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秦琳兒的不放心(二更)
“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縣主,你別多想。
”穆子蘭不停地道歉。
永安縣主冷笑道,“你說的話,怎不叫我多想?
那你叫我怎麽想?
”
“我我我……”穆子蘭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向大家求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希望其他人替她說幾句好話。
但是,沒人理會她。
曹家姐妹倆巴不得她被罵,陸遊的繼妻王蘊是個圓滑的人,八面玲瓏極少出頭去得罪人,更不會出頭站出來。
另兩位年輕姑娘,身份地位都不高,正想巴結永安縣主呢,怎可能幫穆子蘭說話?
兩人裝著沒看到她的眼神,轉身去看前方的西湖春景。
穆子蘭傻眼,平時不是和她玩得很好的兩人嗎?
她有困難了居然不幫忙?
李嬌娘將這些看在眼裡,心中輕笑,牆倒眾人推,這麽簡單的問題,穆子蘭不懂?
永安縣主冷冷哼一聲,甩著袖子轉身就走,“回府,逛得沒意思。
”
她沿著原路往回走。
大家三三兩兩跟在她的身後,走上前方停著的馬車,各自回家去了。
穆子蘭的馬車,才停在自家府門前,就見秦琳兒坐著馬車來了。
她先走下馬車,去喊秦琳兒。
“秦琳兒?
你今天怎麽有空前來找我玩?
”穆子蘭走到秦琳兒的馬車前,挑了簾子看車裡的秦琳兒。
秦琳兒得知,穆子蘭心中也是向往趙琮的,便不再和穆子蘭一起玩了。
兩人有好多天沒有見面了。
秦琳兒剛才在路上遇到了永安縣主,從永安縣主那裡得知,穆子蘭將永安縣主得罪了,永安縣主狠狠地罵了穆子蘭。
原因,是穆子蘭這個大嘴巴,居然敢指桑罵槐的罵永安縣主。
秦琳兒便想來看看穆子蘭的窘樣。
她也不下馬車,隻坐在車裡,看著穆子蘭輕笑。
“聽說,你原本想奚落李嬌娘的,反被她笑了?
”秦琳兒笑著道,“你說你,堂堂三品大學士的嫡孫女,還是獨孫女,居然說不過一個鄉下來的小娘子?
你可真是廢物。
難怪被永安縣主罵!
”
穆子蘭剛被永安縣主說了一頓,心中正不好受呢。
回到家想清靜一會兒,又遇到秦琳兒嘲諷她。
穆子蘭不高興了,馬上冷笑道,“說得好像你本事挺大的。
我雖然沒有說過李嬌娘,但我好歹沒有輸錢!
”
“……”
“而你,輸了一萬貫吧?
不不不,我記錯了,唆使家丁害人馬匹,還被罰了一萬貫?
也就是說,你被李嬌娘賺走了兩萬貫?
”
提到兩萬貫,秦琳兒的臉色變得像鍋底一樣黑。
“穆子蘭!
”她咬牙切齒,“咱倆沒完!
”
穆子蘭冷哼,沒完就沒完,她現在不怕秦琳兒了。
她爺爺對她說,秦檜快不行了。
秦檜一死,秦家的勢力就會弱去一半。
到時候,看這秦琳兒還怎麽囂張!
兩人互相瞪眼,各自走開。
。
秦琳兒命車夫駕車,去了秦檜家。
秦檜和夫人王氏,很喜歡秦琳兒。
秦琳兒幾乎每天都去竄門。
她剛走進丞相府,就看到了堂兄秦塤。
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天的堂兄,看她時,眼神總是冷得跟冰刀似的。
秦琳兒看到秦塤走來,像往常一樣,提起裙子擺就往另外一條道上跑去。
秦塤不喜歡這個張揚跋扈的堂妹,她每回躲著他跑,他裝著沒看見。
不過這一回,他卻喊著她。
“琳兒,你給我站住!
”
秦塤是秦家的小家主,家裡的大事小事都歸他管著。
秦琳兒的爹娘也怕秦塤,秦琳兒不敢跑了,隻得縮著脖子,往回走。
她的侍女,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小心地跟著走。
“有件事,跟你說一聲。
”秦塤不等她走近,開口說道。
秦琳兒小小心心問道,“塤哥哥,什麽事啊?
”
“我聽府裡人說,你最近沒事總愛往李家宅子那裡跑,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就是輸了兩萬貫錢麽?
至於一直記在心上?
”秦塤冷冷說道。
秦琳兒才不肯承認,她三兩天頭去李嬌娘家的附近轉悠。
她擡著下巴道,“我才不是去那裡轉悠,那宅子前的路那麽寬,正好過馬車,我不能走嗎?
我還看到別的馬車也從那裡過呢。
哥哥為何隻說我,不說別的馬車。
”
秦塤說道,“不是去騷擾李宅的人,那是最好不過。
如今爺爺病著了,朝中的不少人,已經不大站隊咱們家了,你最好少惹事!
”
秦琳兒從小被秦塤訓斥。
她隻當是秦塤的日常訓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知道知道。
”她敷衍著說道。
“不光要知道,還要記著。
”秦塤再次提醒。
秦琳兒不耐煩了,“曉得了。
”
她朝秦塤揮揮手,去看秦檜去了。
秦檜是染了風寒病倒。
但因為年紀大了,將過往的舊疾也引了出來。
所以,這一病,從正月一直到二月中,斷斷續續地就沒有停過。
不是咳嗽,但是氣喘。
有時是發燒頭痛,伴著暈眩。
這病瞧著,竟是一天重過一天的樣子。
因為秦檜是秦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病,都是瞞了又瞞。
外人隻知偶感風寒,卻不知是病入膏肓了。
有時偶爾能上朝,他也是強撐著而已。
回來便是一陣昏睡,再讓幾個大夫的會診。
王氏抱怨,“都這樣了,還上什麽朝?
”
可不上朝不行,一直在家呆著,又一直吃著藥請著大人,會讓外人更加起疑心。
搞不好,會群起攻之。
這朝中有一部分,在為嶽家軍平反。
若秦檜不去上朝,那平反的事,就得成了!
王氏心下著急,卻也隻得如此。
秦琳兒去見秦檜的時候,秦檜剛從宮中回來不久,看了大夫吃了藥,剛休息下。
秦琳兒沒能跟秦檜說上話,便在外間,同王氏說話。
“伯祖母,伯祖父會好起來的,你不必憂心了。
”秦琳兒安慰著王氏。
王氏道,“我哪裡隻擔心你伯祖父,我還擔心你塤哥哥。
”
秦琳兒說道,“擔心他?
他可厲害著,還需要擔心麽?
”
王氏說道,“後天就是鎖廳試,我擔心他會考不上頭名。
”
秦琳兒笑著道,“又不是糊名卷,大家看著塤哥哥的名字,還敢不給咱們秦家的面子?
”
王氏說道,“不不不,今年的鎖廳試,可沒有那麽簡單。
閱卷之人換人了,那人是穆家的門生,你伯祖父擔心,那名次會被穆家得走。
”
秦琳兒想到剛才被穆子蘭取笑的事,心中便不痛快起來。
她知道,穆子蘭有幾個堂哥,也會參加考試,比如那個隻做著恩平郡王伴讀的穆宣。
穆宣若想升官,就得參加考試。
萬一穆宣考了頭名,那就沒秦塤什麽事了。
雖然吧,秦塤總是罵她,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家人。
秦琳兒還是希望秦塤贏。
她想了想,說道,“伯祖母,我讓父親去會會那個閱卷之人。
”
這件事,王氏也正在思量之中。
頂梁柱秦檜病倒後,家裡這麽多的人,但沒幾個人能辦事的。
大孫子秦塤嫉惡如仇,他是打死也不會去幹這事的,兒子秦熺不會說話,萬一事情辦砸了,會適得其反。
還真得靠旁支的人出面去。
王氏便說道,“那是最好不過。
你馬去請你父親過來,我親自與他說。
”
秦琳兒高興道,“好,我馬上去找父親。
”
。
事情重大緊急。
秦琳兒很快就找到她父親,父女倆一起來到了丞相府。
這時候,秦檜已睡醒了。
他剛剛聽了夫人王氏的建議。
這一點,也是他早已想好過的。
隻是他最近精力有限,處理一件事情後,就得臥床休息會兒。
侄子和侄孫女替他跑腿辦事,那是最好不過。
“這是親筆信,你務必辦好。
”秦檜將剛剛寫好的一封短信,交到侄子的手裡。
秦琳兒父親說道,“放心吧,伯父,侄兒不會讓伯父失望的。
”
。
禮部陳侍郎家的府門口,這一天忽然來了一輛陌生的馬車。
馬車陌生,但馬車的名片卻不陌生。
刻著金燦爛的“秦府”二字。
守門的人不敢大意,馬上垂手而立,候著那位馬車的主人走下馬車。
要知道,陳侍郎雖然是三品,但在秦家人的面前,哪怕是在一個管事的面前,三品侍郎也不過如此的。
打狗,得看主人嘛。
不多時,馬車的簾子挑起,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下了馬車。
守門的認出來了,這位是秦檜的侄子,在國子監任職。
他心說,這位怎麽來了?
“秦大人。
”守門的上前問好。
秦琳兒的父親,背著手,傲然走上前,“你們陳大人可在家裡?
”
“在在在,老爺下朝回來就沒有出門。
”仆人回道,接了遞過來的貼子,命宅子門一側的小廝,快進府通傳。
守門的人,則領著秦琳兒的父親往府門裡走去。
其他兩個守門的,大氣不敢走,垂手而立站在門兩側。
陳家的對面,是個茶館。
胡安正坐在茶館中的一個靠窗子的桌邊,吃著茶水,嗑著西瓜子。
他認出那輛馬車後,扔下黑殼白子的西瓜子,馬上將懷裡的小灰毛卷球扔了出去,“該你探路了。
”
灰毛卷球齜牙,“呔,又是老子乾差事。
”
按著李嬌娘的吩咐,它竄進陳府的書房,偷聽去了。
偷聽了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叼了封書信出來。
它將書信扔在胡安的面前。
胡安認出上面的落款:秦
他高興了,“走,回家跟師娘交差。
”
……
李嬌娘今天出門,坐的是曹家姐妹的馬車。
其實,早在幾天前,得知主考官和審卷官是禮部陳詩郎後,她就不要胡安趕車了。
她安排胡安,每天坐在陳侍郎家對面的茶館裡吃茶。
看到秦家人上門,就放出灰毛卷球去偷聽。
按著歷史進展,秦檜擔心孫子考不上鎖廳試頭名,會給陳侍郎施壓。
命他在考試和閱卷時放水。
後來,秦檜的孫子秦塤如願得第一名,陸遊屈居第二。
秦檜又接連打壓,第二名的陸遊連做官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到第二年秦檜死,秦塤的老爹秦熺又不成氣候翻不起大浪,陸遊才有機會重新考試重新入仕。
趙琮的身邊,需要能人。
可到明年才等到陸遊來相助,這時間太久。
她不想等那麽久。
李嬌娘決定,提前出手。
傍晚時分,胡安回來了。
人還沒有走進東廂房的正房,就高興地說道,“師娘,信帶回來了。
”
李嬌娘走正房,笑著道,“辛苦了。
”
“嘿嘿,不辛苦,是小家夥的功勞。
”胡安憨憨一笑。
李嬌娘接過信,抖開來看。
裡面的內容,跟她料想的差不多。
是秦檜寫給陳侍郎的,沒有明說要陳侍郎特別關照秦塤,但卻以官位相威脅。
然後,又提到了若秦塤奪得頭名,會許陳家什麽好處。
這話的言外之意,還是要陳侍郎特別關照秦塤的意思。
。
駱誠回來得有些晚,晚飯擺上桌了,他才回來。
李嬌娘馬上將信件,給了駱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