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微微皺眉，看著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惡意，已經可以想象到明天她要挑戰的那個怪物會變得多強大了。

　　嶼澤和羅布也很快退出了遊戲。

　　這一次羅布的臉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幾人下樓，到蒼蠅館子裡隨便點了幾個菜吃。

　　喬希坐了下來，將網絡世界裡那些事都和他們說了下。

　　羅布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

　　喬希搖頭：“我其實還好，這畢竟也隻是副本，不過這也提醒我了，我懷疑那些女孩的死不止是網暴這麽簡單。
”

　　嶼澤看向她：“什麽意思？
”

　　喬希聳了聳肩：“還隻是個猜想，等我找到證據再說吧。
”

　　菜很快上齊，烤雞的香味源源不斷地鑽進她的鼻腔裡。

　　她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今天輪到誰買單了？
”

　　羅布努了努嘴：“今天隊長買單。
”

　　喬希看向店員：“這個烤雞，再單獨給我上一隻。
”

　　“好嘞！
”

　　嶼澤：“吃不完塞你鼻孔裡。
”

　　喬希衝他做了個鬼臉。

　　羅布繼續剛才的話題，不解地問：“那什麽神這是針對你吧？
為什麽啊？
你得罪他了？
”

　　喬希搖頭：“這個不太清楚，或許還需要從其他幾個死者身上查一下。
”

　　嶼澤想了想：“莉莉絲和二喵。
”

　　桌上最後一道菜上齊。

　　羅布和喬希都餓一天了，光泡遊戲沒吃飯，這個身體又是普通人的身體。

　　聞著菜香，兩人埋頭開始乾飯。

　　嶼澤：“我沒想到有一天能在遊戲裡養豬，還是兩隻。
”

　　喬希幽幽地擡起頭：“我還在長身體，而且我今天還被人網暴了……”

　　羅布默默地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嶼澤嘴角微抽，沒再說什麽，也拿起筷子吃飯。

　　喬希扒了口飯：“莉莉絲和二喵的死，說不定能查出什麽東西。
”

　　她打開系統裡的信息：“我這具身份和莉莉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個上面查起。
”

　　羅布聞言，也把他手裡的死者信息打開：“我這個二喵是堂妹。
”

　　嶼澤翻開自己的死者：“隔壁的斑斑是我的……女朋友。
”

　　喬希：“你女朋友死了你還吃得這麽踏實，是不是人？
”

　　嶼澤眼角微抽，看著她從自己碗裡搶走一個荷包蛋。

　　喬希：“你估計吃不下，我幫你。
”

　　嶼澤面無表情地將荷包蛋搶回來：“我的。
”

　　喬希張嘴咬了一口，挑釁地看著他。

　　嶼澤在她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將蛋全部塞嘴裡。

　　喬希：“……”

　　羅布拍了拍她：“你還沒了解隊長的為人啊。
”

　　喬希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不是有潔癖？
”

　　羅布：“領地意識高於潔癖，搶他的食物，你沒挨打就不錯了。
”

　　喬希：“真是個喪盡天良的禽獸。
”

　　羅布深以為然地點頭：“現在我覺得你對他的為人有一點了解了。
”

　　嶼澤：“……你們當我是死的嗎？
”

　　兩人低頭扒飯，充耳不聞。

　　吃過飯，趁著天還沒黑，幾個人去了莉莉絲家裡。

　　莉莉絲家離這邊不遠，家裡隻有她媽媽一個人，住在一棟很破爛的樓裡，八層高的樓甚至都沒有電梯。

　　她媽就住在八層。

　　羅布黑著臉仰頭盯著頂樓：“我這輩子沒見過樓層這麽高還沒電梯的。
”

　　喬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慢慢爬樓梯上來吧，我先上去了。
”

　　她對準頂樓的方向發射蜘蛛絲，借著蛛絲收縮的力道飛身上去。

　　突然，肩膀傳來一陣壓迫感，清爽的青草香撲滿鼻腔。

　　喬希臉色一黑：“你他媽的……”

　　嶼澤毫無負擔地趴在她背上，雙手勾著她的脖子，大長腿無處安放，憋屈地纏在她腰上：“反正你自己上也是上，帶一個也一樣。
”

　　喬希發誓，她上輩子這輩子中間修仙界那輩子加起來一共就背過兩次男人。

　　都是他。

　　都不是自願的。

　　羅布在底下蹦躂著揮動雙手：“喂！
你們就這麽扔下我啦？
帶我一個啊！
”

　　嶼澤瞟了一眼底下，揚聲道：“翅膀不用就留著明天串烤翅。
”

　　羅布呆滯片刻：“對哦，我會飛。
”

　　三人到了頂樓，入目就是一片悚然的白。

　　頂樓帶有一片沒有封頂的小陽台，門口晾著些衣服。

　　天色已經黑了，隻有房門口亮著一盞暗黃的燈，並不能照亮多少地方，還有小飛蛾和蚊子不停撞擊著燈泡，發出細微的聲音。

　　房門口正上方掛著白麻布，表示主人家正在辦喪事。

　　喬希走過去，還能聽到裡面有女人期期艾艾的哭聲，襯著這昏暗的背景，格外滲人。

　　羅布嚇得胳膊上直起雞皮疙瘩，連忙死死挽住喬希的手臂，緊緊挨著她。

　　喬希敲了敲門，裡面的哭聲瞬間停住，緩慢的腳步聲朝著門邊靠近。

　　塗著猩紅油漆的門和頭頂懸掛的白麻形成鮮明對比。

　　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裡面甚至比外面還要暗。

　　女人的聲音幽幽地從門後傳來：“你們找誰？
”

　　羅布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被嶼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拽到身邊。

　　門口的女人說是喪屍也有人信，整個人形同枯槁，臉色灰敗，兩頰凹陷，眼珠子嚴重外突，布滿血絲。

　　她的頭髮淩亂，身上隻穿著簡單的白T恤，露出來的脖子和手臂都異常瘦弱，幾乎能看到骨頭形狀。

　　喬希放緩了聲音：“阿姨，我是莉莉絲的朋友，來……看看她的。
”

　　“是小菜啊……進來吧。
”婦女點了點頭，緩慢地挪動身體，拉開門，又走到旁邊去找到燈的開關，開了客廳的燈。

　　喬希幾人走了進去，這才看到屋子裡的景象。

　　屋子裡就像是被垃圾車傾倒了好幾車垃圾似的，幾乎沒有地方落腳，隻有窗戶邊設立的靈台是乾淨的，點著蠟燭，放著莉莉絲的黑白照片。

　　看到莉莉絲照片的一瞬間，某些關於死者的設定又湧入喬希腦海中，她多一段記憶。

　　記憶力，她和莉莉絲是高中同桌，兩人經常下課後去她家玩。

　　莉莉絲的媽媽叫王阿姨，是個很熱情又開朗的中年婦女，印象中，長得也很溫柔典雅，完全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喬希找不到地方坐，隻好站在旁邊：“王阿姨，你別傷心了，莉莉絲知道您現在這樣的話，也會難過的。
”

　　王阿姨又繼續趴在垃圾堆裡哭了起來：“我的女兒，我可憐的莉莉絲，她本來不該死的，她怎麽會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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