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辭慢悠悠瞥了眼錢少少，露出深藏功與名的微笑。

　　剛打算說些什麽。

　　門外傳來聲音。

　　“程先生，這邊請！
”

　　推拉門緩緩移動。

　　不約而同的，屋內四人起身。

　　進來的男子面帶微笑，眉毛被細碎的額發半遮，一雙眼睛十分深邃，卻並未有一點攻擊性，反而是撲面而來的親和感。

　　笑意溫和，第一次見，卻讓眾人感覺到如同多年之交的老友。

　　這便是圈內出了名的好人緣好口碑，不過三十歲的樂壇天王——程漸棠。

　　“程前輩好！
”

　　不等奚濡謙和錢越柳吩咐，顧南辭和商時序很是禮貌地鞠躬問候。

　　程漸棠也是很隨和的擺擺手，“哈哈哈不用不用，別叫前輩，叫我哥就行，都坐！
咱們不整這些虛的禮數，我也沒比你們大多少，就把我當同齡人，當你們朋友就行！
——哎，這就是南辭吧！
”

　　瞧著對面的顧南辭，程漸棠怔怔盯了好幾秒。

　　“怎麽樣？
我就說的人小孩優秀吧！
你個趕不上熱乎的，忙忙忙錯過的可大了！
”

　　付止跟著進來，怒其不爭地白了眼程漸棠。

　　誇的是自己藝人。

　　奚濡謙和錢越柳也極有面子。

　　一番互相寒暄，終於落座。

　　程漸棠聲音遺憾：“唉……就是說啊，可能是沒緣分吧，誰曾想我那兒正好被絆住，工作室辦不下來，你說，這一窮二白還什麽都沒有，總不能把人家孩子騙過去吧？
”

　　驀地。

　　桌上，付止和顧南辭不約而同幽幽瞥了眼錢越柳。

　　對視間，找到同盟般。

　　重重譴責地又瞪一眼。

　　某一窮二白還騙了一堆的錢少少：隻是樂呵.jpg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聽說你們已經要成團了？
唉，南辭啊，我如果說現在邀請你加入我工作室，你還能答應嗎？
”程漸棠笑著又當場邀請了遍，真誠熱情道，

　　“我真的，一直很欣賞你的才華，現在我那邊團隊已經基本成形，作為工作室第一個藝人，條件待遇絕對從優！
”

　　……以為是場答謝宴。

　　合著居然還來挖人？

　　一時間，奚濡謙和錢越柳都凝固了秒。

　　明眼人都知道，這多麽有誘惑力。

　　程漸棠，樂壇裡最頂尖的那一波。

　　更別提，他因自身的好人緣好性格交友眾多，人脈和資源多到可怕。

　　歌手的地位可比愛豆多了不止一截！
說是跨越階層都不誇張！

　　被這樣的人邀請加入，未來保底一個天才歌手，前路順暢無比！

　　哪用得著苦哈哈再乾唱跳？

　　不過。

　　程漸棠的聲音剛落，聲線勾人的嗓音響起，顧南辭緩緩啟唇：

　　“謝謝程哥，不過，我目前還是想走男團道路，和成員一起發展，暫時不考慮換公司了。
”

　　程漸棠盯著那張臉，半晌，輕輕歎了下，搖頭笑道：“唉，我就知道，一步遲，步步遲……沒緣分啊。
”

　　“哼！
後悔了吧？
虧那麽早給你通風報信！
”付止沒好氣道。

　　懸著的一秒放下。

　　錢越柳貌似被感動到。

　　小聲說了句：“好小子！
沒看錯你！
今天這頓飯公司掏了！
”

　　顧南辭：“……”

　　邊上的奚濡謙則是蹙眉默了秒。

　　突然想到，在鴻國時付止就一副急吼吼挖人的架勢。

　　呵！
從那時候留給程漸棠搶人又如何？

　　還不是白費功夫！

　　奚濡謙瞬間多雲轉晴，溫文爾雅的老狐狸笑容深了幾分。

　　“沒事，當不成老闆，我們當朋友也行。
回頭咱們加一下聯系方式，互相交流交流音樂，我團隊人看笑說我老了跟不上潮流，南辭你可得幫幫我！
”程漸棠轉而緩笑道。

　　程漸棠沒架子，人也健談，從始至終就沒冷場過。

　　在得知跟著一起來的商時序就是之前在榜熱度不亞於buried那首歌的hate me，love you原唱。

　　不過，相比於對顧南辭停不下來的誇獎，對於商時序他們雖然也很真誠，多少還是欠幾分。

　　畢竟，一個是原創歌曲，一個賣歌原唱。

　　作為自己寫歌的音樂人，肯定還是對同為創作者更欣賞。

　　倒是順嘴問了句圈內所有公司聯系不上的橫空出世大神ccc，不出意外地得到聯系不上的遺憾答覆。

　　全程下來，程漸棠連連稱讚。

　　直說年輕人不得了，並問了他們團叫什麽名字，當場關注。

　　聽到顧南辭會承包團內歌曲製作後，更是連連表示期待。

　　雖然自嘲落伍的老人，但各種社交軟件用的溜到飛起，甚至比顧南辭幾個還熟練。

　　甚至讓服務員幫忙拍了張合照，笑呵呵地傳到社交平台上分享動態。

　　然後一張照片下去，瞬間炸鍋。

　　沒有鴻國那樣一整個部門的輿情監控，縱然公關頭子再能力牛逼，也無法分出三頭六臂每時每刻盯著。

　　加上還要忙公司的事，飯局結束後奚濡謙才發現網上的不妙風向。

　　幾人互相送著出門，程漸棠跟顧南辭並排走，熱情說著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他特看好。

　　旁邊付止紮心道，人家沒空，忙著在我那兒拍節目，你個浪費他心血趕不上熱乎的家夥一邊想著去吧！

　　奚濡謙則表情冷峻，一手回復著消息一邊粗略搜著各個帳號成分。

　　就在幾人走到大門時。

　　砰地一聲巨響。

　　“滾！
都什麽玩意兒！
他不來小爺還他媽不想請呢！
萊國這麽大！
就不信請不到個長得漂亮會彈琴的！
”

　　程漸棠腳步頓住。

　　回頭望了眼，蹙眉，“是裴家的小孩？
”

　　付止也停住回望，“豁！
這怎把台子砸了？
氣性這麽大應該是——”

　　顧南辭循著視線望去。

　　春閣的大堂同普通飯店不同。

　　是從百年老店改裝過來，維護保留了原有的木質閣樓，剩下的高層建築都是基於閣樓之外保護建立，呈一個樓中樓的古式風格。

　　閣樓在中央，很是漂亮，平日圍著圍欄隻做觀賞用。

　　此刻，圍欄掀開，裡面一個個搬著東西，一看就名貴的楠木桌椅，最中間還有一架鋼琴。

　　男生背對著站，黑色挑染頭髮看著很是不羈，手裡拿著個木棍，洩憤一般直直向那鋼琴砸去。

　　刺耳的混亂音符聲和砰砰巨響一時吵的整個大堂都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