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卻情緒飽滿地道:“二姐,放心吧!
院長都說我有讀書的天分,還說明年的童生試,雖說不能保證名次,過肯定能過的!
二姐,你就等著做秀才姐姐吧!
”
年僅七歲的小石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家裡在鎮上買了不少耕地,租給佃戶種了。
按照二姐目前的賺錢速度,將來肯定會買更多的田地,置辦更多的產業。
他年紀小,又處於讀書階段,幫不上什麽忙。
可如果他考上秀才的話就不一樣了,那麽家裡的田地和產業,就可以不用交賦稅,能省上一筆錢了!
他又不求少年成名,考個案首什麽的,更不求什麽三元及第的虛名。
隻想著早點考個秀才,為家裡分憂。
以後再腳踏實地,在鄉試上努力考出好的成績來。
一個燒雞、一隻鹽水鴨,對於四個半大的孩子來說,吃起來綽綽有餘。
小石頭還請來了幾個要好的小夥伴一起享用。
看到她剛穿越來時還在泥地裡打滾的小淘氣,已經成長為進退有緻的小書生了,還有了自己的朋友圈,餘小草感到無比欣慰。
幾個孩子吃得歡實,讚不絕口。
餘舤的小夥伴之一趙達通,是出身鹽商家庭,是不差錢的主兒。
他小聲問小石頭:“餘舤,你家提前幾天預定的燒雞和鴨子?
我爹嫌麻煩,隻偶爾去預定那麽一隻,一個月都未必能吃上一次呢!
”
小石頭想了想,覺得朋友之間應該坦蕩,解釋道:“我家跟珍饈樓的三少關系還算不錯,從他們家買燒雞不需要排隊!
”
小胖子孫潤澤羨慕嫉妒恨地大叫著:“什麽?
這麽牛?
?
那以後我們想吃燒雞了,是不是可以擺脫你或者二姐去幫忙買?
”
小石頭有些遲疑地道:“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
畢竟珍饈樓的燒雞和桂花鴨銷量太火爆了,每天生產的數量有限,而且都是預定出去的,買多了我怕擾亂人家的銷售。
”
劉金輝畢竟大了兩歲,說話做事都穩重些。
聞言,他點點頭道:“餘舤說得不錯!
隻能偶爾為之,否則,再大的情分也會被磨光的!
”
“嘿嘿!
這個不用說,我自然知道!
十天半個月的吃上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
經常吃的話,休沐回到家,我娘看到我又胖了,會罰我負重跑步的。
累死人!
!
”孫潤澤的娘,嫌棄他一身肥肉,總琢磨著讓他減肥。
這讓他很是無奈!
司徒清年歲小,心中藏不住問題,一邊啃著雞翅膀,一邊好奇地問道:“餘舤,你家不是種地的嗎?
怎麽會跟周家三少爺認識的?
”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隻不過怕問出來餘舤不高興,就忍著沒好意思開口。
聞言,連手中啃著的雞肉鴨肉都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餘舤。
二姐經常教導他,身份地位是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的。
他們家雖出身貧寒,但一定不能看輕自己,環境隻不過是成長中的一種磨練。
別看他們家現在不過是農民,他堅信通過自己和一家人的努力,一定能夠成為讓別人羨慕和仰望的存在!
歷史上,寒門學子考中狀元的,並不少見,不是嗎?
餘舤神態自若地衝他們笑笑,道:“我爹擅長漁獵,以前捕到的獵物和精品的海鮮,都送到珍饈樓。
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
後來我們家早熟的蔬菜,也隻供應他們一家酒樓。
或許看著這樣的情分上,珍饈樓才會為我們破例吧?
”
小石頭心裡很清楚,珍饈樓的許多招牌美食,都是二姐的功勞。
可二姐會做這些的理由太過玄幻,他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免得生出事端來。
他的解釋並未引起小夥伴們的懷疑。
畢竟初春時節,隻有珍饈樓推出價格高得嚇人的綠葉菜,吃了一冬天蘿蔔白菜和肉類的唐古人圖新鮮,幾兩銀子一盤的小青菜,每天去晚了都吃不到。
或許是感情攻勢,讓餘家不再把蔬菜賣給其他家酒樓的讓利吧?
而此時的餘小草,不知道小弟為了給她打掩護絞盡了腦汁。
她正坐在珍饈樓預留的包間裡,面前除了小郡王外,還坐著殷殷期盼地看著她的周三少。
事情是這樣的。
從榮軒書院出來後,已經接近中午時分。
餘小草領著小郡王主仆,一路溜溜達達來到了珍饈樓。
恰巧,今日周三少忙裡偷閑,在店裡的包間裡喝茶。
聽說餘小草來了,喜出望外,他正想找餘小草商量事呢!
把餘小草一行人請入包間後,周三少才發現京城裡風頭正盛的陽郡王也在。
為什麽說陽郡王風頭正盛呢?
第一、朝廷放出話說,陽郡王不負眾望,帶回了高產耐旱的玉米種子和土豆種子,被皇上封賞。
其二、他從海外帶回了不少中原沒有的精妙物件兒,例如能夠報時的座鍾,漂亮的琺琅器具,精美的象牙雕……放在他名下的珍寶齋出售,火得不得了。
其三、陽郡王前陣子不知從哪弄了早熟的西瓜,在京城掀起一股搶購的風潮。
總之,現在京城談論的話題,主要是圍繞陽郡王這個風雲人物。
一番見禮之後,三人相繼入座。
餘小草首先開口道:“還以為周三少您,目前正在京城忙得不可開交呢!
怎麽有時間回唐古啊?
”
“最近幾年,皇室並未有大興土木的工程,因而木材需求量不大。
周家有自己的木材繁育基地,這個不需要擔心。
這個月的乾鮮也已經交了上去。
珍饈樓京城的第二分店,也正式營業了……”周三少心中有所求,因而解釋得十分清楚。
朱俊陽心中略帶驚訝,擡眸看了周家的未來家主一眼,心道:這家夥說這些給餘小草聽,目的何在?
不過,他未從周子旭身上探知到任何惡意,便又垂下眸子,盯著眼前的杯子,說了句:“茶!
”
餘小草心領神會地端起他面前的茶水,送到這尊大佛的嘴邊。
朱俊陽優哉遊哉地吹了吹杯子上面的浮沫,輕輕飲了一口,朝餘小草示意地點點頭。
周子旭看著小草熟練地伺候陽郡王喝茶,直到她放下杯子後,才略帶驚訝地看著她。
這個跟他說話毫不客氣,經常炸毛的餘小草,什麽時候變這麽乖了?
難道……是陽郡王以勢壓人?
朱俊陽從周家未來家主的目光中,察覺到對方探究的意味,卻繼續垂眸端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餘小草嘿嘿一笑,裝作沒看出周三少驚訝的模樣,道:“三少,你們周家的產業,不需要跟我報備,跟我又沒多大關系!
”
周三少點頭道:“周家的產業跟你是沒啥乾系,可珍饈樓跟你卻有莫大的關系。
京城的珍饈樓遇到點小麻煩,需要你出手相助。
”
現在換成餘小草驚訝不已了:“京城的珍饈樓?
我最遠一次才去過府城,京城的事我兩眼一抹黑,真的愛莫能助。
三少,你找錯人了吧?
”
朱俊陽也再次擡眸看了周子旭一眼,珍饈樓在京城出了問題,找一個鄉村的小丫頭有什麽用?
要找也找像他一樣有身份有地位的靠山啊!
“我就直說了吧!
”周三少看了眼陽郡王,一咬牙,道,“咱們的桂花鴨遇到對手了!
京城的老字號酒樓‘德豐’,新出了一種‘燜爐烤鴨’,外皮油亮酥脆,肉質潔白細膩,味道鮮美,肥而不膩。
而且也學習了咱們的‘饑餓營銷’,每天限量發售,價格比咱們的桂花鴨還要高一點,卻依然供不應求。
把珍饈樓的顧客拉過去不少,桂花鴨的銷量更是直線下降!
”
原來是遇到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了呀!
她記得前世的“老北京烤鴨”自詡傳承了上千年,難道就是從現在開始的?
這個燜爐烤鴨或許就是人家的前身來著。
做烤鴨,她在行啊!
前世賣鹵菜時,她特地去學做過果木烤鴨。
這個也沒啥難度,主要就是個爐子、火候和香料的配製。
果木烤鴨屬於掛爐烤鴨,和燜爐烤鴨各有優缺點。
掛爐烤鴨的皮下脂肪少,皮脆肉嫩,還具有果香味;燜爐烤鴨油脂水分流失的少,肉質更加嫩一些,鴨脯肉像剛出鍋的饅頭似的,松軟暄騰。
她不但會果木烤鴨,還會花香酥烤鴨和蔬香酥烤鴨。
她就不信了,集後世上千年飲食文化於一身的烤鴨技術,能比不過一個剛剛起步的燜爐烤鴨?
周三少望著低頭沉思的餘小草,焦急地挪了挪椅子,往前湊了湊,道:“小草,你看有沒有什麽新的方子,能夠跟烤鴨相抗衡的,分成就按桂花鴨的標準,時限給你延長到二十年。
怎麽樣?
”
依照現在桂花鴨銷量,她一個月至少能分兩三千兩銀子,一年就是三萬多的分成。
如果是烤鴨的話,應該不會比這個少哪去。
周三少很有誠意,延長了十年,十年的分紅可不是個小數字呀!
“我知道一種果木烤鴨的方子,首先要砌一個大大的壁爐,受熱一定要均勻。
”說著,她把建造壁爐的原理邊畫邊解說地寫在一張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