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看着自家閨女淡定從容的模樣兒,那叫一個無奈。
什麼饑吞鐵丸,渴飲鐵汁,涮肉烤肉,他都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裡學來的招數?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也挺好的。
畢竟這種狠,又不是用在好人身上。
對付壞人,就應該怎麼狠怎麼來!
再說了,他家閨女從來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心軟之人。
之前去南骞國的時候,最喜歡幹架的不就是她嗎?
随行的人生怕會在路上遇到刺客,她倒好,就怕遇不到刺客。
有刺客殺過來,她一招就能放倒一片。
砍人家脖子就跟砍蘿蔔似的,咔咔咔,别提多利落了。
雖說那種狠跟今日的這種狠,根本就是兩碼事兒。
但自家的女兒嘛,不管是明着來還是陰着來,隻要她能明辨是非黑白,不濫殺無辜,那就都是好事兒。
――黑芝麻怎麼了?
――狠一點又怎麼了?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我魏祁的女兒,就該狠一點,以後才不會被别人欺負!
逍遙王想着,便屁颠颠湊到暖寶身邊,給暖寶打下手。
他拿着鉗子就去鉗之前割下來的那一小堆肉。
和暖寶商量:“女兒啊,這種事情髒活累活還是讓爹爹來吧,爹爹的手藝也不錯。
”
說着,故意将肉鉗到北國人面前:“客人莫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吃到美味可口的肉了。
”.八
“爹爹,是您别急才對。
”
暖寶看着逍遙王的動作,上前勸道:“您想展示手藝我沒意見,但别動那堆肉啊。
那堆肉都割下來好久了,不新鮮了。
”
“無礙。
”
逍遙王沖着暖寶笑道:“我手藝雖不錯,但也有一段時間沒下廚了。
先拿着這些不新鮮的肉練練手吧,待會兒等那遙他們回來了,再割一些新鮮的肉就是。
”
言畢,逍遙王也不再看那個北國人,直接就将肉放到烤爐架上。
生肉碰到熱鐵架,發出滋的一聲響。
緊接着,便開始冒起了煙。
暖寶皺眉:“爹爹,火大了,快刷點油!
”
逍遙王:“好咧,都聽你的。
”
暖寶:“爹爹,快翻面,這肉太薄了,沾住了!
”
逍遙王:“翻翻翻,哎喲,你離遠點,到底是不新鮮的肉,味道難聞得很。
”
暖寶:“都說了要用新鮮的肉,瞧把您猴急的。
”
逍遙王:“我這不是尋思着先練練手嗎?
”
父女倆都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但為了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他們還是忍着惡心,盡可能地把這件事兒幹得稀松平常。
“魔……魔鬼……你們倆都……都是魔鬼!
”
熟悉的尿騷味撲面而來。
嗯。
剛尿完不久的北國人,又尿了。
這一次,暖寶敢保證,他是被吓尿的。
因為對方那亂七八糟的心聲,不斷在暖寶的腦海中響起。
【惡魔!
惡魔!
這對父女都是惡魔!
】
【爺爺啊,奶奶啊,快救救我啊,你們在天有靈,快救救你們的大孫子啊!
】
【我不求能活着出去,但求能死得痛快一點。
】
【啊!
我怎麼又尿了,尿個不停啊!
】
那遙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抱着幾個鐵丸和幾把刀。
那鐵丸和刀還是生鏽的,那遙找得可費勁兒了。
“王爺,郡主,那兩個小子得待會兒再過來。
鐵要融為鐵水,需要特殊的處理方式和極高的溫度。
屬下讓他們在外邊把鐵水融好了再端過來,以免溫度太搞,熱着王爺和郡主。
”
說罷,又指了指生鏽的幾把刀:“這幾把刀都生鏽好久了,也不鋒利。
用來割肉和剁手的話,應該比方才那把鈍的要好用許多。
”
“嗯,不錯,都是好刀,待會兒一把一把試吧,哪把順手就用哪把。
”
暖寶點頭,深深看了那遙一眼。
心想:不愧是我爹爹最看重的侍衛,心也是真黑啊。
“先把他的舌頭給拔了吧。
”
逍遙王随意翻了烤爐架上的幾塊肉,便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沖那遙道:“待會兒割肉剁手的時候,他指定還得叫。
本王不想再聽到豬叫聲,聒噪得很。
”
“是,王爺。
”
那遙聽言,便走到一旁拿鉗子。
講真的,動作有點慢。
跟在逍遙王身邊這麼多年,他是懂逍遙王的。
什麼先拔舌頭,不想聽到豬叫聲?
說到底,不過是想告訴北國人,他們已經不巴望能打聽出什麼消息了。
現在他們想做的,就是慢慢玩。
而北國人,若不想被慢慢折磨至死,現在就是開口的最後機會!
逍遙王的心思,暖寶也知道。
因此,在那遙去拿鉗子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眼瞧着那遙都把鉗子拿過去了,這北國人還是不肯開口!
就連其心聲,也依舊是一些求爺爺奶奶顯靈,讓他快點死的鬼話。
呵。
這樣奇葩的人,真不知道是怎麼被北國朝廷看上的。
“等等。
”
暖寶在最關鍵的時刻,喊住了那遙。
她瞥了一眼被放在旁邊的小瓷瓶,說道:“不是都已經把丹藥給你們了嗎?
先喂他吃一粒丹藥啊!
這丹藥可是本郡主在萬豐城斥巨資買的,有奇效。
隻要你不把這位客人的脖子完全砍斷,就能保住他的性命。
你不喂藥就開始動手,萬一把他弄死了,本郡主還玩什麼?
”
“是是是,小郡主說得對,是屬下沖動了。
”
那遙心裡也緊張得很。
他剛剛都把北國人的嘴巴給捏開了,就差伸鉗子咯。
可這該死的北國人啊,也不知道是吓傻了還是真的骨頭硬,竟一句話都不肯說。
哎喲娘啊。
若非暖寶及時叫他,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在這樣正好,又可以給北國人一些時間,讓他再考慮考慮。
那遙想着,便去一旁拿起了小瓷瓶,小心翼翼把藥丸給倒了出來。
嘴裡還說着:“既然你骨頭這麼硬,那确實不能讓你死得太痛快。
”
北國人不怕死,就怕死得太痛苦。
方才那遙拿鉗子過來時,他的内心還在掙紮。
如今看到藥丸,渾身都軟了。
若非他被綁在柱子上,恐怕整個人早已癱倒在地!
“不!
不要……我說!
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