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登神

　　月蝕城的一座契律師學院之中。

　　瑪塔芙絲和銀跟隨著奧蘭來到了這裡，學院的人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其中幾個老頭子竟然還認識奧蘭，尊敬地稱呼其為幸福與願望之主。

　　一行人在裡面的一間會客大廳坐了下來，奧蘭非常熟絡的讓這裡的人替他們安排住處，這下瑪塔芙絲和銀在這座城市裡暫時落腳的地方也有了。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奧蘭和兩人聊起了天。

　　聊著聊著，瑪塔芙絲自然就說起了自己旅行的目的，還有關於智慧種本身存在的一些猜測。

　　奧蘭聽完瑪塔芙絲的猜想，覺得非常有趣。

　　“嗯？
”

　　“我們都是不完整的靈體？
”

　　“或者說，我們生存的方式出現了錯誤？
”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
”

　　奧蘭坐直了身體，他的衣服非常華麗，有著奇跡神廟和日出之地的風格。

　　其雙手合握，露出了手指上華彩的儲物戒指。

　　“你說的人生之夢的誕生的原因，是因為夢境主宰當初給予恩賜，是因為不願意看到眾生浪跡於黑暗之中。
”

　　“這個說法是有根據的，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
”

　　瑪塔芙絲聽到奧蘭肯定了自己，激動地說道。

　　“是吧，我就說人生之夢的誕生肯定是有原因的。
”

　　奧蘭肯定了瑪塔芙絲對於人生之夢誕生的說法，但是對於瑪塔芙絲關於智慧種存在本身的猜測，還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但是，你要怎麽才能夠證明智慧種是不完整的靈體呢？
”

　　瑪塔芙絲告訴奧蘭，順便還想要請教他一番。

　　“我準備設計一個實驗。
”

　　“經過這段時間的旅行，我有了一個暫時還不算成熟的想法。
”

　　“不過我準備一路拜訪那些強大的前輩，偉大的神明，來通過和祂們交流來獲得答案，來開啟這個實驗。
”

　　瑪塔芙絲看著奧蘭，笑著問道。

　　“您聽完之後，也說一說我的這個想法可不可行。
”

　　奧蘭問她：“什麽實驗？
”

　　瑪塔芙絲認真了起來：“我們假定，智慧種就是一種殘缺的靈體，我們生來就是不完美的永生之靈。
”

　　“身體對於我們來說，其實並不是必要的，而是我們連接現實的一個工具。
”

　　“而真正完美的靈體，是不需要身體也能夠維持意識和自我的，任何軀殼都隻是他們在人間的錨點。
”

　　“他們可以選擇借助軀殼存在於現實，也可以化為靈體不存在於現實。
”

　　說到這裡，瑪塔芙絲看著奧蘭的眼睛說道。

　　“我實驗要證明的就是後者。
”

　　“我們的形態，其實可以不降臨人間，直接不和人間連接而獲得永生。
”

　　“我們是靈體生命，一種不完美，卻注定會走向完美的靈體生命。
”

　　奧蘭搖了搖頭。

　　“不和人間連接也沒有用，哪怕是使徒也必須進行轉生，才能夠延續生命。
”

　　“普通人的靈脫離了身體的結構，不論是哪一種智慧種，都會失去生命的形態，隻剩下一個曾經的影子而已。
”

　　奧蘭指出了瑪塔芙絲這個想法的問題。

　　“隻有神話能夠通過不斷地製造新的仆從，居住在神國之中通過仆從不斷地融入神國，從而獲得永生和力量。
”

　　瑪塔芙絲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些問題。

　　“根據《智慧之路》《人造人與永生形態》《太古神恩術》典籍的記載，智慧種之所以不能永生，就是因為不能離開軀體。
”

　　“而智慧種和軀體連接的關鍵，便是靈性的力量。
”

　　“靈性會衰朽，哪怕是使徒，也隻有不斷轉生才能夠維持生命和存在，直到其成為神明的那一刻。
”

　　說到這裡的時候，瑪塔芙絲比劃著手勢，非常激動地說道。

　　“所以我的實驗想法就是。
”

　　“如果。
”

　　“我們製造出一個很大很大，非常強大的生命軀體。
”

　　“用神恩四分秘術來打造，它底層擁有近乎無限的靈性維持著這個龐大生命體的運轉，讓他永遠活著。
”

　　“然後我們將我們的意識精神、欲望人格傳輸到這個身體裡，最後運用記憶神術和幻術在這個生命體的大腦之中構造出一個幻象世界。
”

　　“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永生了？
”

　　瑪塔芙絲越說越起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和想象之中。

　　而她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大門前。

　　她依舊在非常興奮地劃著，想象著。

　　“雖然他們一旦離開了這個幻想世界就失去了一切，甚至會瞬間消散，但是在這個幻想世界裡面，一切都和真實的世界一模一樣。
”

　　“這也就證明了，我們的真正形態到底是什麽。
”

　　“什麽魔靈、幽魂、蛇人翼人蜥蜴人。
”

　　“都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外在的殼，一件衣服。
”

　　“通過這場實驗，我們一定能夠看到我們真實的面貌，也將看到我們最終的形態。
”

　　瑪塔芙絲說出這話的時候，就看到不論是奧蘭，還是一旁剛剛進來的某個身影。

　　都險些被她的這一番話，給驚掉了下巴。

　　奧蘭這下不再是以一種聽晚輩講述異想天開的故事來看待對方所說的話了，而是真正地埋頭沉思，開始思考對方這番話的可能性。

　　過了好一會，奧蘭才擡起頭來。

　　“如果這樣的話，伱說的這種生命形態最低就一定是神話形態。
”

　　“而力量抵達了神話的地步，你這種打造一個虛幻世界的方法，就已經不再是什麽幻境了。
”

　　“而是等於說打造出了一種特殊的神國。
”

　　奧蘭也不知道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但是他還是說道。

　　“我見過天空花園，見過知識之國，也看到過神術之國。
”

　　“祂們的構造方式都不同，也有著各自的特點。
”

　　“而用打造生命體的方式，來製造神國，用一個大腦容納無數個意識人格，用記憶神術來製造一個腦內世界。
”

　　奧蘭聽完這個構想，也忍不住嘖嘖稱奇。

　　“你如果能夠成功的話。
”

　　“這一定是一種全新的神國形態啊！
”

　　而這個時候，進入大廳之中的另外一個人說話了。

　　“不是特殊的神國，是完美的神國。
”

　　“進入神話國度的所有靈體依舊維持有意識存在，維持人格，能夠帶著所有人一同永生，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神國的概念了。
”

　　隻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對方話語一轉。

　　“但是無限的靈性，這根本不可能。
”

　　“靈性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力量，會變質，會腐朽。
”

　　“哪怕是神明的靈性力量，也經不起成千上萬甚至無數人的消耗。
”

　　“或許隻有傳說之中的真神，才能夠建造出如此完美的國度，帶領著所有的從者和信徒一同踏入永恆。
”

　　瑪塔芙絲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著很多異想天開的地方，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然後說道。

　　“所以，我最多隻能進行一個實驗來驗證這個。
”

　　“哪怕隻能製造出一個有限靈性的特殊生命體架構，哪怕隻能夠上傳一小部分人的意識精神，維持一小群人在其中存在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也非常非常非常地厲害了啊！
”

　　“同時也證明了，我的想法是對的。
”

　　說完，瑪塔芙絲這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人。

　　瑪塔芙絲看向那個穿著粗布衣裳，打扮平平無奇，進來後就給奧蘭和瑪塔芙絲倒上樹葉茶的男人。

　　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

　　對方對著瑪塔芙絲笑了笑，將一杯茶放在了她面前。

　　“給！
”

　　“你是怎麽想到這個實驗的？
”

　　瑪塔芙絲小心翼翼地接過，問對方。

　　“你是這座學院的導師嗎，竟然能夠問出這樣深奧直指本源的問題。
”

　　奧蘭笑了起來：“他是蘇科布，這裡的主人。
”

　　蘇科布承認了，看向了瑪塔芙絲說道：“我聽了很久，都不舍得打斷你們，真的是很有趣的實驗想法，天才的構思。
”

　　瑪塔芙絲看著面前這個低調且普通的男人，沒想到其就是那個即將成神的契約與法典之神，口中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

　　“誒？
”

　　蘇科布卻並不在意這些身份上的東西，直接問道。

　　“能說一說嗎？
”

　　“你這些想法誕生的過程？
”

　　瑪塔芙絲立刻看向了銀，朝著她坐著的方向擠了擠，好像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她有些緊張，指著銀抱著的佔星球裡面說道。

　　“在佔星球裡面就有著一個虛幻的地圖，我會將意識投入其中逛街看看風景。
”

　　“觀看中，有的時候我會想。
”

　　“我要是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虛幻世界的話，我就一輩子呆在裡面不出來。
”

　　瑪塔芙絲比劃了一下，眼神露出憧憬的神色。

　　“安全感滿滿的。
”

　　蘇科布和奧蘭沒有想到，對方的想法是這麽來的。

　　不過他們兩個並不能完全理解瑪塔芙絲這種宅女的想法，所以有些面面相覷。

　　——

　　夜色徹底陷入黑暗之中，群星在天幕之中閃爍。

　　不知道討論了多久，直到大廳裡的燈火都變得有些幽暗了，瑪塔芙絲打著哈欠和兩位前輩和神選告別。

　　瑪塔芙絲最後收獲滿滿，不僅僅獲得了很多的建議。

　　而且她再度獲得了全新的模闆，是煉金師和守塔人的，也有巫靈和契律師的。

　　兩種全新的智慧種形態變化，雖然知道這種形態的秘密也帶不來什麽強大的力量，但是卻可以讓瑪塔芙絲更清晰地知道智慧種的秘密。

　　瑪塔芙絲途中還問了一個問題：“守塔人職業為什麽叫守塔人？
”

　　奧蘭告訴她：“因為我曾經就是一個守塔人，守著一座白色的圓塔。
”

　　最後，奧蘭告訴瑪塔芙絲。

　　“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答案，或者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

　　“請你寫信到白塔城的奇跡主神廟，我會立刻前來。
”

　　瑪塔芙絲點頭，表示感謝。

　　“一定會的。
”

　　離開大廳，前往契律師學院為她們安排好的休息之地的時候。

　　瑪塔芙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些激動地和銀說道。

　　“銀。
”

　　“今天收獲很大呢？
”

　　銀看著瑪塔芙絲，剛剛她雖然沒有怎麽說話，但是卻將瑪塔芙絲所說的一切都記在了心裡。

　　銀問瑪塔芙絲：“真的可以製造出你說的那種東西嗎？
”

　　夜風起，瑪塔芙絲緊抓著提燈和衣服：“這很難的，我也不知道啊！
”

　　銀看了看自己抱著的佔星球，突然擡了起來，遞到了瑪塔芙絲的面前。

　　瑪塔芙絲有些疑惑：“怎麽了？
”

　　銀說：“可以用我的佔星球進行嘗試嗎，製造你說的那種東西？
”

　　瑪塔芙絲：“誒，這可是你的寶貝。
”

　　銀說：“沒關系。
”

　　另一邊。

　　奧蘭和蘇科布依舊在大廳裡站著，看著銀和瑪塔芙絲離開的方向。

　　蘇科布笑著說道：“一個未來的星之魔女，一個巫醫之神的眷者，這配合真的挺有意思，不知道我們倆有沒有機會見到巫醫之神，這傳說之中造物主身邊的神祇。
”

　　奧蘭卻並沒有接這個話，而是問道；“你覺得怎麽樣，她說的那種方法。
”

　　“用打造智慧生命軀殼的方式，建立一個完美的神國。
”

　　蘇科布搖了搖頭：“我倒是想要建立這樣的神國，不過以我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

　　現有的神話道路已經久經考驗，而且就差臨門一腳，這個時候蘇科布的確不可能再去賭這種運氣和未經過驗證的方法。

　　不過不論是奧蘭還是蘇科布，的確對瑪塔芙絲提出的那種想法非常感興趣。

　　蘇科布：“小姑娘很有天分，思維天馬行空而且非常大膽，且不受拘束。
”

　　“就是想法上很大膽，人卻膽子又太小了一點。
”

　　想到之前瑪塔芙絲說的話，蘇科布也忍不住想笑。

　　“建立一個完美的神國，就是為了躲在裡面不出來。
”

　　“哈哈哈哈哈哈~”

　　奧蘭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天才總是會有些脫離人群的狀況，她這樣算是不錯了。
”

　　說完了兩個人之後，奧蘭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看到不少人來了，其中有著不少熟悉的面孔。
”

　　“雷霆神廟、月色聖殿、救世會還有各國的密探，城內到處都是。
”

　　“深淵教團的邪徒，銀白教會也都到場了，甚至我還和煉獄之主直接碰了一個面。
”

　　奧蘭看向了蘇科布：“你這成神儀式典禮，很是熱鬧啊！
”

　　蘇科布似乎並不在意：“不說這些人了。
”

　　“墨忒爾也要過來一趟，她給我寄來的信很是不高興，說我太大張旗鼓了。
”

　　“豐收神廟的牧首也來了，可惜庫爾彌斯不能夠親自到場。
”

　　奧蘭有些唏噓：“庫爾彌斯和他那個學生，真的是可惜了。
”

　　——

　　這一天。

　　萬蛇執政國的最高審判法庭。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座法庭不再開放，廣場上到處都是衛兵，禁止任何人靠近。

　　“走開。
”

　　“不要隨便瞎看。
”

　　“今天這裡不許進。
”

　　但是哪怕進入了廣場，在常人的眼中也什麽都看不到。

　　因為目光所及的廣場之上，昔日的那座王國最大也最威嚴，象征著法律的審判法庭赫然直接消失了。

　　一股奇異的力量隔絕了整個最高審判法庭，讓其仿若脫離了人間一般。

　　而整個月蝕城也開啟了結界，上上下下從暗處進入了戒嚴狀態，龐大的儀式術陣在地底之下轉動，連接著城內的每一座區法庭和契律師工會建築。

　　一個又一個強者站在這些建築的頂部，巡視著這座城市。

　　風雨欲來。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銀和瑪塔芙絲乘坐著車輛經過衛兵的審查駛入廣場，然後在街道的盡頭停下。

　　看著一片空白的廣場，瑪塔芙絲有些不明所以。

　　“讓我們從這裡進去？
”

　　“可是，這裡什麽都沒有啊？
”

　　瑪塔芙絲受到邀請來到這裡，有些驚疑的穿過朝著前面走去。

　　穿過一層漣漪，她就發現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綿延向上的台階，台階上是威嚴的法庭建築。

　　而不遠處的台階下。

　　多名穿著法官和契律師長袍的蛇人站立兩旁，正在等待迎接著她們兩人，她們一出現，對方就認了出來。

　　“星之魔女大人。
”

　　“瑪塔芙絲大人。
”

　　瑪塔芙絲指著自己，又高興又不好意思：“我，大人？
”

　　他們畢恭畢敬地行禮過後，然後伸手對準台階上方，也即是審判法庭的最深處。

　　“儀式和典禮即將開始，您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

　　銀倒是沒有什麽感覺，直接沿著斜坡走了上去，瑪塔芙絲喊著銀的名字，也追了上去。

　　站在台階的最高處，瑪塔芙絲回過頭。

　　穿透漣漪看著外面的世界和人群，感覺外面的一切都如此模糊。

　　“這是精神力場域？
”

　　的確是精神力場域。

　　不過強到這個地步，其已經可以稱之為半個神話領域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穿透漣漪，也抵達了這裡，下面迎接的人員立刻行禮，對方也朝著上面走來。

　　那女人看到銀之後，朝著她點了點頭：“看起來你最近還不錯。
”

　　銀說道：“感謝您當初的指引。
”

　　女人沒有多說什麽，徑直走向裡面。

　　瑪塔芙絲小聲問道：“那是誰？
”

　　銀：“大地的魔女墨忒爾。
”

　　瑪塔芙絲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哦~”

　　“她就是守衛生命起源之山的那位魔女啊！
”

　　“一看就感覺有一種神侍的氣質，和我見過的那些最虔誠的苦修士一樣。
”

　　兩人也朝著裡面走去，越往深處走，可以看到精神力場域的影響越強烈。

　　那恐怖的精神力場域已經扭曲現實，影響現實。

　　達到了改變法則的地步。

　　審判法庭之中。

　　銀和瑪塔芙絲看到各種各樣的法典匯聚於此，有古代的，也有現代的。

　　有如今還在被使用的，也有早已經廢棄或者被修改過的版本。

　　不論如何，它們都曾經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最高秩序。

　　是一個國家的威嚴，也是制度的象征。

　　“有罪。
”

　　“不可違背法條。
”

　　“罪人必遭神罰。
”

　　“契約遵循於法條，不可超越於法條之外。
”

　　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文字契約之靈依附於其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路過的瑪塔芙絲和銀。

　　那目光好像要穿透她們的身體，觀察她們是否破壞和違反過法典。

　　瑪塔芙絲明明沒有做過什麽壞事，不知道為什麽在對方的目光下竟然也有些心虛，隻能低頭快速走過。

　　除了法典之外，沿途還有著密密麻麻的契約文書散發著光芒漂浮在空中。

　　而抵達最高審判法庭的最深處。

　　在一座沒有神像的殿堂之中，她們終於看到了其他人。

　　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有使徒也有不是使徒的存在，但是無一例外都代表著諸位神明。

　　例如一個穿著金色長袍的老者，其身上的符號和手上的權杖，代表著其是豐收神廟的牧首；一個背後有著似月非月的符號的，應該是來自月色聖殿。

　　而那些代表著王權的存在。

　　他們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見證蘇科布成為神話的。

　　瑪塔芙絲還看到了一個認識的魔靈，是魔靈王後，雷有事情無法過來，她便來參加了這一場成神儀式。

　　魔靈王後看到瑪塔芙絲和銀之後，對著她們兩個點了點頭，她們也點頭示意。

　　所有人抵達這裡之後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前面的石台，看著那個站在石台前背對著眾人的身影。

　　正是蘇科布。

　　石台上供奉著萬蛇執政國原始最高法典，此刻一個強大到難以想象的法典之靈漂浮在法典之上。

　　在石台之下，蘇科布和法典之靈對視。

　　這一刻的他再也不是之前瑪塔芙絲看到的那個平平無奇的蛇人，其徹底顯露出了神之形，渾身上下閃耀著光芒，還有著法條和契約帶來的威嚴。

　　那粗布衣裳也換成了類似於法官的長袍，金色的紋路和符號給人強烈的威懾力。

　　“時候到了。
”

　　正午時刻到來。

　　太陽正當空，其和殿堂上方的天窗重疊在一起。

　　一縷耀眼的金光從外界照射進來，投射在了大殿之中。

　　那萬蛇執政國的法典逐漸合上，法典之靈消失無蹤，但是法典本身卻飄了起來，環繞在了蘇科布的身旁，仿佛在承托著他的神聖和偉岸。

　　蘇科布轉過身來，看向了眾人。

　　“人都到了。
”

　　“時間也正好。
”

　　蘇科布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看著他們。

　　“今天能夠來到這裡的，都是我蘇科布的好友。
”

　　“感謝諸位前來見證我的成神儀式，也希望諸位都能夠在此有所收獲。
”

　　在場的主人也紛紛示意，表示感謝。

　　不論蘇科布有沒有其他的想法，能夠讓他們見證成神的儀式，他們都應該表示感謝。

　　蘇科布也回禮緻意，同時說道。

　　“這一步我走得快一些。
”

　　“我在夢界和神國，等待著諸位。
”

　　轉過身，蘇科布竟然直接登上了石台。

　　站立在神台之上，沐浴著金光，其徹底化為了一尊神像。

　　這就是他的神台。

　　這一步踏出，他已不再屬於人間。

　　“嘩啦啦！
”

　　一本又一本法典從虛空之中降落，無窮無盡的契約文書從虛空之中落下，朝著蘇科布的體內匯聚而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都成為了文書的海洋。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更是化為了金色的鎖鏈穿梭在天空之中。

　　代表著法條，代表著秩序。

　　一個龐大的儀式以蘇科布為中心，化為無形的光芒衝天而起。

　　那光芒刺穿雲層，和夢界連接。

　　整個世界的法官和契律師，此刻都匯聚於法庭和契律師工會，向著蘇科布的神像叩拜。

　　蘇因霍爾、萬蛇執政國、日出之地亦或者愛維爾半島之上的各個國家。

　　虛空之中傳來了如同海嘯一般的聲音，匯聚於蘇科布的身上。

　　“契約與法典之神……”

　　這是最高審判法庭之內的景象。

　　而在外面的月蝕城之中。

　　此時此刻，一道又一道目光看向了儀式的正中央，看著那打穿人間的壁壘，連接向夢界的光柱。

　　帶著震驚，帶著不敢置信，或者帶著強烈的惡意和嫉妒。

　　“成神儀式！
”

　　“終於開始了。
”

　　“太不可思議了。
”

　　“以凡人之軀登上神位，契約與法典之神蘇科布。
”

　　“這家夥，真的能成功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