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因賽神的正義之槌
儲物仙境。
白塔之中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儲物格子上閃爍出光芒，標注上了編號，烙印上了各種各樣的印記。
而儲物格子其內，也被放置進了多種多樣的物品。
並且這些儲物格子內的東西也不斷發生著變化，時常有人放入，又不斷有人取走。
最近被啟用的儲物格子越來越多。
煉金師們通過儀式的方式建造出一個又一個屬於他們的儲物格子，然後通過儀式回饋獲得了彩虹樹的花瓣，最後製作出了對應的儲物道具。
儲物白塔變得越來越完善，看著那一個個格子上上下下的運轉，看著一道道祈願之光從儲物白塔裡面湧向天際。
聖拉菲爾就好像聽到了稀裡嘩啦的金幣不斷的從天空掉落下來，掉落進自己的袋子裡。
仙女聖拉菲爾暢遊在儲物白塔之中，在一個個格子的縫隙裡暢遊。
“好多東西。
”
“全部都是寶貝。
”
她看著這麽大一座寶庫，非常快樂。
她感覺自己好像成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什麽是快樂？
這就是快樂。
路過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儲物之靈穿梭在白塔之內，它們正在輔助聖拉菲爾運轉這座白塔和儲物仙境。
終於，她停在了最深處一個神秘的大型儲物格子裡面。
這是造物主的儲物格子，而且最近造物主也將一樣東西放在了裡面。
當時。
她看見一隻虛幻的手掌從天際而來，將一抹光送入了這個儲物格子之中，無視空間和一切。
但是除了她之外，仙境和外界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那隻手。
聖拉菲爾此刻就好像一隻充滿了好奇心的貓，她搖著毛茸茸的腦袋，眼珠子一會看著儲物格子，一會往上看進入思考。
“造物主會放些什麽東西在裡面呢？
”
“不可以！
”
“不可以去看。
”
“偷看是不好的行為。
”
一般人這麽說的時候，都是自欺欺人。
果然，內心的另一個聖拉菲爾對著她說。
“看一看吧，說不定是什麽有趣的東西。
”
“不行，那可是神明的東西。
”
聖拉菲爾將頭扭向另一邊：“我又沒有拿，我隻是檢查一下有沒丟。
”
“沒錯，這不是偷看。
”
“這是身為一個合格的儲物仙女，應盡的檢查責任。
”
噔！
聖拉菲爾自己說服了自己。
儲物仙女聖拉菲爾臉上露出了竊笑，然後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過去。
她爬到了一號儲物格子的頂部，然後從上面吊下來。
貼著儲物格子上面的縫隙往裡面看。
巨大的格子，和她嬌小的身體不太相符。
她就像是一個小人，吊在一個大箱子上。
“啪嗒！
”
然而，還沒等她看清楚裡面有什麽。
箱子突然打開了。
聖拉菲爾擡起頭，看著突然打開了儲物格子，臉上滿是問號。
“怎麽回事？
”
“怎麽突然打開了？
”
“是我打開的嗎？
”
“我沒打開啊？
”
還沒等她思索出答案，一個木槌突然從儲物格子裡彈出。
木槌彈出的一瞬間放大了數十上百倍，一下子砸在了聖拉菲爾的頭上。
直敲得她眼冒金星，松開了手恍恍惚惚的飄在了半空中。
木槌又接著一擊甩槌，將她從白塔裡敲飛了出來。
“啊！
”
她如同一個黑點一樣從儲物白塔裡躍起，飛向天空。
最後從天空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仙境的彩虹樹上。
彩虹樹上，聖拉菲爾頭暈眼花。
“哎喲！
”
“哪來的槌子？
幹嘛敲我呀？
”
頭上一下，屁股一下。
這下是上面也痛，下面也痛。
揉了揉本來就不聰明的腦袋，聖拉菲爾半天後才突然想明白了：“我是被……造物主給發現了？
”
她擡起頭，突然有些心虛。
總感覺頭頂上有著一雙明晃晃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不可以！
”
“偷看的嗎？
”
她感覺自己那一點點小心思，完全被因賽神給看得透透的。
這下。
她再也不敢去隨便偷看和動別人的儲物格子了。
她好像一個被抓了現行的小偷一樣，心虛無比的從彩虹樹上爬了下來。
雖然惡趣味沒能得到滿足，但是儲物仙境目前確實在不斷完善之中，她或許隻要十幾二十年，或許就可以將自己的儲物仙境圓滿，帶著它一起回到造物神國了。
聖拉菲爾剛剛從樹上爬了下來，後面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做賊心虛的她一轉過頭來，就被對方給嚇了一跳。
“哎呀！
”
她拍了拍胸脯，長長吐了一口氣說道。
“是圖特先生啊！
”
老圖特這個時候來到彩虹樹下，有些好奇的看著這位仙女。
“聖拉菲爾大人。
”
“你為什麽突然從白塔裡飛出來了，然後還從天上掉下來了？
”
“這難道是在學習飛行嗎？
”
聖拉菲爾吐了吐舌頭，她倒是沒有遮掩。
“我偷看造物主在白塔裡儲存的東西，結果裡面彈出來一個這麽大……這麽大。
”
她用手比劃著，形容著那個槌子的大小。
“這麽大的槌子，一下子就將我錘飛了。
”
老圖特先是沒反應過來，等明白聖拉菲爾說的那個稱謂沒有弄錯之後，老頭子立刻張大了嘴巴。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仙女，造物主藏的東西你也敢偷看。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一個仙女，就不是什麽給錘飛了天上，落下來還啥事沒有了。
那估計是渣都不剩了。
“聖拉菲爾大人！
”
“您的膽子可真是大呢？
”
聖拉菲爾一隻手揉著額頭，一隻手揉著屁股。
她被木槌給錘了兩下雖然沒受傷，但是可疼了。
不過聽到老圖特這麽誇獎她，她立刻眼睛冒出了星星，自豪的挺起了胸脯。
還在上面拍了一下。
“當然。
”
“在彩虹森林，我的膽子是最大的。
”
老圖特很想吐槽：“我這不是在誇獎你。
”
和聖拉菲爾聊了一會天，大多數都是老圖特聽聖拉菲爾在說，直到回到了白塔外面的小屋的時候，老圖特這才開口對著聖拉菲爾說道。
“聖拉菲爾大人。
”
“我要走了。
”
聖拉菲爾先是沒明白：“啊！
”
老圖特對著聖拉菲爾又說了一遍：“我要離開了。
”
“我是放逐白塔的看守人，是這座囚籠的看守人。
”
“如今已經沒有囚籠和放逐白塔了，這裡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
聖拉菲爾聽明白了，頓時有些舍不得老圖特。
這麽多日子以來都是老圖特和奧蘭幫助她打造出了全新的儲物白塔，規劃整個儲物仙境和儲物儀式、儲物道具。
若是沒有他們兩個的幫助，聖拉菲爾自己估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明白其中的事情。
“不可以留下嗎？
”
“是我的仙境不夠好嗎？
”
但是老圖特搖了搖頭：“我被困在這裡幾十年了，我在這裡度過了青年和中年兩個階段，我曾經以為我會老死在這裡。
”
“是您解救了所有被困在這座囚籠裡的人。
”
“那些被困在燈盞裡的人，還有我。
”
“也正是因為您，我才能夠在這個時候還有機會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
聖拉菲爾沒有辦法，她隻能癟著嘴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圖特看著有些孩子氣的聖拉菲爾，雖然對方可能年齡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但是老圖特還是忍不住像是哄小孩一樣說道。
“聖拉菲爾大人！
”
“我在外面，會經常寄信給您的。
”
聖拉菲爾看著老圖特討好自己，癟著的嘴巴也慢慢恢復原狀，但是還是有些舍不得老圖特離開。
她知道，老圖特不是夢境權能種族這種壽命超乎想象的生靈。
對於仙女來說，再見真的是再見，離別也真的隻是短暫的離別。
而對於蛇人來說，這一次離別過後，下一次可能就不會再見到了。
老圖特說離開，就馬上動起來了。
或者說他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隻是在離開之前才說出來。
年長的人在離別的時候總是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流連。
他們習慣將情緒藏在心裡，將一切都藏在心裡。
仙境的大門口，聖拉菲爾推著輪椅帶著人偶奧蘭來送老圖特。
連儲物之靈們都聚集而來，從一個個光點化為一個個人影，來為老圖特送行。
坐在輪椅上的人偶奧蘭注視著老圖特：“你自由了。
”
老圖特看著人偶：“你也自由了。
”
“我不再囚禁你了。
”
“你也不用再沉浸在過往之中，你離開了這座白塔，你想沒想過再回到日出之地。
”
老圖特猶豫了一會，對著奧蘭說道。
“奧蘭！
”
“如果我重新建立塔靈學派，你願意來幫助我嗎？
”
人偶奧蘭：“你都這把年紀了，還要折騰。
”
老圖特卻說：“就是因為這把年紀了。
”
“再不折騰，就沒有機會折騰了。
”
“塔靈學派不應該就這樣沒落，煉金術還有著更多的可能性。
”
“我們當初的那麽多想法，那麽多理想，還全部都沒有實現。
”
“那就太遺憾了。
”
人偶奧蘭：“塔靈學派的覆滅，不正是因為當初塔靈學派建造者的理想嗎？
不就是因為我們對於這種理想的追從嗎？
”
“圖特！
”
“你曾經，不是最恨這些的嗎？
”
老圖特告訴人偶奧蘭：“我最近想了想，我恨的是我們失敗了，恨得是我們沒有預計到後果是這樣的可怕，而不是恨我們當初的目標和理想。
”
“我突然理解了老師當年的想法。
”
“老師他已經功成名就了，他已經是站在巔峰的煉金師，他幾乎擁有了一切。
”
“但是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作為智慧種誕生於這個世界，我們作為超凡權能者，要做的不僅僅是這樣，我們存在的意義也不僅如此。
”
“如果失去了追尋的目標失去了答案，那麽我們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嗎？
”
“我們是擺布欲望的煉金師，是煉金與欲望之神的仆從，難道最後被欲望所馴服，成為一個如同野獸一般的存在？
”
“所以他才如此的不甘心。
”
“他才會在晚年如此不顧一切的，想要進行那場實驗。
”
說到最後，老圖特聲音變慢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
老圖特看著人偶奧蘭，眼睛裡面滿是平和。
“夢還是要有的。
”
“隻是這一次，我會更小心翼翼的去追尋。
”
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這麽多年。
”
“不是我在囚禁你，也不是你在囚禁我。
”
“我們隻是被過去給困住了。
”
老圖特向奧蘭伸出手：“奧蘭，你當年可是塔靈學派最天才的煉金師，甚至可以說是那個時代最天才的人物。
”
“你這麽聰明。
”
“來幫幫我吧！
”
人偶奧蘭沒有應老圖特的請求：“我不再是之前的奧蘭了，我現在隻是個人偶。
”
老圖特搖了搖頭：“困住你的不是這具身軀，也不是這座塔，而是你自己的心。
”
老圖特擡起頭，剛好看到了氣鼓鼓的聖拉菲爾，因為老圖特試圖拐走她的人偶。
不過老圖特臉皮可厚多了，他摸了摸白發蒼蒼還有些稀疏的頭頂。
“哎呀！
”
“今天天氣真的不錯，是個適合出發的好日子。
”
聖拉菲爾聽到這裡，又想起了老圖特是真的要離開了。
老圖特對著聖拉菲爾說道：“聖拉菲爾大人！
”
“您是真正的仙女，您讓我感受到了世界上有這樣美好聖潔的生靈。
”
“一定要做到更好啊，就像您說的那樣，要明白儲物的真諦。
”
“將……世間所有的美好留下。
”
聖拉菲爾問老圖特：“好朋友不是應該永遠在一起嗎？
”
“為什麽要分開嗎？
”
老圖特看著面前這位天真的仙女：“真正的朋友是放在心裡的。
”
“而不是放在身邊的。
”
他送給了聖拉菲爾一個小禮物，一副金屬八音盒，打開之後能夠演奏出一副音樂。
“美麗而聖潔的儲物仙女，請好好保存我的禮物吧！
”
老圖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仙境，跨過一閃彩虹一般波光瀲灩的大門，回到了日出之地。
聖拉菲爾第一次明白，有些東西是無法永遠留在身邊的。
聖拉菲爾對著躺在輪椅上的人偶，對著它說道。
“還好。
”
“有你一直陪著我。
”
人偶奧蘭擡起頭，光滑的金屬臉龐反射著陽光。
“聖拉菲爾大人，你還是沒有明白圖特的意思。
”
“他是想要告訴你，有些東西是無法永遠留下的，但是回憶卻是可以永遠珍藏的。
”
“你儲存的不僅僅是東西，也是回憶。
”
“給你帶來快樂的也不僅僅是這座仙境和這座白塔裡面的東西，而是這一切的點點滴滴。
”
聖拉菲爾抓了抓後腦杓：“凡間的人，說話都是這麽複雜的嗎？
”
——
來自於蘇因霍爾和北方荒原的兩撥半神使者同時抵達了黃金城，他們要前往大海之上凡人不可見也無法闖入的儲物仙境覲見造物主的使者。
來自於血之國度的斯默克爾，和荒原的蘇科布剛好在黃金海岸上相遇。
雙方都是一愣。
蘇科布對於這位傳說之中的王者也非常尊敬，對方是起碼比他早上數個時代的古人。
“見過腥紅女神的使徒，蘇因霍爾的斯默克爾王。
”
腥紅魔女，凡人更多會稱之為腥紅女神。
是血之初祖費雯的稱號之一。
斯默克爾也感覺到了對方巫靈的身份：“你是……真理與知識之神的眷屬，荒地巫靈的首領？
”
魯赫巨島上的信仰基本上被三方瓜分完畢。
蘇因霍爾供奉生命之母和血之初祖，萬蛇王庭供奉生命之母和萬蛇之母，日出之地供奉夢境主宰和煉金之神。
蘇科布的身份在這裡有些尷尬，不過幸好荒地巫靈組織本身也就不是為了傳播信仰。
蘇科布：“我奉真理與知識之神的神諭，前來覲見造物神國降臨的神侍。
”
斯默克爾：“我也是為此而來。
”
說明了目的，兩人一起踏上了大海。
而這個時候，大海之上也掀起了一層層漣漪。
波光瀲灩之後，是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場景。
金色的沙灘首先映入眼簾，然後便是白色的巨塔。
在塔下，有著一棵高大的彩虹樹。
斯默克爾和蘇科布第一視線看到的不是塔，而是那棵彩虹樹。
“好大的彩虹樹。
”
在人間，可看不見這樣偉岸的神樹。
它隻存在於造物神國，存在於所有仙女誕生的彩虹仙境。
兩人踏入仙境之中。
在彩虹樹下等了一會。
兩人也沒有著急，他們知道這裡的主人已經知道他們來了。
彩虹樹樹梢上一陣星光閃耀，一位帶著花環的黑發少女就出現在了上面。
仙女眨動著顧盼生輝的眼眸，表情靈動好奇的看著下面兩個人。
“我是聖拉菲爾！
”
“來自於造物神國的諸神信使，夢境主宰座下的林中仙女。
”
“你們是誰？
”
兩位半神的神使匍匐在地，向黑發少女行禮。
“斯默克爾代表血之初祖，覲見自造物神國而來的使者，覲見因賽的信使。
”
“蘇科布代表真理與知識之神，前來尋求造物主的指引。
”
雖然聽上去都是神使，但是他們兩個和面前這位不一樣，對方代表的是造物主因賽。
聖拉菲爾一聽就知道，面前這兩個人應該和伊瓦神一樣。
都是為了聽造物主所說的那段話。
雖然聖拉菲爾並不明了那是不是真的要傳達的神諭，不過她還是準備去見一下這兩位人間半神。
“因賽神的指引嗎？
”
聖拉菲爾用手指戳了一會下巴，然後低下頭對著斯默克爾和蘇科布兩個人說道。
“剛好！
”
“我有些事情想要前往血之初祖和真理與知識之神的國度，我還沒有去過那裡呢。
”
“我將會親自去神明的國度，去訪問祂們。
”
聖拉菲爾的儲物仙境已經在日出之地打開局面，但是接下來要更加快速的發展的話。
其他神明的信仰之地，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助力。
斯默克爾和蘇科布兩人一同行禮，連聲音都整齊劃一。
“吾神無比期待您的降臨。
”
聖拉菲爾一揮手，花瓣隨風滑過。
“那就這樣吧！
”
“我過段時間就會過去。
”
兩個人就出現在仙境之外。
對話很簡短。
兩人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這一次並不是白跑一趟。
他們確認了造物主的神使真的降臨了，是貨真價實的諸神信使。
而且更重要的是。
真的有造物主的指引。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將消息傳給了各自的神明。
儲物仙境中。
一個輪椅從樹下面滑出，輪椅上躺著的人偶看著上面有些苦惱的聖拉菲爾。
“聖拉菲爾大人，您剛剛可是接受了兩位神使的朝拜。
”
“您應該驕傲才是，為什麽如此苦惱。
”
聖拉菲爾曾經還接受過欲望與煉金之神這位神明的當面跪拜呢，但是她非常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他們朝拜的是造物主，不是我。
”
“不過我的確有些苦惱。
”
“我下界的時候隻了解過日出之地，這裡是希拉大人的信仰之地，而且煉金之神伊瓦也是希拉大人的從者。
”
“蘇因霍爾我也知道一些，不過了解得不多。
”
說白了，林中仙女一族都是宅在夢境大陸上的生靈。
大多數仙女對於外界並不向往，她們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家園。
聖拉菲爾算得上是一個異類，但是她也隻是想要去一些熟悉有把握的地方，有希拉神力籠罩和信仰之輝沐浴的地方。
所以她才選擇了日出之地。
而另外兩個地方就是完全陌生了，尤其是真理與知識之神的國度。
人偶奧蘭：“蘇因霍爾並不遠，我曾經去過，沒有什麽好怕的。
”
聖拉菲爾：“但是你不知道！
”
“真理與知識之神的國度在魯赫巨島之外，那裡對於我來說也是非常不了解的未知之地。
”
“我聽芙洛蒂姐姐說，那裡很危險。
”
“那裡曾經爆發過神話級別的災難，多位神之使徒級別的存在在那裡發生過大戰，也在那裡墮落進入深淵。
”
“數十萬智慧種在那裡滅絕，非常恐怖。
”
人偶奧蘭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神話級別的災難？
多位使徒爆發大戰？
”
“真理與知識之神，我好像聽說過，應該是愛維爾傳說裡的神明？
”
“沒想到真的存在這位神明啊。
”
“這麽說來，愛維爾人找到了新世界的故事也是真的了？
”
簡短的一次會面之中，竟然蘊藏著這麽多的秘密。
人偶奧蘭也總算見識到了，神明和凡人世界的不同。
人偶奧蘭問聖拉菲爾：“你不想去嗎？
”
聖拉菲爾搖了搖頭，她還是很想去的。
隻是心裡想，卻又有些畏懼。
人偶奧蘭也看出來了，於是對著她說道。
“你不是說你的膽子很大嗎？
”
“不要害怕，你是來自於造物神國的使者，你可是曾經面見過造物主和夢境主宰的諸神信使，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傷害你呢？
”
聖拉菲爾的身份的確是她最大的保護，但是與此同時，也代表著聖拉菲爾的身份是中立的。
她不可以隨意做自己職責和使命之外的事情，不可以輕易插手人間的爭端。
“何況！
”
“你做的可是方便所有人的事情，連諸神也是需要的。
”
人偶奧蘭這麽一說，倒是讓聖拉菲爾將目光轉移到了它的身上。
“要不！
”
“你陪著我一起去吧？
”
聖拉菲爾拉上了人偶奧蘭，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好主意。
人偶奧蘭：“可是我不能輕易動彈。
”
“我每一次動彈，都需要借用愛蓮娜之心的力量。
”
聖拉菲爾想了一想，眼前一亮。
“我有辦法了。
”
聖拉菲爾帶上了希拉大人送給她保管的戒指，第一次展示了這隻戒指的力量。
人偶奧蘭問她：“這是什麽？
”
聖拉菲爾告訴它這戒指的名字：“虛空之戒。
”
“是偉大的夢境主宰希拉大人在神殿賜予我，嗯……”
“交給我保管的物品。
”
“我可以用它直接打開夢界虛空，將一樣普通的東西通過空間折疊到極限，也可以將其他存在放逐到夢界的深處。
”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通過它來學習空間力量，逐漸熟悉一位屬於儲物仙女的職責和空間法則。
”
“雖然不是神話道具，但是論起作用來的話神話道具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
夢境主宰希拉給聖拉菲爾這枚戒指，一是保護她的安全，保證儲物仙境的安全建立。
二者。
也是為了儲物仙境圓滿之後，聖拉菲爾可以通過虛空之戒進一步的熟悉空間法則。
聖拉菲爾雖然說要當儲物仙女，但是這儲物仙境需要使用空間力量的地方，比信紙仙境要專精得多，也困難得多。
聖拉菲爾隻是口頭上說想要成為儲物仙女，但是實際上還沒有完全具備這種能力。
希拉這也算是一邊協助她，一邊督促她。
算是用心良苦了。
此外。
表面上的力量隻是虛的，最重要的是這戒指可以連接夢界。
等於帶上這隻戒指的聖拉菲爾，隻要連接上夢界的力量就等於連接上了夢境主宰希拉的意志。
不論她在哪裡，夢境主宰希拉第一時間就會注意到她。
人偶奧蘭：“原來你還有這麽厲害的東西，那你還需要害怕嗎？
”
聖拉菲爾：“可是，有的時候就是害怕嘛！
”
就好像一個強壯的大漢，遇到一個小蟲子結果也被嚇得尖聲厲叫一樣。
她可從未見過那麽可怕的災難。
也從未想象到，世界上竟然有著匯聚一切汙穢的深淵。
更何況，她當初還說別人是廁所與汙穢之神。
說壞話的時候不覺得什麽，還覺得自己這真是神來之筆。
得意洋洋。
但是下界之後，就有些慫了。
雖然對方大概不知道這種小事，但是心裡依舊很虛，聽說那家夥很厲害，兩個半神都沒打死祂。
她這種弱小又不怎麽聰明的家夥，怎麽是對手？
“祂不會知道我吧？
不會知道我說祂壞話吧？
”
“萬一那廁所裡面的神話……”
“不，深淵裡面的神話出來打我怎麽辦？
”
“我該怎麽跑？
”
有了這個戒指就不一樣了，我可以跑得很快。
她伸出手，一瞬間就將人偶奧蘭壓縮到了隻剩巴掌大小，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
”
“現在我去哪裡都可以帶著你了。
”
“我要是跑路的話，你抓住我就跟著我一起跑了。
”
人偶奧蘭盯著聖拉菲爾，它又發現了這位仙女的另一個特質。
很怕死。
聖拉菲爾從彩虹樹上下來。
她在樹洞裡拿出了自己的皮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之後就準備出發了。
她唱著歌，看上去慢慢悠悠。
但是無時無刻不在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喜歡做的事情。
在向這一次遠行和出發做準備。
聖拉菲爾的畏懼和退縮消去之後，臉上全部變成了期待。
人偶奧蘭這個時候，問起了一個自己很在意的問題。
剛剛聖拉菲爾和兩位半神使者談話的時候，很自然的提起了一位神明的名字，但是人偶奧蘭卻從來未曾聽說過這位神明的名字。
“你們剛剛說的那位神明，是誰？
”
聖拉菲爾一邊忙著，一邊問：“哪位神明？
”
人偶奧蘭脫口而出：“就是剛剛腥紅女神的使徒，名字和古代王者一樣的那位所說的，叫做……因~賽~”
“神……”
人偶奧蘭還不知道，那位就是古代的那位王者。
但是在它剛剛說出因賽兩個字的時候，後面的音腔就變得無限拉長。
這感覺。
就好像時間被拉長，直至靜止一般。
話還沒有說完，人偶奧蘭突然眼前一白，整個世界都變了。
它坐在聖拉菲爾的肩頭，卻突然看到了不屬於自己視角的場景。
“什麽？
”
“我怎麽飛起來了？
”
它的意識好像一瞬間被拉扯脫離大地，從極高處俯瞰著大地。
它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突然看到無盡的黑暗和風暴席卷一切，大地、天空、海面都是可怕的影子。
它看到了滅世魔神一般的影子在大地之上怒吼咆哮，聽到了死亡一般的號角聲。
緊接著。
它聽到什麽可怕的存在在耳邊低語，好像一隻隻觸手糾纏在它身上，想要讓它的意識直接墮入瘋狂。
源自於億萬年前的語言在它耳畔響起。
“神說~”
“神說……”
“神說……”
“萊德利基王……”
無數最古者種族在呼喚著他剛剛想要說出的名字，以狂熱的語調高呼著某篇神聖的史詩篇章，但是又同時在發出聲音詛咒他。
詛咒他使用最古者的語言，詛咒他用最古者的語言呼喊因賽神的名字。
“觸碰禁忌……”
“死……”
“死……”
“那是智慧的語言……”
“不可窺探……不可頌唱……不可呼喊……”
“不可……不可……不可……”
人偶奧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它感覺自己將要徹底被夢界的幽暗吞噬。
一個個可怕的影子攀附上來，黑暗之中無數根觸手糾纏而上，將他死死鎖住。
這個時候。
有人在它頭上彈了個腦瓜崩，直接將它從沉淪之中驚醒。
它再度聽到了聖拉菲爾的聲音，這聲音讓它感覺到如此親切。
它好像一瞬間從深淵升入了天國。
“笨蛋！
”
“不要隨便用智慧語念根源神和造物主的真名，剛剛那個音節是上一個紀元的三葉人智慧文字的讀法。
”
人偶奧蘭迷迷糊糊的，聖拉菲爾擔心的看著它。
“這種文字是最古者三葉人的語言和文字，你是沒有資格使用的，使用便會遭受反噬。
”
“一般輕度學習和使用還好，曾經也有人做到過，但是你竟然直接用這種讀法呼喚因賽神的名字。
”
“幸好你力量和靈性不強，溝通的隻是夢界之中上一個紀元的意志對你的詛咒。
”
“你要是再厲害一些，你念因賽神名字的話會死的。
”
聖拉菲爾用自己聽來的話嚇唬人偶奧蘭：“你將會看見永恆的天外之星，看見跳躍出宇宙和時間長河之外的神聖之影，你將會被拖入永恆的時間囚籠之中。
”
“無盡的歲月將會把你徹底消滅成一具空殼，億萬年的歲月將會如同巨輪一般從你身上碾壓而過，永恆的黑暗將把你徹底吞噬留在那裡。
”
人偶奧蘭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說法。
越是強大，死得越快。
人偶奧蘭不理解：“為什麽你們念了沒事？
”
聖拉菲爾當然知道三葉共生者是什麽樣的存在：“剛剛那個家夥是上一個紀元留存下來三葉人，他有資格稱呼造物主的，因為他們是智慧之王萊德利基的直系血脈。
”
“在上一個紀元，他們自稱為神之長子。
”
“你沒看到那位真理與知識之神的眷屬，都沒敢用那種讀法嗎？
”
聖拉菲爾看人偶沒事，頓時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樣。
“就你傻呼呼的！
”
人偶奧蘭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聖拉菲爾說是傻乎乎的。
人偶奧蘭感覺有太多的問題，剛剛聖拉菲爾這段對話裡的信息簡直讓人感覺頭腦都要爆炸了。
三葉人是什麽？
智慧文字又是什麽？
智慧之王萊德利基又是什麽？
上一個紀元又是什麽？
但是它現在更想要知道的，它剛剛念出的那個名字是什麽，光是一個名字就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它聽到了那來自於億萬年前的讚歌，聽到了那源自於蠻荒的古老生命在歌頌著這位神明。
在天地初開之時。
在一切剛剛誕生之際。
它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聲音之中的滄桑，可以追溯到一切的開始。
聖拉菲爾疑惑的看了一眼人偶奧蘭，它之前不是和自己談論過造物主的嗎？
“因賽神？
”
“祂這個世界的至高神明，一切的造物主啊！
”
人偶奧蘭感覺更暈了：“什麽？
”
不知道過去多久，它好像才捋清了一團亂的腦子。
“那麽生命之母又是什麽？
”
聖拉菲爾理所當然的說道：“因賽神的女兒啊？
”
聖拉菲爾順便給人偶奧蘭講述了一次最初的神話，三葉人記載之中的神話。
“一切誕生之初，因賽神創造了智慧和生命，祂將智慧賜予了智慧之王萊德利基，從此黑暗的世界燃起了智慧的火光。
”
“祂將生命賜予了生命之母莎莉，生命之母擁有創造生命的權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生命的律動。
”
“造物主因賽開創了一切，居於造物神國的金字塔神殿。
”
“現在的這個世界，屬於第二紀。
”
“上一個紀元的一切在兩億五千萬年結束，直到幾千年前一切才重新開始運轉，一千幾百年前生命之母才重新製造出了智慧種。
”
“你們的故事，蛇人和翼人的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
“由生命之母開創。
”
人偶奧蘭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些，明白了第一紀元和第二紀元的關系。
對於他們來說，生命之母是造物主無疑。
因為祂就是蛇人和翼人的造主，這座魯赫巨島的造主。
但是對於仙女、三葉人、妖精還有諸神來說，造物主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原來！
”
“真相是這樣的？
”
人偶奧蘭總算是明白為什麽總覺得神靈之間的關系無法理解，為什麽生命之母和奇跡神廟的夢境主宰同為主神。
原來在一切之上。
還有一位在這一個紀元未知的至高神明，一位名字叫做因賽的神祇，開創一切的神祇。
人偶奧蘭問聖拉菲爾：“為什麽？
”
“在這個紀元沒有人知道祂呢？
”
“祂如果真的存在，真的如此強大的話？
為什麽這個世界連祂的影子都找不到呢？
”
聖拉菲爾問他：“你能夠看到魯赫巨島的影子嗎？
”
“一切都建立在因賽神的力量之上，一切誕生於起源於祂的力量。
”
“你的一切都源自於因賽神，就好像生長在這片大地上的植物、野獸和蟲子。
”
“他們棲息於此，卻不知道大陸是何物，卻不知道魯赫之名。
”
人偶奧蘭先是震驚，然後激動萬分。
最後突然情緒低落。
他聽到聖拉菲爾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突然聯想到了自己，聯想到了塔靈學派。
“人們總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秘密，總以為自己能夠創造出一切，總以自己的想法去命名一切，這樣好像所有的東西就是自己做開創的一般。
“我以為僅是如此而已。
”
“沒有想到，人們還用自己的想法去解讀神靈，用自己的無知和愚昧去定義神明。
”
人偶奧蘭看著腳下，看著自己的影子投射在聖拉菲爾的肩頭。
“我們總以為自己能夠創造一切，創造未來。
”
“我們所做的不是創造出它們，而是發現它們。
“不論是塔靈的奧義，還是永恆的神祇。
”
“他們就在那裡，不因一切而改變。
”
人偶奧蘭歎息一聲：“我們應該用更謙遜的姿態，去面對這個世界，面對所有的未知的。
”
“這才是煉金術的本質。
”
他對著聖拉菲爾說出了最後一句：“不是創造，而是發現。
”
聖拉菲爾聽不懂，也不太明白奧蘭此刻的心情。
但是她已經準備好了，帶著人偶奧蘭一起打開了夢界的通道。
一下子鑽了進去。
大量的儲物之靈衝了出來，環繞在夢界通道邊緣。
聖拉菲爾向著它們揮手：“好好看家啊！
”
——
另一邊，斯默克爾和蘇科布都在向神明稟告著在日出之地發現的情況，他們的確看到了諸神信使聖拉菲爾。
兩位神明幾乎給予了相同的應答。
真理與知識之神：“看來，煉金與欲望之神應該已經得到了神諭了？
”
“回去吧！
”
“消息不要外傳。
”
血之初祖費雯：“不要多在日出之地停留，那裡畢竟是煉金之神的國度。
”
“趕緊回來，再詳細說情況。
”
深淵。
原罪之門後。
肉山如同星辰神座，隻是它始終在不斷的變化蠕動。
肉山上的邪神擡起手，一個精緻的陶瓷小人出現了祂的手掌心。
為祂帶來了人間的消息。
陶瓷小人開口說話：“造物神國的使者真的帶來了神諭，而且看起來是非常重要的神諭。
”
“費雯座下的斯默克爾和阿賽座下的蘇科布都已經抵達了日出之地，他們已經面見了因賽神的使者。
”
原罪邪神隻說了一句話：“想辦法得到因賽神諭。
”
緊接著，陶瓷小人又再度消失。
從造物神國傳來的旨意，源自於因賽神的意志。
對於人間的諸神來說，這也可以稱得上是神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