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五百萬仙石對隻是小族的申侯等人而言,絕對是大誘惑,擋也擋不住。
所以,眾人的動作極快,直撲最近的谷底寒道。
陰尊的這具分身雖然在星羅洲呆了數百年,可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進這還被古仙大戰影響的地方,更不知道,魔欲門方便小弟子們行走的直道,變成了星羅洲修士,聞之色變的寒道。
大雪紛飛,南庚帶著四十九個屍傀,還在頂著風雪翻山。
“照這速度還要多久?
”
陰尊才得了一堆屍傀的供養,正滿身是勁,對南庚的速度,實在嫌棄。
“季雁山不同於其他地方,再加上我們此行的目的,隨時可能出意外,所以,身體和精神必須保持全盛狀態。
”
南庚解釋,“有這些限制,我們就快不了,到你所查之山谷,差不多,需要六、七天吧!
”
“六、七?
”陰尊眼眶中的幽火輕跳,“不行,你得快點,否則,以婦好的謹慎,明天一準發覺。
”
“哼!
她就是現在發覺也遲了。
”
南庚冷笑,“季雁山一面環海,那裡沒法走,所以能走的傳送陣,隻有三個,大概距離也都差不多,相比於另兩個,一來就是高聳入雲的雪山,還是我走的地方,更為方便。
當初因為她的身份,我不好動她,同理,今天,她也要因為我的身份,多有顧忌!
在沒有得到夜溟確定的消息之前,她未必有魄力跟我徹底翻臉。
”
永遠殺不死,代表天道的陰尊,到底還是他的保護傘。
在確定陰尊已經到了星羅洲,哪怕太甲那些人,也隻敢找他這個好欺負的,從來沒想過,跟陰尊面對面。
南庚知道,他們怕陰尊將來的報復!
這世上,不論什麽樣的勢力,都有起伏的時候,他們在時,七大族雖然正旺向,可他們死了之後呢?
南庚恨父親和兄弟們的不理解,恨他們的鼠目寸光,恨他們隻想沾光,一點風險也不想擔的小人行徑。
“所以,她就算追,也隻能跟在我們後面吃雪喝風。
”
季雁山雖然是冷的,可是他的心卻是熱的。
“那……季雁山沒有其他的道了嗎?
”
“有啊!
”
南庚呵呵一笑,“不過,沒幾人敢走。
”
“有?
什麽樣的道?
”陰尊連忙問出。
“十八寒道。
”
南庚不怎麽在意,“季雁山是我們星羅洲的,雖然它幾乎沒什麽人來,可是它的地形地貌,早多少年前,便被我們的先輩摸清楚了。
不過,摸那些道的人……”
“怎麽啦?
”
陰尊最討厭別人說話賣關子。
“修為在天仙或者天仙以下的,十死無生。
這季雁山怪冷的吧?
我告訴你,十八寒道,雖然沒有雪,卻比這裡冷上數十近百倍。
哪怕我這樣接近金仙修為的進去,若是不早做準備,也有凍傷筋脈的危險。
”
“發現不對,那些人不能上來嗎?
”
“上來?
”
南庚扯了扯嘴角,“若是發現危險便能逃,它也不叫險地了,據說,隻要落入寒道,至少得拐八道線,否則它就不會讓你上來。
不僅如此,那裡還有種特別的迷幻之效。
腦子清明的時候,感受的是徹骨的寒冷,有這份感覺,那還沒什麽。
要命的是,凍傷後,你反而沒那麽清醒,據說有很多人,死在那裡的時候,是喊著熱的。
”
“……”陰尊的眉頭攏了攏,“那也就是說,你這樣的人,進到寒道,是不會被凍死的是吧?
”
什麽?
南庚的眉稍骨一跳。
陰尊居然想讓他冒險,走那什麽破寒道?
那是不是說,找到太甲幾人後,他這個明面上的投靠者,就可以扔了不要了?
南庚被人背叛得太多,疑心已經深紮心底。
“確實不會凍死,可是……,十八寒道,縱橫交錯,它的真正地圖,隻在七大族手裡。
”
當了總帥,知道盧悅藏身在此後,他其實查了這裡的寒道地圖,但現在怎麽也不會跟陰尊說的,“我沒有地圖,到了裡面,隻有迷路的份。
”
“沒有地圖?
”
陰尊微微拉長了音調,“盧悅藏身此處,你也沒借用總帥的便利查一下嗎?
”
“確實想查的。
”
南庚似乎真誠地歎了一口氣,“地圖都摸到手了,可婦好在明林城一人未殺,那幾次與你聯系,你不是一直在罵人嗎?
我被你一打岔,就天天想著,怎麽把婦好按下去。
那地圖……,就沒怎麽看,隻隨意地瞄了兩眼。
”
這?
陰尊雖然覺得,他這話裡有很多水份,可卻找不到什麽漏洞。
總帥得有總帥的面子。
這是安逸城失利後,他們痛定思痛,一起決定下來的。
以後,再對付盧悅,隻用權力。
“那之前派在這裡,追殺盧悅的人,他們會不會有人知道十八道的地圖?
”
“沒可能。
”南庚搖頭,“穆滿那些人,俱是小族挑上來的,我都不知道的事,他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
“……罷了,那你快走吧!
”
事到如今,陰尊隻能希望,婦好明天才能發現,“盡可能地加快動作,回頭碰到穆滿那些人,我會控制住,到時你就隻管休息了。
”
夜溟都殺了,其他,自然更不在話下。
陰尊需要屍傀,甚至決定,再控制太甲七人後,用他們的屍傀大軍,跟盧悅在這季雁山硬碰硬一場。
悍不畏死的屍傀,可不會顧忌這破山的各種古怪禁製。
到時候,他倒要看看,盧悅要如何應對?
鏡光陣前,雖然早就看不到南庚了,可黎景還在地圖上搗鼓。
“師兄,你在幹什麽呢?
”
盧悅在後面,輕輕問了一句。
“呐!
”黎景按照南庚所行的路線,很快畫了大概方向,“方向沒錯了,他們一路行來,根本就沒猶豫,顯然目標非常明確。
”
他望著師妹,“現在看來,找的不是我們。
”
不是他們?
盧悅在心裡打了個突。
穆滿、申侯那些人,為追她而來,南庚和陰尊到了季雁山,目標卻不是她?
“會不會……是婦好那邊,給了他們什麽錯誤信息?
”
“如果是婦好給的錯誤信息,我們到現在,怎麽可能,還收不到她應該傳遞的信號?
”
“……”盧悅的眉頭攏了攏,“到了季雁山,陰尊的目標卻不是我?
”
那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被奪了大權了南庚,想要和陰尊再翻盤,隻要把藏起來的太甲七人找出來,讓他們一意孤行地再支持他。
“這季雁山要熱鬧了。
”她轉向師兄,“最近我們都不出去,師兄,你看你還有什麽傀儡能製,就趕快去弄吧!
”
“好,這裡你們輪換看著。
”
黎景點頭,“如果南庚再來,或者婦好那裡有什麽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
“嗯!
”
盧悅朝他露了個大大的笑臉,不知道師兄的本事之前,她可以衝在前面。
可師兄既然已經能擋風遮雨,她怎麽可能還衝在前面?
劉雨出來時,隻看到盧悅打隔絕陣法,黎景一閃進他的乾坤屋。
“他幹什麽去?
”
“做事去。
”盧悅扔給劉雨一瓶果酒,“金盞大王回復得如何了?
”
“好了很多。
”劉雨一仰脖,給自己倒了一口,“還是殘劍峰的靈酒好喝。
”
“哈,你錯了噢,這是浮屠峰的酒。
”
“不可能,分明……”
“靈氣不對,你感覺不出來啊?
”盧悅得意,“我就是摻了些我們殘劍峰的。
”
“這樣說,你有不少?
”
劉雨問這話時,眼睛亮亮的,“分一點給我。
”
“分給你?
”盧悅的眼睛眨了眨,“那你以後,是文雨呢?
還是劉雨呢?
”
如果是文雨,那就別做夢了。
如果是劉雨,自然雙手奉上。
“嘁!
我以後,還能叫文雨嗎?
”劉雨朝她翻了個白眼,“就是兄長……,在這星羅洲,恐怕也呆不下去了。
”
獨木難支!
安逸城已經沒了。
雖然以後可以再建,暫時的城主,等兄長回復以後,或許也還可以再當一段時間。
可當星羅洲把陰尊這個坎,完全砍過去,一定會反過來,收拾他們。
“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
盧悅在朋友的話中,聽出了某些,忍不住振奮地問,“是不是等這邊的事了,跟我一起去三千城,去九天闕?
”
一飲一啄的緣份,有時候是非常奇妙的。
若不是泡泡的九天闕,因為搬山而天下聞名,或許,在陰尊和南庚到安逸城找上她的時候,金盞便不會出面。
泡泡在搬山,她幫不了他,甚至都無法回去看一看。
但如果把金盞拐回去,小家夥應該是喜歡的。
九天闕,肯定更喜歡。
她得了九天闕的惠,再還給九天闕一個,正好,兩廂扯平。
“嗯,有這方面的意思。
”劉雨點頭,“到時,我應該跟他一起到九天闕,你家的泡泡……”
“肯定舉雙手雙腳地歡迎!
”
盧悅迅速又摸出兩個玉葫蘆塞給她,“那酬悅峰聽說很大,你可以選一個地方,比照我們殘劍峰,也種上好多仙果。
”
“算我個人的?
”
“哈!
算你個人的。
”盧悅笑,“不過,我以後的果酒,果露什麽的,就指靠你了。
”
“腿伸得真長。
”
劉雨搖搖頭,把訛到手的東西收下,“你這樣到處拉人,流煙仙子知道嘛?
我可是兇獸主人。
”
三千城可以接受泡泡,便可以接受兄長金盞。
但她……
“呀!
你也配叫兇獸主人?
”
盧悅笑死了,“當我不知道,窮奇雖例四大兇獸榜,卻也食蠱而濟人?
舉凡蠱毒,皆不能傷它,除人外,它就喜歡以毒物為食,而之所以食人,也不過是因為人‘心’最毒?
目前為止,你家窮奇,還沒食過幾個毒人吧?
”
本來兇獸吃人是很正常的,可是劉雨一直管著它,以至於,它的兇,並未完全釋放出來。
在安逸城,並肩作戰時,她看得清楚,窮奇對其他人根本看也不看,隻刨了兩個最壞的人‘心’。
“正經一點。
”
劉雨不想她隻以朋友的角度想問題,“窮奇是兇獸,你可以不在意,卻不代表,別人也不在意。
”
不管窮奇認她為主,還是她被動成了窮奇的主人,他們之間,已經這樣了,怎麽也撇不開。
以前,她覺得,她可以借朋友之力,把窮奇宰了。
但現在……
安逸城的那場大戰,在最能背叛她的時候,窮奇還老實聽令,劉雨就知道,她下不了手了。
“那……你想怎麽做?
放它自由?
在星羅洲放它自由,那結果,你想過嗎?
”
盧悅看出某人的猶豫,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被你管著時還好,但你一放它自由,劉雨,你相信嗎?
要不了三年,它就會成長為真正的兇獸。
”
好與壞之間的界線到底在哪裡?
世上的事,真能用好壞二字來形容嗎?
天道既然給了兇獸生機,盧悅覺得,定有它的道理。
“我問過飛淵,窮奇與龍族相近,也能行雲布雨。
而且目前為止,它雖叫窮奇,卻識實務的很。
想要反噬主人,它現在不敢,以後……更沒那條件。
”
盧悅自信,“到了三千城,隻我們逍遙門就有多少人?
你看窮奇那膽子,它敢動你一根毫毛嗎?
”
“……”
劉雨發現,她竟然無言以對。
窮奇在面對這人的時候,都不知道有多老實。
而逍遙門同門眾多,十個裡,基本就有一個狠人。
“行!
我都聽你的。
”
說這話時,劉雨的心裡,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
窮奇的實力不俗,有它相助,在這個以力量定天下的仙界,她會方便很多。
“不過盧悅,那個酬悅峰……,回頭你盡量跟泡泡商量一下,改個名吧!
要不然,某些惡你之人,肯定要瞎念,變成臭悅峰。
”
臭悅峰?
盧悅斜著朝某人翻了個白眼,“你在心裡,曾經也念過不少臭悅吧?
要不然不可能這麽溜。
”
尤其猜得這樣準。
臭悅峰,這三個字就是泡泡的本意。
“呃!
”
劉雨摸了摸鼻子,待要說什麽,卻又從她幽怨的表情上,猜出這名字的真正意義,實在忍不住眉眼彎彎。
“哎!
你那什麽表情?
”
盧悅氣得一腳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