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自然是能感受到馮叔炙熱的眼神,那種炙熱令她很不舒服。
其實無論是在民樂音樂會上,還是在星夢跨年晚會上,聽到那首《半壺紗》的時候,陳姨都深深被打動著。
整首歌的歌詞,就像是在寫自己的一生,在述說著自己從少女時成名,到最終一落千丈。
那一切恍若隔世,一幕幕如同就在昨日一樣。
隻是那樣的情感,被陳姨給壓在心底,並不想表達出來,被人所知。
可是來到這間居家小餐館裡,見到了馮叔的一刻,壓在心底的情愫又再次湧起。
尤其是感受到馮叔那炙熱的目光,一次次令陳姨已經快要克制不住情緒。
又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突然馮叔端著一個托盤走過來:“孩子們,馮爺爺給你們做了甜點。
”
不等陳姨做出反應,直接走過來把托盤揭開,一股濃鬱的栗子香瞬間撲面而來。
孩子們聞到香味立刻就被吸引過去,一個個迫不及待聚攏到馮爺爺身邊。
而陳姨嗅到了栗子香,還有紅糖以及糯米的香味,瞬間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很快屋子裡的大人們,也都被香味吸引過來,全都好奇看向托盤裡的美味點心。
嶽毅首先認出來驚訝地說:“這,這是正宗的蘇杭點心啊,栗子香糕,還有烏飯糕。
”
蘇玲璐有些驚訝地看向丈夫問:“你怎麽會知道的?”
嶽毅有些小得意地說:“因為我媽媽,你的婆婆,家裡是蘇杭,小時候媽媽給我做過的。
”
就在眾人好奇,等孩子們挑選完畢,也都上前打算拿起一塊來嘗一嘗。
馮叔捧著一盞清茶,搭配上一塊栗子香糕,小心翼翼遞到了陳姨的面前。
凝視眼前的一盞清茶,還有那一塊造型特別的栗子香糕,陳姨眼眶裡瞬間就浸出了淚光來。
然而,就在馮叔打算半跪下來,將茶和點心遞給陳姨的時候。
陳姨突然站起身,臉色非常的不好,完全沒有去接,而是盡量克制著情緒,對嶽毅和蘇玲璐說:“嶽毅,玲璐,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就先回去吧。
”
聽到陳姨說不舒服,馮叔趕緊把茶和點心放下來,想要上前噓寒問暖。
但是還沒靠近,就被陳姨目光給逼退了,隻能是悻悻然關切地站在一旁。
嶽毅和蘇玲璐相視一眼,覺得不能再繼續待下去,果斷地向大家告罪打算離去。
嶽毅蹲下來對蘇家三個小姑娘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啦,早點睡覺,你們明天還要去學校參加學校的會演呢,對不對?”
被姑爸爸這樣一說,孩子們都想起了,他們明天還有學校的演出要參加的。
“對啊,我們明天還要去學校表演的,那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
”
“呀,筠筠不要著急,我們應該先跟馮爺爺告別的,還要穿好衣服,外面那麽冷。
”
“哈,馮爺爺我們走啦,謝謝您的款待呢。
”
本來馮叔看到陳姨就要發火了,整個人都緊張不已,急不可待就想要解釋。
可是看到陳姨沒發火,而且當著孩子們的面,直接揚言要離開。
縱然是心裡有那麽點失落,但面對孩子們的告別,還是親熱地和孩子們一個個告別。
在嶽毅他們要離開後,其他人自然也都陸續離去,隻剩下林文翰帶著女兒最後停留了一下。
等待大家都走了,林天王讓林摹把女兒先帶去外面車上,打算要一個人和馮叔聊聊。
沒有繞彎子,林天王很直接地問:“馮叔,您和陳姨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叔不禁苦笑著說:“哎,都是年輕時候做的糊塗事,犯下的錯誤。
”
林文翰感覺到馮叔和陳姨之間,怕是真的有什麽非同一般的感情。
果然,馮叔和陳姨實際上算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兩家就住在對門的。
那個時候,馮叔家裡是做點心生意的,家族傳承就是蘇杭點心這門手藝。
住在隔壁的陳姨家裡,實際上是個蘇杭菜系的傳承家族,因而兩家也算是世交,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
但是陳姨長大了一些後,一次看過芭蕾舞表演,就迷戀上了舞蹈,勵志要成為一名舞蹈演員。
因為家裡還算是富裕,何況一個女孩子繼承家業當廚子似乎也確實有點不像話。
所以陳家人就和隔壁馮家人商議,給當時還是孩子的馮叔和陳姨訂個親。
然後陳姨去學習舞蹈,馮叔呢,就作為兩家的傳承人,學習兩家的手藝,傳承下去。
如果嶽毅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明白,為什麽陳姨一個舞蹈家,居然能夠燒得一手好菜,原來是家裡傳下來的手藝。
馮叔說到這裡不禁歎息一聲說:“哎,本來我們兩的感情很好,長大以後也很自然就結婚了。
”
聽到這裡,林文翰驚呼道:“什麽?馮叔,您,您和陳姨結過婚的嗎?”
馮叔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兩從小就在一起,感情很好,結婚對我們來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啊。
”
林文翰轉而很不解地問:“可是,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為什麽後來又會這樣呢?”
馮叔再次歎了口氣, 遲疑了很久才無奈地開口,道出了兩人之間難以忘懷的過往事情。
原本兩個人婚後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自從陳姨在舞蹈上取得了成就之後,馮叔就總是感到自卑,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陳姨的樣子,結果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也就逐漸增加。
當時馮叔已經進入一家滬海知名餐館裡,成為專門給外賓做菜的頂級廚師,並且獲得了一個出國深造的機會。
“當時年輕氣盛啊,加上我們兩個人因為都有各自的事業聚少離多,本身的矛盾也沒有解決。
”
“所以我就找到她,說了我要去國外深造的事情,然後希望她能夠放棄事業跟我去。
”
聽到這裡,林文翰不禁歎了口氣:“馮叔啊,你的事業是事業,陳姨當時事業也是如日中天啊。
”
馮叔低下頭,很是苦惱地說:“當時就是年輕啊,覺得自己能成為頂級大廚,能養活家裡,不用她再去拋頭露面的,結果沒想到她非常生氣,我們兩那次爭吵過後就徹底分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