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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將星》117.第117章 少年(下)

重生之女將星 千山茶客 6536 2024-06-14 17:09

  第117章 少年(下)

  “臣,求陛下恩準,願親率南府兵再入鳴水,出戰南蠻。

  燈影微微晃動,外頭傳來雨水打濕地面的聲音。

  少年俯身不起,半晌,文宣帝慢悠悠的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南蠻人欺我中原百姓,如今父親戰死,豺狼未清,臣願繼承父親遺志,再入南蠻,奪回鳴水。

  文宣帝沒有說話,徐敬甫先開口了,他道:“肖二公子,光武將軍離去,雖然老臣也能理解你此刻悲憤之心,不過率兵出征,並非一句話的事。

  見文宣帝並沒有要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徐敬甫繼續道:“鳴水一戰中,光武將軍剛愎自用,貽誤戰機,使得大魏數萬兵士葬身鳴水,已是大過。
陛下仁德,不予追究,如今你今夜前來,原來不是為了請罪,而是為了兵權。

  肖玨沉聲道:“臣是為了大魏百姓。

  “大魏百姓?
”徐敬甫搖頭道:“肖二公子如今才十六歲,過去又從未上過戰場。
大魏朝中多少大將,尚不敢自言帶兵出征,你一個小娃娃,未免口出狂言,過於自負。

  “你回去吧。
”文宣帝道:“此事休要再提。

  少年頓了頓,看向文宣帝:“臣願意立下軍令狀,若戰敗,甘受懲罰。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肖家二公子的眼睛,向來生的很漂亮,如秋水澄澈,又總是帶著幾分懶倦的散漫,如今眸中那點散漫消失不見,有什麽東西沉了下去,又有什麽漸漸浮了起來,教人一瞬間覺得灼燙。

  難以忽視。

  “軍令狀好說,”徐敬甫道:“隻是肖二公子戰敗,無非就是一條命而已,於其他人,戰爭並非兒戲。
大魏因為光武將軍的鳴水一敗,已經元氣大傷,如今要因為你的一句話,將數萬南府兵也作為賭注麽?
”他撫了撫胡須,搖頭歎息:“大魏輸不起了。

  肖玨沉默片刻:“臣不敢。

  徐敬甫眼中精光閃動。

  肖玨再次伏身,“南蠻異族侵我國土,屠戮百姓,父親戰死,臣不願苟活。
望陛下恩準,容臣率軍出征。
未見捷報,臣不敢妄言,陛下願給臣多少兵,臣就帶多少兵,縱戰死沙場,無悔。

  他態度執拗,有著孤注一擲的決心,仿佛隻要文宣帝不答應,就要在這裡一跪不起。

  文宣帝揉了揉額心:“朕不想再提此事。

  “陛下仁德。
”少年人的聲音,未有半分退讓。

  “陛下,”徐敬甫開口了,“肖二公子執意要去南蠻出戰,也是一片赤子之心。

  文宣帝看他一眼:“怎麽,你也要替他說話?

  徐敬甫忙道:“老臣不敢,隻是……肖二公子對自己如此自信,許有奇跡也說不定。
隻是如今大魏確實不敢拿數萬南府兵做賭注,所以……”

  “所以什麽?
”文宣帝問。

  “三千。

  肖玨擡起頭來。

  南蠻雄兵,數十萬,三千對十萬,沒有任何將領會接受這個提議,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文宣帝喝了口茶,心中明了,徐敬甫表面提這個要求,其實就是要肖玨知難而退。
帶三千兵去打南蠻人,那不是強人所難,那叫癡人說夢。
肖玨隻要不是想去送死,就不會答應。

  他放下手中茶盞,看向殿中執拗的少年:“肖懷瑾,你若執意出征,朕隻給你三千人馬,你還願前去?

  徐敬甫收攏在袖中,作壁上觀。

  他不會答應的。

  少年慢慢的低下頭去,對文宣帝叩禮:“臣,謝陛下聖恩。

  殿中幾人皆是一怔。

  肖玨再擡眼時,神情已是一片平靜,“君無戲言,三千就三千。

  ……

  雪沉沉的壓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哢吱”一聲,將樹枝壓斷了。

  林雙鶴微微出神。

  肖玨帶著三千兵馬去往鳴水的事,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很久過去了。
久到虢城長谷一戰已經發生,久到文人書生背後罵肖玨殘暴無道。
久到肖懷瑾已經變成了大魏戰神封雲將軍,久到他們好友二人,已經兩年未見。

  世事無常,眾說紛紜,但沒有人知道,當年少年帶著三千人馬出城,知曉自己面對的是十萬大軍時,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

  肖如璧並不知道肖玨將他迷暈,半夜進宮,要來的隻有三千兵馬。
他以為陛下將南府兵交到了肖玨手中,肖玨暫時得到了兵權。

  所有人都在背後罵肖玨,罵他一心爭權奪利,母親頭七未過便迫不及待的進宮陳情,巧舌如簧欺瞞陛下,竟將十萬南府兵交到毛頭小子手中,何其荒唐。

  荒唐的究竟是誰?

  這世道又何其荒唐。

  肖玨離城的時候,是在半夜。
無人知道他臨行前的眼神,也無人知曉,他心裡在想什麽。

  朔京每日發生無數趣事,肖家之事,有人扼腕歎息,有人幸災樂禍,也不過新鮮數日時光。
一月一過,提及的人便寥寥無幾,再過數月,早已被人拋之腦後。

  直到長谷一戰的捷報傳來。

  肖二公子率領南府兵拿下虢城,淹死南蠻六萬人,舉國震驚。

  震驚這少年用兵奇襲,也震驚他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狠辣。

  世人都以為他帶領十萬南府兵,大可用更溫和的方式,至少能留下活口俘虜,誰知淹死的六萬人裡,還有平民。

  但能怎麽辦呢?

  “三千人對十萬人,”禾晏摩挲著竹棍上頭一個小凸起,輕輕按下去,咯的手疼,“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林雙鶴笑道:“不錯。

  若非已逼至絕路,誰會用這種辦法。

  南蠻兵馬駐守虢城,之前肖仲武久攻難克,如今三千兵馬,更不可能正面抗敵。
肖玨令三千人在虢城以東百裡外暗中築起堤壩,攔截東山長谷水流,等水越積越多,積成了一片汪洋,他下令決堤。

  飛奴問:“少爺,您想清楚。
這一下去,世人都會背後辱罵。

  水淹虢城,縱然勝了,史書上也要留下殘暴一筆。
歷來將士,從來都希望名垂青史,千載功名。
何況當今陛下推崇“仁政”,不喜濫殺。
這樣的勝利,要承擔的,遠遠比得到的多。

  少年坐在樹下,望著遠處虢城的方向,手指撫過面前裂縫中生出的一棵雜草,自嘲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飛奴不說話。

  “別人怎麽說我,沒關系。
”他站起身子,黑色的披風在身後劃出一道痕跡,道:“開閘。

  飛奴沒說話,也沒動彈。

  少年往前走,聲音冷淡:“我說,開閘。

  洪水千仞,奔流而下。

  虢城被淹沒,洪水從城東灌入,從城西潰出。
城中南蠻兵士及平民無法逃脫,六萬人盡數淹死。

  城陷,肖玨不戰而勝。

  消息傳回朝中,文宣帝也震驚。

  當初肖仲武死後,支持肖家的官員被徐相一黨打壓,如今肖玨大勝,也算是為他們揚眉吐氣。
肖玨再趁機上書,請求文宣帝將南府兵交到他手中,一鼓作氣,將南蠻人一網打盡。

  文宣帝放權,是一點一點放的。

  肖玨的勝仗,也是一場一場打的。

  這幾年,南蠻人被他打的節節敗退,終究潰不成軍,那個在夜裡孤零零帶著三千人出城的少年,也終於成了世人口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封雲將軍。

  真相是什麽,沒有人在意了。
人們在意的隻是當年他貪慕軍功,視人命如草芥,隨意屠戮的狠辣。
在意的是他自大跋扈,目中無人,連戶部尚書的獨子說砍就砍,不講半分情面的無情。

  但他難道就願意這樣嗎?

  少時一同在賢昌館裡進學,讀“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磨劍數年,今朝顯鋒芒”。
何等的意氣飛揚,俊爽坦蕩,而後的數年,卻再不見當年的燦爛明亮。

  白袍銀冠的俊美少年,變成了黑裳黑甲的玉面殺將,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他至始自終,都是一個人罷了。

  雪下得更大了。

  大到站在原地,已經開始覺出了冷意,腳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地腳印,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大雪覆蓋,了無痕跡。

  “我並不知道,當時都督在虢城一戰中,隻帶了三千人馬。
”禾晏道。

  “你可知九旗營是如何來的?
”林雙鶴問。

  禾晏搖了搖頭。

  “陛下要肖玨自己去南府兵中挑三千人馬,是他對懷瑾最後的仁慈。
懷瑾便站在南府兵前,要他們自己選擇是否願意跟隨前往鳴水。

  去之前,沒有人會認為這場仗會贏,這就是去送死,每一個站出來的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追隨這位將軍公子而去。

  “最先站出來的八百人,後來就成了九旗營。
”他笑道。

  難怪,禾晏心中明了,這麽多年,未曾見肖玨輕易收人進九旗營。
於患難之中互相扶持的情分,是後來無論再如何出色、忠勇、機敏、能乾都比不上的。
縱然是在九旗營中受傷無法再上戰場的,也會被肖玨安頓好去處。

  因為值得。

  “這些事,當時我並不知道。
”林雙鶴伸手拂去落在身上的一片雪花,後來祖父在為太後娘娘治病時,太後娘娘說出。
祖父這才告訴我,這些年朝中各處又有隻言碎語,拚湊在一起,也就有了事情原本的輪廓。

  “肖都督沒有主動告訴你這些嗎?
”禾晏問。
她記得,賢昌館進學的時候,肖玨與林雙鶴,還有一位少年三人交好的很,肖玨當時處在困難時候,當會與好友說明難處。

  “實話說,這幾年,我與他見面也不過幾次。
”林雙鶴搖頭,“偶爾幾次寫信來找我,也都是借錢。

  “借錢?

  “沒想到吧。
”林雙鶴說到此處,語氣輕松了些,“肖家原本的銀子,在光武將軍出事的時候已經被收繳。
頭兩年他帶兵南蠻時候,物資亦不豐厚,肖家大哥又為官清廉,他舍不得壓榨自己大哥,就來找我。
我們林家藥鋪遍布大魏,京中又多受貴人女子喜愛,日進鬥金,他便拿我當他爹,給他錢零用。

  禾晏:“……”

  “雖然這些年他勝仗打了不少,無論是戰利品,還是賞賜都得了許多,不過比起當初我借他的那些,還是不夠。
”林雙鶴笑了笑,“當然,我很大方,他若是還不起,也就罷了。

  禾晏:“……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林雙鶴謙虛的擺手:“過獎過獎。
所以這一次肖玨主動給我來信,要我來涼州,我也很意外。

  “是都督主動找林大夫來涼州的?
”禾晏奇道。

  “不錯,信上說他有位心腹眼睛受了傷,要我前來醫治。
我還以為是飛奴赤烏受傷了,等路走到一半,這邊又來信說那人眼睛好了,我既不能中途折返,聽聞他在慶南,索性半道改路去了慶南與他會和,順帶也就跟著來涼州衛,瞧瞧他現在住的地方。

  禾晏有些意外。

  肖玨信上說“眼睛受了傷的心腹”,想來就是她,她當時被孫祥福宴上的刺客所傷,不過很快就察覺並無大礙,但當時的她並不知道,肖玨已經讓人請林雙鶴過來給她瞧病。

  雖然林雙鶴隻瞧女子,但林清潭的孫子,一手醫術還是出神入化,無人敢輕視。

  這人,倒也沒有嘴上說的那般無情。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到了禾晏的門前。

  “喏,”林雙鶴將手中的氅衣遞給禾晏,“這個,你拿給他吧。

  禾晏:“……為何是我?

  林雙鶴想了想:“因為此刻的肖懷瑾,定然心情不會太好,我前去湊熱鬧,未免會被罵。
你就不同了,”他湊近禾晏,低聲道:“可愛乖巧的小姑娘前去,多少他也會收著脾氣,不會給你難堪。

  禾晏扯了扯嘴角:“林大夫難道認為,肖都督是會憐香惜玉的人嗎?

  而且想來她在肖玨心中的模樣,與“可愛乖巧”一個字都沾不上邊。

  “是,怎麽不是。
”林雙鶴笑眯眯的看她,一邊輕輕將她往屋裡推,“他發現你的身份,沒有第一時間將你趕出涼州衛,就證明對你還不錯。
去吧,小心點,別摔著了。

  禾晏:“等等!

  “我明日再來看你。

  禾晏被推進了自己的屋子。

  門在身後被關上了,屋子裡倒是空蕩蕩的。
方才程鯉素與宋陶陶送過來的吃食猶在床邊,禾晏拄著棍子走過去,在塌上坐下來。

  黑色氅衣就在手邊,禾晏望向中虛門的另一頭,不知道肖玨此刻在不在?

  在的話,就這樣給他送過去……是不是有些尷尬?

  ……

  窗戶開著,鹽粒似的雪順著風飄進了屋裡。

  年輕的都督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風雪。

  地牢裡,雷候的話在耳邊響起。

  雪越來越大,幾乎要迷住人的眼睛,他眸中的光漸漸沉寂下去。

  幼時在山中隨高士習武學經,下山之前先生跟他說:“你將會走上一條非常艱難的路。
你必須要一個人走下去,不可回頭。

  他那時年少,並不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直到命運的巨浪轟然打來,將載著少年期許的船隻掀翻,在海中孤身沉浮之時,恍然醒悟。

  原來如此。

  肖仲武隻有兩個兒子,肖璟如白璧無瑕,光風霽月,如何能參與這樣的事?
他們之中,如果必須有一個人走上這條路,背負殺孽、誤解、罵名和孤獨,不如就讓他來。

  他無所謂。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並不在乎誤解,也不害怕質疑,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東西,從何而談失去。

  隻是……

  隻是這樣的雪天,未免也太冷。

  “吱——”

  有什麽聲音在身後響起。

  肖玨回頭,自屋中的虛門後,伸出了一個腦袋。
禾晏拄著棍子吃力的走進來,手裡還抱著他的氅衣。

  “抱歉,”少年誠懇道:“我剛敲了門,你沒有回應,所以我就……”

  肖玨:“所以你就撬了鎖不請自入?

  禾晏不好意思道:“別生氣嘛,都是鄰居。
”她打了個噴嚏,“阿嚏——怎麽沒關窗,好冷。

  “都是鄰居”這種話,她是如何能這般坦然的說出口的?
肖玨懶得理她,將窗戶掩上了。

  禾晏也很委屈,她在旁邊敲了老半天門,肖玨也沒搭理她。
她還以為肖玨不在,想著正好,免得撞上了肖玨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如就趁此機會偷偷把鎖撬開,溜進去放了氅衣就走,省的見了面還要想著如何安慰他。

  結果這人根本就在屋裡,那還不理人,也太不尊重別人了。

  “都督,你的氅衣。
”禾晏把衣裳遞給他。

  肖玨看了她一眼:“放塌上就行了。

  禾晏“哦”了一聲,給他放在塌上,自己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來。
見這人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麽,估摸著他還在為雷候地牢裡說的話難受,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她在撫越軍的那些年,並不知道原來肖玨也這般艱難。
若是她就罷了,禾晏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但若這種事落在肖玨身上,便覺得上天太過殘忍。

  原來老天爺也不是肖玨親爹,給予了什麽,就要拿走相對的什麽。
甚至還是個奸商,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她便沒話找話:“都督,我看你這件氅衣,真的好漂亮!
在哪裡買的,多少銀子?

  肖玨道:“宮裡禦賜的。

  禾晏:“……”

  這人擺明了就不想跟她多說,才故意把話說的讓人接不上。
禾晏躊躇著要不要走,想到當初肖玨在她受傷時候給她鴛鴦壺的藥,心中歎了口氣。

  她這個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如今肖玨正是心情低落的時候,就這麽走了,未免不夠義氣。

  “都督,我腰上的傷口好疼,”禾晏換了個話頭,試圖將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事情上來,“日後不會留下遺症吧?

  “疼?
”肖玨在桌前坐下,不鹹不淡的開口:“我看你還能下床四處遊走,應當問題不大。

  禾晏:“……”

  她道:“都督,你不能把對雷候的不滿發在我身上啊。

  這人現在就是個炮仗,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肖玨翻起面前的書頁,頭也未回:“你想多了。

  禾晏瞅著他,應當是涼州衛送來的關於日達木子突襲,衛所的傷亡人數。
他就坐在桌前仔細翻閱。

  肖玨也挺不容易的。

  禾晏心裡想,他先去慶南,帶著南府兵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率軍將日達木子的兵剿滅,再安頓傷亡兵士。
接著去審問雷候,完了被雷候刺幾句,現在還回來繼續看軍文,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禾晏受了傷,好歹也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這人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休息。

  可當年在賢昌館的時候,他是最喜歡躲懶的。
所以連肖玨也躲不過麽?

  他的背影永遠挺拔如樹,好像永遠不會累,但其實也會累的吧。

  禾晏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道:“都督,雷候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沒有聽到肖玨的回答,禾晏也沒在意,繼續自顧自的道:“他本就是敵人,當然看你生氣最高興了。
那些話都是故意來氣你的。
又不是你一個人挨罵,他也罵過我,呃,罵我娘娘腔。
”禾晏又開始胡謅,“還罵我身有隱疾,未婚妻遲早跟人跑了,孤家寡人,以後淪落到城東買豆腐還沒人買的份兒。

  這安慰,實在蹩腳的厲害。
禾晏說完,自己都覺得很不用心。
可又怎麽辦呢?
她其實很少被人安慰,是以,也不太會安慰別人。

  有些事本就沒有對錯之分,處在什麽樣的位置,做什麽樣的決定。
外人不能理解,獨自背負一切的感覺,其實不太好,她曾真切的體會過。

  所以,也很能理解肖玨的感受。

  肖玨仍然懶得搭理她,目光沒有從眼前的軍文上移開過。

  禾晏站起身,拄著棍子,費力的走到他身邊,右手握成拳,落在他的桌上。

  “送你個東西。
”她道:“我走了。

  她又慢慢的拖著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間,把中門關上了。

  禾晏走後,肖玨的動作停下,看向桌上。

  她剛剛手心覆住的地方,躺著一隻芝麻南糖。

  看起來很甜。

  水淹虢城這個事件歷史上有原型,秦國白起攻取鄢城一戰,當然有稍作改編,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
不洗白肖玨,隻是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立場不同而已,要說錯隻能說戰爭本來就是錯誤的,興亡都是百姓苦。
不過本文隻是個架空的瑪麗蘇爽文,沒有什麽內涵,我瞎寫你們隨便看看,夠爽夠甜就行了(頂鍋蓋逃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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