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一時怔住，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兩個的相貌，應該很相像吧？
”
“沒錯，幾乎到了連我都分辨不出的地步。
”
對此，霍雲寒臉上并沒有太多意外：“我早該想到的，從你第一次在婚紗店看到我，露出那樣迷離表情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
将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安暖遲疑問道：“真的很明顯嗎？
”
“很明顯，而且不止一次，有時候你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可那雙眼底倒映的卻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的影子。
”霍雲寒肯定道。

安暖的聲音低下去：“抱歉。
”
“你永遠都不用和我說這兩個字，當日在酒店我之所以惱怒離去，的确是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但今日你那麼盡心盡力幫我應付安德森，也可以說是為了我在廚房忙活了那麼久，甚至為了我做了菠蘿咕噜肉那麼複雜的菜，你那麼堅定的告訴别人，你永遠都是霍家的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能留在你身邊，尊嚴的确不是太重要的東西。
”
這些話落入安暖耳中，令她心口蕩起淡淡漣漪。

尊嚴，對許多人來說，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從前陽陽危在旦夕的時候，她可以不要尊嚴，承受他厭惡與鄙夷的目光，就是為了救她的孩子，可那樣的感覺并不好受，以至于她現在回憶起來仍舊渾身發涼。

更何況霍雲寒。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他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哪怕安暖人在歐洲，都能了解到他的消息。

他明明是最不會放下尊嚴的那種人。

而如今他卻堅定的告訴自己，能接受成為别人的替代品。

霍雲寒現在和安暖當時的情況可不同。

當初安暖之所以那麼能豁的出去，一來她是為了救自己的骨肉，二來，她已經确診絕症，沒有多少日子了。

當生命都進入倒計時，尊嚴已然沒有那麼重要。

但霍雲寒明明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替身的标簽，會跟着他一聲。

霍雲寒看着安暖，一字一句道：“隻要你能接受我，讓我餘下的日子裡守護你，我能做到裝作他來和你相處，無論是聲音還是外貌，着裝風格和個人習慣，我都會向他靠近，直到最後在你眼裡成為他。
”
仰頭看着這樣的霍雲寒，安暖心底泛出異樣情緒。

她從未見過霍雲寒像現在這樣抛去所有驕傲，小心翼翼的請求她讓他作為先生的替身。

從前，先生似乎也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态與她說過一些話。

垂眸，安暖按住了眉頭，為什麼會有這樣離譜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老天突然憐憫她，打算給她一些安慰？

此時此刻，安暖甚至不受控制的去想一些頗為狗血的家庭倫理劇，自己的真實經曆，似乎比那種熒幕中的情節還要複雜和刺激。

難道她真的在經曆了那麼多之後，忘掉從前霍雲寒給過她的傷害，重新與他回到從前？

那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