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六王爺被侍衛的話氣得險些心梗。
他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精兵，先是指了指逍遙王府的侍衛，再看看旁無言的司空。
..
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好！
好啊！
你們蜀國就是這麼對待北國貴客的？
這究竟是下頭人不懂事兒，還是你們蜀國皇帝授意？
看來過兩日入宮，本王得親自問問你們蜀國皇帝才是！
屆時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蜀國皇帝究竟敢不敢為了護着你，而得罪本王！
”
圍觀的人聽了這些話，哪裡還有不知曉對方身份的？
北國來的。
個王爺，個将軍嘛！
但……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
我們蜀國是沒有王爺呢？
還是沒有将軍啊？
衆人沒有因為北國六王爺和司空的身份心生懼意，反而怨氣越發地大。
個個争前恐後，指着北國人的鼻子罵。
“得罪不得罪你，我們蜀國根本就不在意！
倒是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王爺，現在已經得罪我們蜀國了！
”
“就是！
我們小郡主可是蜀國所有人的寶貝疙瘩啊，你們今日竟敢說我們小郡主賤，簡直該死！
”
“這位侍衛大人，您莫怕，我們都是您的證人！
就算這些北國人将您告到了皇上那裡去，我們也會為您作證。
”
“是啊！
明明就是這些北國人欺人太甚，說了小郡主的壞話，還要對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動手。
侍衛大人隻是為了救我們而已，不該受罰！
”
“沒錯~侍衛大人不會受罰的！
倒是這些外來的人，既然是來蜀國做客的，那就該有客人的樣子！
這裡是蜀國，不是北國！
”
眼瞧着事情越鬧越大，顯然已經開始失控。
司空不敢再繼續沉默下去，生怕北國六王爺那坑貨再說出什麼不要命的話來。
丢人是回事兒，提前挑起戰争就不好了。
畢竟他可不想打仗。
“誤會誤會~都是場誤會，我在這裡代六王爺跟諸位說句抱歉了！
”
司空輕輕拽了北國六王爺把，便站到了衆人面前。
“六王爺并沒有瞧不起蜀國人的意思，也無意冒犯貴國的郡主。
隻是聽聞這些小攤是貴國郡主品嘗過的，所以有些好奇，好奇貴國郡主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如此親民。
”
說着，又看向面前那位逍遙王府的侍衛。
笑道：“你做得很好，逍遙王很會培養人。
不過，既然你代表的是蜀國，那咱們代表的也是北國。
兩國之間來往雖不密，但也沒必要結仇不是？
這次我們過來，也是以交好之态來的，小兄弟你說呢？
”
司空的話既是說給逍遙王府的侍衛，以及周圍的百姓們聽，也是說給身旁的北國六王爺聽。
不管兩國之間的關系如何，未來的走向如何。
至少目前為止，還是别為了這等小事兒起沖突的好。
不得不說，司空很擅長抓住衆人的心理，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衆人聽了以後，皆不再言語。
而司空見此，又笑道：“這樣吧？
平白無故鬧了這麼出，不僅耽誤了幾位攤主做買賣，也給大家夥兒沾惹晦氣了。
為表示我們的歉意，今日這幾個攤子就由我們包下了，諸位随便吃，不必客氣！
”
“我呸！
”
馄饨攤主十分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你們想包下我的馄饨？
我還不賣呢~又不缺你們這點錢過日子！
”
“我也不賣。
”
燒餅攤主樣硬氣：“我這燒餅攤小啊~不配做幾尊大佛的生意。
”
說着，又看了看衆人：“不過大家夥兒确實晦氣了，是該沾點喜氣的！
這樣吧，今日這生意啊，我就不做咯~大家夥兒有多少算多少，人個燒餅，我請客！
”
“我這馄饨也免費吃咯~”
馄饨攤主不甘落後：“不為别的，就為了今日罵人罵了個痛快！
唉？
侍衛大人？
您别走了，留下來吃碗馄饨吧！
”
說罷，又看着那提刀的屠夫：“殺豬佬你還沒吃午飯吧？
趕緊過來吃碗馄饨！
你那豬肉也别拉去賣了，直接賣給我吧？
萬今日過來吃馄饨的人多，我還得另外剁肉餡包馄饨呢！
”
屠夫聽言，笑嘻嘻地調侃他：“喲，瞧把你給大方的？
我那可有整整頭豬呢，你能全部吃得下？
”
“不過頭豬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
馄饨攤主擺擺手，臉無所謂：“今年朝廷可是把我們這些小攤販的稅給免了，省了好些錢咧！
莫說是頭豬了，就是十頭我也買得起！
”
說着，幾個攤主開始招呼着看熱鬧的人：“來來來，别杵着了，趕緊過來吃馄饨吃燒餅啊！
”
大家夥兒聽這話，窩蜂就去找位置坐下了，誰也沒再搭理北國六王爺和司空。
等馄饨的功夫，衆人還在談論免稅的事情呢。
“要我說啊，咱們蜀國的日子真是越來越好過了！
”
“可不是嗎？
咱們這是生在好年代，攤上了好朝廷啊。
”
“我聽說今年朝廷免了不少稅收呢？
不僅是小攤販的，就連農戶的稅收也比去年少了半！
”
“沒錯，農戶那頭的稅收也少了，說是今年要着重發展經濟和農業。
特别是些剛剛做買賣的小商販，最是需要幫扶了！
”
“哎喲，下子免了這麼多的稅收，朝廷不會缺銀子吧？
”
“那不會~今年隻是免小攤販和農戶的稅收而已，那些開商鋪的，還是得照常交稅。
别的地方咱們不提，京都城裡其他的鋪子咱們也不說。
光是家醉仙樓還有家百寶居，那稅收就不知道有多少咯~”
“真正要比起來啊，醉仙樓算什麼？
還是百寶居掙錢！
我大舅的表妹的二姨夫的小閨女，就是在百寶居幹活兒的。
聽她說啊，百寶居三月份共掙了幾十萬兩銀子呢~”
“唉，還真别說，這消息我也聽說了，據說是掙了七十萬兩還是十萬兩？
這還隻是個月的進項啊！
年下來，豈不是得有千萬兩？
按照十五進的稅收，光是百寶居的稅，年就有至少六十萬兩銀子！
光百寶居家店年的稅收就六十萬兩啊，國庫要是還空的話，那還能叫國庫？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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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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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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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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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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