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453:劇情開始
淩晁腦中的警報拉響,讓他及時終止談話。
什麽叫“自己的人用著才放心”?
小舅榮王的人,不是先帝給遺腹子留下的心腹便是現在的皇帝給幼弟添置的幫手。
若連這些人他都用著不放心……
淩晁不敢深想。
這時,榮王冷不丁問他一句:“……你與那位娘子是如何認識的?
”
“那位娘子?
”
冷得能掉冰渣的聲音將淩晁凍得激靈,瞬間回過神。
“小舅指的是裴葉?
她呀,我跟她算是不打不相識……雖然人奇怪了點,但還挺有本事……”
最重要的是有本事!
!
!
這兩天還弄什麽沙盤,幫他複盤各個戰役的細節、分析戰術。
全程無尿點,淩晁聽得是如癡如醉。
在她的調、、/教下,短短一段時間便進步飛速。
朝堂鬥爭是殺人不見血,而戰場上的交鋒卻帶著不一樣的暴力美學。
在真本事面前,淩晁能寬容她嘴欠、粗魯、暴力、脾氣差這些小毛病。
“……小舅不用擔心,她不是什麽壞人,我與她相識這段時間學到了不少東西,大有進步。
”
淩晁不禁感慨小舅果然是皇室之中脾氣少有的好。
對平日交集不多的外甥也能如此關心,這讓淩晁心裡熨帖極了。
“學了不少東西?
”
淩晁道:“是啊,小舅放一萬顆心!
”
少年比自家小舅矮了不少,周遭光線又暗,自然也錯過小舅毫無波瀾的冷淡表情。
他將榮王送到居所,叮囑仆從好好照看,這才拎著燈籠回自己的寢居。
用紅色錦緞發繩束起的高馬尾隨著少年的腳步左右輕晃,似乎連烏色發絲兒也透著愉悅。
“王爺,三郎君已經走遠了。
”
仆從在榮王身邊小聲提醒,他知道榮王目盲後便鍛煉出聽聲辯位的本事,淩晁走遠這事兒不用提醒,但這麽杵在門口著了風可不行。
同時又忍不住心下嘀咕,自家王爺自小就對任何事情不上心,何時跟柔慧長帝姬的兒子關系如此好?
居然還立在門外目送那位小郎君離開?
真是奇了怪了……
仆從雙手恭敬地垂在身側,低眉順目。
因此也沒瞧見自家王爺臉上堪稱玩味的表情。
他似乎在問仆從,又似乎隻是自言自語……
“這淩晁如何?
”
仆從怔了一下,笑著道:“三郎君出身高貴,待王爺又恭敬,瞧著是個好的。
”
榮王眉心輕蹙了一下,無神的雙目落在仆從身上。
“你覺得他能堪大任?
”
仆從被問得懵逼,支支吾吾半天。
“這、這三郎君出身那麽好,自然能堪……大任?
”
別問!
問就是出身好,幹啥都能行。
榮王聽了搖頭失笑。
他也知道仆從這裡聽不到有用的答案。
“……唉……先回屋吧……這問題我再想想……”
仆從仍舊一臉懵逼。
自家王爺來了天門書院怎就不正常了?
根本不知情的淩晁回了宿舍。
剛拉開紙門便看到舍友端坐在茶廳垂著頭,半張臉被燭火照得深邃而陰冷,看得淩晁心顫。
他小心翼翼道:“郎昊……今天有人來查?
”
別吧QWQ
犯了宵禁被小舅抓到罰了雙倍,再撞上查房被扣分又罰一頓,這也太淒慘了。
郎昊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眉頭緊鎖,表情越來越陰沉可怖。
淩晁忍不住抓緊腰間掛著的褐色長鞭,借此汲取一些安全感。
郎昊聽到動靜轉過頭,恍惚一下才發現室友回來了。
瞧著淩晁如臨大敵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忍不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初次見面,那個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去哪兒了?
熟悉之後才曉得此人是外剛內慫。
“沒人查房。
”
淩晁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
“這就好這……不對!
”淩晁回過神,眉梢一揚,伸手指著室友,氣勢洶洶的,那一身紅衣在囂張氣場下襯得格外紅豔,仿佛一團燒著的火焰,“沒查房,那你一副陰沉嚇人的樣子幹嘛?
”
郎昊看著淩晁,忍不住勾起譏誚的笑。
對淩晁這樣的紈絝而言,天塌下來的大事兒——
估摸著也就是被掌罰夫子罰,被裴葉摁著打?
在他腦中,怕是沒有“大禍臨頭”、“滿門滅族”這樣的擔憂。
“……沒什麽……隻是走神想些事情……”
郎昊扭過頭,不願跟這位室友太親密,也不願傾訴自己的壓力。
淩晁忍不住嘀咕:“瞧你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的仇家打上門了……”
在仆從服侍下洗澡換衣服,揉著酸軟的手臂爬進被窩,再將被子蒙住頭——打從知道世上有鬼,他隻有裹成蠶寶寶才能入眠——還未醞釀困意,耳尖聽到室友喊自己的聲音。
“幹嘛?
有話快說,我明天要早起呢——”
郎昊一怔,似乎沒想到淩晁會給予回應。
“……我晌午的時候……接到了一封家書……”
他頗為艱難地吐露這話,內心還在天人交戰。
“家書?
”淩晁朝著拉門滾了幾圈,伸手推開,探出一顆腦袋,“什麽家書?
”
“……有人陷害父親與敵軍閆火羅勾結……”
家書是外嫁的姐姐寫來的,讓郎昊盡快逃出朝夏。
看姐姐那封信的意思,似乎有人想將戰事不利的責任全部推到郎昊養父身上,但他一人何德何能?
養父隻是個協助運糧的小官,哪裡有本事抗下整個戰局失利的鍋?
這是誅心啊!
據家書透露,父親這次極難脫身,一旦罪名坐實會牽連全族。
平日交好的同僚袖手旁觀,生怕沾一點兒禍。
“……可我父親一生清廉忠貞,怎會做這種事情?
”
為了家人,郎昊做了許多心理準備才求到淩晁頭上——盡管他覺得這條出路希望渺茫。
淩晁聽到前一句就驚醒了,毫無睡意。
“……你怎麽不早說?
”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急匆匆抓過衣服穿上。
“……快,換上衣服去見我小舅!
”
淩晁連參政資格都沒有,哪怕他能求得動皇帝也沒這個渠道將信函第一時間送過去。
而天門書院恰巧有個比他更合適出面的人。
“你這就幫我了?
”
郎昊懵住了。
“千年修得一屋住,我淩晁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