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和無淵對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流風的嫌棄，不發一言離開。

　　流風：“……”

　　三人想著如何處理馬，卻不知後面殷家馬場出現了一些不受控制的事，這些是後話。

　　殷家的動作也傳到了沈念的耳朵。

　　彼時沈念正試穿著去參加趙兮婚禮的裙襦。

　　“殷家的公子被嘎了，誰做的？
好膽量！
殷家的人氣壞了吧……”沈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的明豔又好看。

　　嗯，府裡的繡娘越來越懂她的心思了，做的衣裙她件件滿意。

　　阿花說道：“那可不，聽說太後都氣的不輕，因著這事，中都各家人人自危。
”

　　“啊呀，我們阿花越來越會說話了，都知道人人自危了。
”沈念笑眯眯地說。

　　阿花跺跺腳，紅著臉，“小姐！
！
”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你繼續……”沈念好笑地說。

　　阿花拍拍臉將溫度降下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姐，奴婢還聽說，殷家想讓那位被嘎的殷公子的未婚妻殉葬，殷府的人傳話時剛好被那未婚妻聽到，未婚妻嚇的要死，連夜就逃了……”

　　沈念把換下來衣裙給文平，興奮地看著阿花，毫不掩飾看熱鬧的心情，“然後呢，那未婚妻被抓回去了嗎？
”

　　“聽說還沒有，不過大家都說，那個未婚妻逃不了，早晚被抓。
”阿花說了自己知道的。

　　沈念托著臉頰，沉吟道：“那……那個未婚妻的家裡人是怎麽想的？
”

　　阿花氣呼呼的，“……那家人是願意的。
”

　　“願意什麽？
願意那個姑娘殉葬？
”沈念眼裡出現不可思議，“殷家承諾了什麽好處，讓那家人連良心都不要了。
”

　　阿花撓撓頭，“不知道，據說是兩家秘密商議的，這事沒往外傳。
”

　　吃瓜吃一半的沈念非常糟心。

　　柳晟一過來就看到了妹妹臉上的鬱悶，看了眼榮安院的下人，問道：“這是怎麽了？
”

　　沈念眼睛亮了，扒住三哥的胳膊，“三哥，我問你個事。
”

　　“嗯？
你說。
”

　　沈念：“我聽說殷家讓一個姑娘殉葬，那姑娘的家人答應了，殷家承諾了什麽呀，那家人怎麽就答應了，也不怕被人把脊梁骨戳碎了。
”

　　“這事啊。
”柳晟還真知道一些。

　　見妹妹臉上寫滿急切，他直言道：“承諾了他家小輩一個光明無比的前途。
”

　　“就這？
”沈念臉上寫滿訝異。

　　柳晟點頭。

　　沈念：“……”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她說：“用姑娘的命換兒子的前途，哪怕兒子真被扶起來，也難逃罵名呀，不是說名聲很重要嗎……”

　　柳晟神情古怪，“名聲這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主要看那個人處在什麽位置。

　　當一個人強大到無人能及的時候，名聲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哪怕壞了也沒什麽，影響不了大局。
”

　　沈念若有所思，“哦，不管在哪裡都是靠拳頭，隻要拳頭夠硬，什麽都不用怕。
”

　　“這麽說也沒錯。
”柳晟沒反駁。

　　“三哥，你說那個逃掉的姑娘能逃走嗎？
”沈念隨口一問。

　　柳晟：“她已經被抓回去了。
”

　　“誒？
”沈念猛地看向三哥。

　　就連阿花幾個也驚訝地望著三少爺。

　　柳晟肯定地點頭，怕嚇到妹妹他斟酌了下措辭，“殷家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城門封鎖，再加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姑娘家哪跑的了。
”

　　可不很快就被抓住了麽。

　　阿花頭鐵，不怕氣場陰沉可怕的三少爺，大膽發問：“三少爺，那位姑娘還會被殉葬嗎？
”

　　柳晟很想回一句你說呢，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沒懟人，老老實實地回道：“會。
”

　　而且，隻會死的更難看。

　　沈念在心裡輕嘖。

　　哪裡都有重利輕義的人。

　　柳晟時刻關注著妹妹的情緒，怕這起子事嚇到沈念，看著她道：“沒嚇到吧？
”

　　“沒有啊。
”沈念笑眯眯地搖頭。

　　看著妹妹臉上明媚的笑，柳晟將心放回原處。

　　“衣裙還滿意嗎？
”他轉開話題。

　　“滿意，三哥來的再早些就能看見了。
”沈念笑著說。

　　柳晟眼裡閃過遺憾，嘴上卻道：“無礙，過幾天再看也一樣。
”

　　沈念聽出三哥的言不由衷，捂嘴輕笑。

　　……你聽聽你的話，真沒聽出來勉強嗎？

　　“到那天我隨你一起去。
”柳晟說。

　　沈念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眸中宛如閃爍著萬千星河，“三哥不是最不喜應酬嗎？
”

　　“誰說的！
”柳晟否認。

　　他是不喜歡應酬，但是他喜歡陪芝芝。

　　“好叭，那就一起吧。
”沈念聳聳肩。

　　…

　　殷家查了許久，愣是沒查出殺害殷濤的兇手，憋屈又氣憤，把中都攪的怨聲載道。

　　瘋狗般的無差別攻擊一番，這才安靜下來。

　　也就在這時，終於到了趙兮成親的這天。

　　沈念在丫鬟的侍候下，穿著一新，帶著添妝禮去了趙府。

　　今日的趙府很熱鬧，門口來來往往都是人。

　　柳國公府的馬車一停下來，趙府的下人忙迎上前。

　　“見過榮安郡主。
”下人恭恭敬敬地行禮。

　　還沒進去的貴女們怨怪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隨後對瞧不上的平民郡主行禮。

　　沈念擺擺手，說了免禮。

　　才要進府，後面又來了一輛馬車。

　　門口的貴女們嘰嘰喳喳說起話來。

　　“是三皇子府的馬車——”

　　“難道是三皇子妃？
”有人猜測，“三皇子妃和趙姑娘交好嗎？
”

　　另一個知道的比較多的姑娘說：“我怎麽聽說三皇子府的李夫人跟趙姑娘是手帕交……”

　　沈念耳聰目明，無比清楚地聽到了這番對話。

　　她挑了下眉，漂亮乾淨的眉眼流露出一絲興味。

　　是李玉珠吧？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柳晟看見妹妹臉上那要搞事情的狡黠，笑容無奈。

　　大大方方記仇的芝芝，真是坦蕩的可愛。

　　三皇子府的馬車停下。

　　車簾掀開，李玉珠被丫鬟扶著下了馬車。

　　她一眼就瞧見了光彩耀人的沈念，她目光頓了頓，笑容變得疏離冷淡。

　　“見過榮安郡主。
”

　　沈念微微一笑，“李夫人免禮，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李夫人，真是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