞人的極端羞辱！
我們的異邦英靈們會集體休息三天，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這是個用來驗證我們特蘭西亞人勇氣與意志的機會！
沒有了英靈們的協助，我們將直面戰爭的考驗，我們到底是勇士還是懦夫都將在那時揭曉。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我反而覺得這個戰鬥計劃來的恰到好處.
這是特蘭西亞人的故鄉！
我們不能讓異邦人為它流血，這是我們的大地，如果它在遭遇入侵時我們這些本地人不頂上去，不去保衛它，那麽特蘭西亞才是真的沒希望了。
你們不必討論了。
我會把這個作戰方案放在我坐鎮的陣地上，這樣一旦出了問題我還可以動用最後手段來挽回敗局。
如果這片大地的未來之花需要鮮血澆灌才能開花結果，那麽就由我來灑下第一捧熱血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