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越在魏傾華的注目下,終是将金絲軟甲穿上。
說實話,還挺不自在的。
靈劍山上不缺金絲軟甲,比這好的也大把。
對于他來說,這件金絲軟甲不夠薄也不夠軟。
更何況他素來愛幹淨,不喜穿别人穿過的衣物。
而這件金絲軟甲,已經被魏傾華試穿過了。
因此上官子越穿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這到底是魏傾華的心意。
在魏傾華那灼灼的目光下,他實在不好拒絕,隻能老老實實将金絲軟甲穿上。
再離開西廂房時,逍遙王已經調遣了隊侍衛在門口候着。
見上官子越出來,立即便問:“可能騎馬?
”
倒不是擔心上官子越不會馬術。
像他這樣的江湖孩子,自幼又有着如此高的功夫,定是騎馬的高手。
隻是這孩子身上到底有傷,逍遙王擔心崩壞了他的傷口,故而有此問。
自己的傷勢自己最清楚了。
若是上官子越不能騎馬,逍遙王不介意跟他起坐馬車出城。
可事實證明,大人的擔心也有多餘的時候。
上官子越才到門口,便瞄準了匹稍微矮小的馬。
“能騎!
”
話音方落,人已潇灑上馬,穩穩坐到了馬背上。
而那匹馬呢?
沒有半點反抗之意,溫馴得很。
緊跟着來的魏傾華見此,連忙喊道:“爹爹!
子越!
帶上我呗!
我也去!
”
上官子越看了眼魏傾華,沒說話。
倒是逍遙王,毫不客氣丢了句:“滾!
”
緊接着,雙腳輕輕夾了夾馬肚子,便率先朝城門而去。
上官子越見此,輕輕笑,旋即跟上。
隻留下魏傾華在身後大喊:“喂!
不用這麼小瞧我吧?
我好歹也努力練功練了年半啊!
”
――滾?
想起逍遙王冷冷留下的那個字,再看看已經遠去的衆人。
魏傾華噘嘴,不怕死地說了句:“也不知道是誰在滾!
”
……
馬華寺在京都城城外往南十裡的地方。
不算遠。
逍遙王和上官子越等人騎着快馬,不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行人來到馬華山山腳時,馬華山已經被重重包圍起來。
就如同逍遙王猜測的那般,不僅郡王府和官府的人來了,就連羽林軍也來了。
此時正在跟官府的人交涉,商讨着如何聯手部署。
郡王妃和世子妃還在山腳下抱着哭,哭得凄涼。
口中喊着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帶着孩子們來上香。
“王爺。
”
順天府的人瞧見逍遙王來了,立即便上前請安。
看到旁的上官子越時,眸子閃過抹疑惑。
――這小少年是誰?
馬華山如此危險,王爺怎麼還帶來了個孩子?
“馬華寺現在怎麼樣了?
”
逍遙王翻身下馬,問道:“裡頭的人可清了?
”
“回王爺話,除了馬華寺的住持和僧人外,其餘的都清幹淨了。
本是打算把住持和僧人們起清走的,但太子殿下來了以後,隻讓清走了香客。
”
“瑾熔也來了?
”
逍遙王皺眉。
邊打量着四周,邊問:“人呢?
上山了?
”
“是!
太子殿下帶了兩隊羽林軍前來,已經上山去了。
”
順天府的人點點頭,很是恭敬:“孟郡王也帶人來了,剛剛上馬華寺。
小的奉命帶人守在山腳,不讓任何可疑之人進出。
”
“嗯。
”
逍遙王收回目光,朝守着山腳的衆人望去:“不僅是正面,就連山背也得派人守着。
”
說罷,又看了眼哭得傷心的郡王妃和世子妃。
交代道:“讓她們回去吧!
刀劍無眼,别到時候孩子還沒救出來,又把她們傷着了。
”
“這……”
面前的人很是為難:“王爺,是小的沒用!
小的已經勸了幾次,可郡王妃和世子妃就是不肯走。
說是要在這裡等着,等咱們把孟家公子和孟家小姐給救出來。
可是……王爺,您也是知道的。
毒蠍子手段狠辣,又行蹤不定。
孩子雖說是丢在了馬華寺,但眼下誰知還在不在山中?
小的也是什麼好話都說盡了,奈何郡王妃和世子妃不聽啊。
”
“好話不聽,就說歹話。
”
逍遙王冷眼瞥了眼不遠處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們,道:“跟她們說這是本王的意思。
此事兒事關重大,被抓的不僅僅是郡王府的孩子。
讓她們趕緊回家去!
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留在這裡做什麼?
添亂嗎?
”
逍遙王最厭看到女人哭唧唧了。
看到那滿臉的淚水和凄凄慘慘的哭聲,他就想把她們都裝到麻袋裡,丢得遠遠的。
省得看着心煩。
當然了。
自家媳婦兒和閨女是例外的。
他指的,是其他女人。
就像現在的郡王妃和世子妃。
有什麼好哭的?
明知道最近京都城不太平,就不要帶孩子出來亂跑。
帶出來了,就得看好。
看不好,就得承受後果。
孩子都丢了才哭哭啼啼大喊後悔,有用嗎?
孩子又哭不回來。
與其在這鬼哭狼嚎,倒不如回家去等消息。
最主要的是,不能給他們添亂!
“你去告訴她們,誰也不敢肯定毒蠍子現在還在不在馬華山裡。
如果在的話,咱們這麼多人包圍了馬華山,勢必會有場惡戰。
旦打起來,我們抽不出人手護着她們的性命。
若她們運氣好不受傷自是好事兒,直接死在了毒蠍子的手中,也不算冤枉。
但如果被對方抓去當了人質,以此來威脅我們,我們該救她們,還是救孩子們?
個郡王妃個世子妃,身份都不低,當以大局為重!
即便幫不上什麼忙,也不該留在這裡添亂。
”
“是!
小的這便将王爺的話說予郡王妃和世子妃聽。
”
順天府的人連連點頭應下。
雖說逍遙王的話不好聽,但就是這麼個理啊。
他自己不敢說,但傳話還是敢傳的。
“嗯。
”
逍遙王輕輕應了聲,又道:“原封不動說予她們聽,不必怕得罪人。
”
――既是得罪了,也是本王的鍋。
而逍遙王,從不在意這些小事兒。
倒是旁的上官子越,對逍遙王的認識又多了些。
他完全沒想到,平日在王府裡怕媳婦兒怕得跟隻老鼠樣的逍遙王,在外頭竟是這樣的……
3/3更新完!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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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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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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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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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想把她們都裝到麻袋裡丢得遠遠的免費閱讀..8.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