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拳頭警告(一更)
向二寶說話的聲音很小,低著頭,跟著春丫的腳步走。
春丫轉身過來,眯著眼,促狹著看著他,“你給我做伴啊?
也行啊,對了,二寶,你會捉蛇嗎?
”
向二寶:“……”
蛇那玩意兒,他最多敢提起柴刀砍死它,叫他伸手去捉,他可不敢。
春丫見他窘著臉,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向二寶怕蛇呢。
“我會捉蛇,你要是看見了蛇,一定要喊我一聲啊,我捉了賣錢。
”春丫笑眯瞇道,朝向二寶揮揮手,“那就走吧。
”
她打頭走著,手裡的小鏟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扒拉著荒草,翠青色的裙子,和那荒草一個色,要不是一頭烏黑的頭髮,幾乎看不到她的人了。
向二寶可不好意思,叫一個丫頭片子帶路,他扶了扶腰間的弓箭,握著柴刀,大步跟上。
他比春丫的個子要高,走得又快,很快就趕上了春丫,而且繞到她前頭去了。
春丫笑了起來,怕蛇的人,逞什麽能呀?
……
李嬌娘和駱誠,進後山砍了幾棵木頭,裝在馬車裡,往集市上運來。
新店新氣象,他們要做些新的桌子椅子。
蔡記酒館的桌椅,用了多年了,太舊了,上面糊著的油汙,用刀都刮不盡。
李嬌娘決定,劈掉當柴火燒了算了。
兩人趕著馬車,走到村口時,遇到了牛二兩口子。
牛二驚訝道,“駱誠,你家的馬兒找到了?
”
駱誠點頭,“嗯,昨天晚上找到的。
”
“晚上?
晚上幾時?
”牛二娘子也問。
“哦,半夜的時候,向二寶找到的,牽來我家了。
”駱誠如實說道。
“哎喲,我怎不等等呢?
”牛二娘子跺了下腳,一臉自責的表情。
李嬌娘問,“二嬸子,等什麽啊?
”
“啊,沒什麽沒什麽。
”牛二娘子忙擺擺手,訕訕笑著道。
“你們拉著木料,這是上哪兒去啊?
”牛二轉了話題,問道。
駱誠道,“嬌娘盤下了鄉裡集市上的一家酒館,那酒館的桌椅太破了,我便砍了樹,拉到酒館裡做些新的桌椅。
”
“哦哦,你們可真能乾啊,酒館都盤下了呢。
哎喲,時辰不早了呢,就不跟你們聊天了,你們快去忙吧。
”牛二朝駱誠李嬌娘揮揮手,拉著牛二娘子走了。
兩人走得極快,沒一會兒就走遠了。
駱誠的馬車上,拉著五六棵比碗口還粗的樹,樹踞斷了,堆了一車。
車重,走得慢。
李嬌娘朝走遠的牛二兩口子看去一眼,對駱誠笑著道,“牛二叔牛二嬸,發現咱們的馬兒又回來了,好像很意外呢。
”
“嗯,這麽快就找到了,當然意外了。
”駱誠道。
李嬌娘笑著道,“牛二嬸的表情,好像很懊悔的樣子。
”
駱誠點頭,“是呢,不過,她懊悔什麽呢呀?
”
李嬌娘笑道,“我猜呀,她八成是後悔跑到向家說不結親的事。
”
駱誠皺了皺眉,“她還要找向家麽?
”
李嬌娘笑了,“我猜不會,主動問結親的是牛二嬸,說不想結親的,也是牛二嬸,她哪裡好意思再上向家?
向大娘脾氣再好,也會發火的。
”
“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駱誠道,“牛二嬸的脾氣,向家都不喜歡,兩家結親的話隻會吵鬧不停。
”
。
牛二拉著牛二娘子走了遠遠的一段路,回頭看看駱誠和李嬌娘趕著馬車,走得隻是一個小黑點了,他才停了腳步,開始罵起牛二娘子。
“你昨天那麽慌做什麽?
看看,這馬不是找到了?
找到馬,向家就不會去借錢了。
”
牛二娘子嘟囔著道,“我哪裡曉得馬兒這麽快就找回了?
你是沒見昨天向家婆娘的嘴臉哦,我一進門,她就嚷著說日子選好了,叫咱們將親事快點辦了,還說要越快越好。
你說,我不快點說不結親,萬一被向家嚷遍全村,說咱大妞要嫁二寶了,那咱們不是吃虧了?
”
牛二將肩頭扛著的鋤頭往地上重重一放,“呸,不要臉的向家!
居然想叫大妞早點嫁過去?
替他家還債?
想得美呢!
”
“所以呀,大妞爹,寧可丟一門親事,也別被人算計呀,咱大妞勤勞能乾,又長得不差,還怕嫁不到好人家?
”牛二娘子道。
“再好的人家,財禮不能少。
”牛二道。
“曉得了,五十貫,不能少。
”
……
李嬌娘和駱誠,趕著馬車到了鄉裡集市上的酒館後,兩人馬上開始忙活起來。
李嬌娘本來想請人做桌椅,但問了幾個會做木工的人,都說這幾天沒有時間。
李嬌娘和駱誠最後一合計,兩人自己來做。
李嬌娘畫圖稿,駱誠施工。
家裡的工具不齊全,李嬌娘便到集市上買了一套,什麽刨子,起子,量尺等等。
駱誠少年的時候,跟著駱老爹學了一些木工活,有半碗水的水平。
起初,他不肯做,擔心做出的桌椅太難看。
李嬌娘安慰他,這酒館原先的桌椅,也沒有好看到哪裡,照著那樣做也成。
她擔心駱誠放不開手腳做,畫的稿子也很簡單。
眼下找不到人,駱誠隻好硬著頭皮做。
木料是新砍下來的,要做高檔耐用的家具,需得泡水三月做吸水處理才能使用。
但李嬌娘和駱誠等著用木料,再說桌椅也是簡單式樣的,便直接使用了。
駱誠將木料的皮刨下來,將木料晾曬在大太陽底下。
李嬌娘幫了會兒忙後,走到廚房燒吃的。
廚具不缺,缺的是米菜。
他們從家裡帶了些來,再帶來自己的碗,就在小酒館裡做午飯,煮涼茶。
涼茶先煮好,李嬌娘找了個盆,裝上從後院井裡打來的涼井水,再將茶壺敞著蓋,整個放在盆裡。
壺口散著熱氣,壺底有涼井水散熱。
滾熱的茶水,沒多久就將盆中的井水燙溫了。
李嬌娘倒掉盆中的水,重新裝上涼的井水,再放入茶壺。
如此三回,不到半個時辰,茶水就隻是些微的溫熱了。
她提著茶壺,拿了兩個碗,來到鋪子前門外。
駱誠在酒館旁的樹蔭下,正認真的踞著樹呢。
“駱誠哥,喝涼茶。
”李嬌娘端著碗,笑眯眯送到駱誠的嘴邊。
駱誠窘著臉,“我自己來。
”他放下手裡的踞子,拿手在衣裳上擦了戲,伸手來端碗。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李嬌娘笑,“我是你娘子呢。
”
“這路上來往的人多,叫人看見的話……”駱誠還是接了過去,自己喝起來。
李嬌娘好笑著搖搖頭,臉皮還沒有練厚呢!
駱誠喝完涼茶,剛將碗遞給李嬌娘,有個笑著大聲說道,“喲,原來是這裡啊,剛才我找錯方向了,找到街的另一頭去了。
一問,說是在街東頭,我又走回來,哎呀,熱死我了,大侄媳啊,涼茶還有嗎?
快倒碗我喝。
”
李嬌娘擡頭,隻見穿得考究的駱福財,搖著折扇,笑嘻嘻走來了。
駱誠聲音淡淡喊了聲,“六叔。
”就又接著忙去了,也不招呼他坐。
他一個遊手好閑的人,還缺坐的地方?
李嬌娘笑眯眯道,“涼茶啊,有啊,一貫錢一碗。
”
“我說你這大侄媳婦,幾時變得這麽小氣了?
一碗涼茶,居然要收我一貫錢?
”駱福財搖搖頭,喊著駱誠,“駱誠駱誠,你媳婦太會算計了。
”
“六叔的口袋裡,不是裝著一百貫嗎?
拿出一貫來買涼茶,不會變窮。
”
“我哪有一百貫?
”駱福財嘟囔著道。
“不是前不久,賣了次女兒嗎?
”李嬌娘咬牙,從牙縫裡吐了幾字出來。
“咳咳,胡說,哪有的事?
”駱福財冷哼,沒一會兒,一向厚臉皮的他,又笑嘻嘻對駱誠道,“大侄子,跟你說件事,一件賺大錢的事,絕對比你這酒館還要賺錢的事。
”
李嬌娘眯了下眼,賺大錢?
呵呵,莫不是又跟賭錢有關?
她且聽聽他說的是什麽事!
說不好,她叫駱誠的拳頭警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