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聽,血壓頓時上升,真想腳給他踹飛。
――這個小夥子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什麼叫适可而止嗎?
――随便誇誇就好了,還來勁兒了是不?
――看着挺正派的,沒想到這麼自戀!
――小小年紀如此不正經,長大以後還得了?
――仔細以後娶不到媳婦兒,注孤生!
看着小丫頭的臉蛋兒被憋得通紅,上官子越越發好笑。
以他對暖寶的了解,自然知道暖寶會在心裡頭罵他。
不過這不重要。
此時此刻的他,就是想聽點好聽的。
伸手摸摸暖寶的頭,像是摸哈士奇樣:“怎麼了?
是沒誠意,還是誇不出來了?
”
“嘿呀~子越哥哥你在說什麼玩笑話?
”
暖寶拳捶到上官子越的胸口上,力氣還挺大。
縱使心裡已經把上官子越怼了無數遍,卻還是将甜滋滋的笑容挂在臉上。
“你看我~像是沒誠意的樣子嘛?
再看看你,像是沒優點的人嗎?
人家隻是在想,子越哥哥身上有這麼多優點,該從何誇起呢?
”
“随便。
”
上官子越淺淺應了句,便坐直身子,等着暖寶自由發揮。
暖寶見此,心中大喊:阿越狗子,你變了!
但面上,依舊笑嘻嘻道:“子越哥哥?
你長得好奇怪喲。
下子好看,下子更好看。
”
上官子越:“……”
――還能這麼誇?
“唉~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俊逸的小公子呢?
雍容閑适,清雅淡然,龍章鳳姿,晴朗若風……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容貌和氣質呀,出門都橫着走。
”
上官子越:“……”
――橫着走的是螃蟹。
“我覺得吧~人都是吃五谷雜糧的,稍微有點姿色就行了,大可不必太出衆。
可是子越哥哥,你長得就有點過分了。
大家夥兒都是第次做人,憑什麼你就這麼好看?
”
上官子越:“……”
――這是在誇人?
“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都是孩子,可是子越哥哥就這麼優秀呢?
不僅樣貌出衆、武功高強、沉着冷靜,就連腦子還特别靈活!
真是又能看來又能幹,鐵血铮铮男子漢。
不服天來不服地,我就服大哥這實力呀。
”
暖寶絞盡腦汁,将自己上世為了直播而準備的誇人段子給背了出來。
随着最後句話落畢,她的大拇指也高高豎起。
雙大眼睛看着上官子越,閃閃發光。
――怎麼樣?
――你暖寶姐把你誇高興了吧?
事實上,上官子越确實高興。
他在家時,鮮少能聽到誇獎話。
因為不管多努力,多出色,在他父母的眼裡,似乎都是應該的。
雖說住到逍遙王府以後,逍遙王妃時常誇他。
但是那種誇獎,多多少少有些含蓄。
再加上逍遙王妃是長輩。
她的誇獎對上官子越來說是種肯定,更是種壓力。
倒是暖寶這‘赤果果’的誇獎,讓上官子越更受用些。
哪怕知道小丫頭有目的,聽了以後也免不得開心。
就是……
太過浮誇了。
上官子越内心歡喜,面上卻依舊淡定。
看着暖寶正眨巴着眼睛在等評價,他終是如實說了句:“誇張了。
”
本以為,小丫頭會狡辯,說自己所言都是天大的實話。
可誰知?
她卻十分謙虛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下次注意!
”
“……”
馬車内片死寂。
上官子越挑挑眉。
――這跟想象中的不太樣。
秀兒則悄悄扶額。
――小郡主啊,您收斂些吧。
“籲~”
馬車穩穩停在逍遙王府門口。
上官子越拍開暖寶的手,便掀起車簾跳了下去。
“子越哥哥!
”
暖寶急急跟上。
畢竟掉馬的事情還沒徹底解決呢。
她躍下馬車,小跑着追上前頭的上官子越,把抓住他的手。
膩膩歪歪問:“子越哥哥~你現在高興不?
”
上官子越沒有停下,卻放慢了腳步。
手腕輕輕轉,牽住暖寶的手:“嗯,高興。
”
“那你考慮好了嗎?
”
“考慮什麼?
”
“你……”
“考慮好了。
”
“保密哦。
”
“保什麼密?
”
“上!
官!
子!
越!
”
“逗你呢。
”
上官子越眉眼帶笑,越發覺得逗樂暖寶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暖寶瞪了上官子越眼,氣得牙癢癢。
二人打鬧着進入回廊,逍遙王和逍遙王妃正帶着魏唯華,從另個方向拐彎過來。
看到上官子越和暖寶高矮的背影,逍遙王妃這親生母親,竟露出了臉姨母笑。
“瞧瞧這倆孩子?
有說有笑的,多好?
”
“……嗯。
”
逍遙王悶悶地應了聲,臉色都快黑成炭了。
――好個球。
――他又牽我閨女的小手手了!
……
太後壽辰那日,太和殿所發生的事情,是在四月十六以後才傳遍整個京都城的。
至此,暖寶又多了個智勇雙全的名聲。
打臉北國六王爺是智。
馴服花豹是勇。
在這兩件事情的光芒下,那幅别出心裁的壽字畫,倒沒多少人提起。
也是。
壽字畫畢竟是獻給太後的嘛。
大家夥兒要提起來的話,也隻能說小郡主有孝心。
但馴服花豹和打臉北國六王爺就不樣了。
這關乎了蜀國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子。
因此,當老百姓們聽說了暖寶的壯舉後,那叫個激動啊。
都恨不得能寫上幾塊牌子,跑到醉仙樓門外起哄去。
北國六王爺本就得罪了京都城的老百姓,不受人待見。
如今太和殿的事情爆出來,他更是覺得沒臉。
隻在醉仙樓裡待了幾日,便鬧着要回北國。
司空自然是不願意的。
他還得等到五月初,把貨起帶回去呢。
于是,好說歹說,硬是以消息還沒打探清楚為由,将北國六王爺拖了下來。
北國六王爺心中有氣,但又不想白跑趟。
隻能天三次地催促司空,讓司空動作快些。
有時候脾氣上來了,還會罵上幾句,說司空沒用。
對此,司空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留下來啊?
――要不是因為你還能給我掏個房費,我早就想把你踹開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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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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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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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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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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