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意想不到
躺在手術推車上的楚鎖鎖,雙眼緊緊閉着,臉色蒼白,頭上的安全帽已經被摘掉了。
有頭發擋着,隻憑肉眼看不到傷得怎麼樣。
楚硯儒見她出來,唰地一下扔掉手裡的東西,大步跑過去,抓着她的手就喊:“鎖鎖,鎖鎖!
”
“麻煩讓一讓。
”護士推着手術推車,往急救室走去。
楚硯儒連忙追上去。
腦ct檢查結果要等十分鐘才能出來。
顧北弦沒動,在這裡等着拿結果。
畢竟此事跟他有關。
顧傲霆看着楚鎖鎖離去的方向,埋怨的口吻,說:“你看鎖鎖對你多好,冒着生命危險救你。
要不是她替你擋了一下,躺在上面的就是你了。
”
顧北弦淡淡道:“我沒讓她擋。
”
顧傲霆胸中怒氣隐隐擡頭,“你這說的什麼話?
以前你和鎖鎖關系那麼好,最近這是怎麼了?
”
說完,他冷冷斜了蘇婳一眼。
那意思,都是她從中挑撥的。
顧北弦察覺到了,把蘇婳拉到另一邊擋着,眸色微沉,道:“我和妻子之外的女人保持距離,有錯嗎?
非得左擁右抱,你才滿意?
”
顧傲霆噎了一下,臉色陰沉下來。
想說什麼,終是沒說出口,冷哼一聲走了。
等他走後,顧北弦擡手揉了揉蘇婳的頭發,端詳着她的臉色,說:“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
清冷的聲音帶一絲愧疚。
蘇婳本來被顧傲霆和楚硯儒一番橫眉冷對,憋了一肚子氣,如今聽到顧北弦這樣說,氣一下子全消了。
她虛虛握着他的指尖,說:“沒事。
”
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了。
當着顧北弦的面,顧傲霆說得委婉多了。
十分鐘後,拿到楚鎖鎖的腦ct結果,是輕度腦震蕩。
蘇婳暗暗松了口氣。
她還真怕楚鎖鎖被砸傻了,或者砸成植物人什麼的。
依着他們那家人的脾性,鐵定得賴着顧北弦不放。
顧北弦擡腕看了看表,說:“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晚點回去。
”
蘇婳戀戀不舍道:“你别忘記吃晚飯。
”
“知道,你也是。
”
蘇婳轉身走了,拐彎的時候,碰到顧北弦的助理,叮囑他:“别忘記給你們顧總訂餐,提醒他吃。
”
助理恭敬道:“好的少夫人。
”
蘇婳回到家,洗漱上床。
等到很晚,都沒等到顧北弦回來。
她困得不行了,幹脆就睡了。
半夜睡醒一覺,蘇婳睜開眼,看到床那邊是空的,心裡咯噔一下。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顧北弦還沒回來。
她拿起手機,給他撥過去。
手機卻關機了。
蘇婳心裡慌慌的,撲騰撲騰地亂跳,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她是相信顧北弦的,可是架不住顧傲霆和楚硯儒,還有楚鎖鎖那母女倆。
兩個老奸巨猾,加兩個心懷鬼胎。
四個人湊到一起,什麼腌臜事做不出來?
萬一他們從中搗個鬼什麼的,再把顧北弦給弄髒了。
她是要,還是不要?
蘇婳披了衣服,想去醫院看看。
可是太晚了,司機肯定早就睡覺了。
這個點出去打車,也不好打。
她開車技術一般,大晚上的出門也不太安全。
蘇婳在卧室裡,走來走去,最後打通了顧南音的電話。
顧南音睡得迷迷糊糊的,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不耐煩地問:“誰啊,這麼晚打電話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
蘇婳說:“南音,是我,蘇婳。
”
顧南音聲音立馬溫柔,“啊,嫂子,出什麼事了?
”
“楚墨沉的手機号,你跟我說一下好嗎?
楚鎖鎖頭被重物砸了,你哥把她送到醫院,到現在都沒回家。
”
顧南音一下子全醒了,“什麼,我哥皮又癢了是吧,怎麼又跟那個綠茶婊攪到一起了?
”
“這次情況有點特殊。
”
“你就别替他說話了,他就是欠揍,我現在就把墨沉哥的手機号,發給你。
”
“好。
”
記下楚墨沉的号碼,蘇婳撥過去。
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
蘇婳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楚先生,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
”
楚墨沉彬彬有禮道:“沒關系,有事你請說。
”
“我想問下,顧北弦在你身邊嗎?
”
楚墨沉語氣帶點兒歉意,“在的,你稍等,我這就把手機給他。
”
“謝謝。
”
沒多久,手機裡傳來顧北弦的聲音,“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你怎麼還沒睡?
”
蘇婳捏着手機,說:“你不回家,我很擔心。
”
顧北弦頓了頓,道:“楚鎖鎖一直沒醒,我不好離開,你睡吧,不用管我。
”
蘇婳納悶了,“回來的路上,我拿手機查過,輕度腦震蕩,一般昏迷幾個小時就能醒,她怎麼這麼嚴重?
”
“醫生也這麼說,可她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畢竟是因為我受的傷,顧家和楚家又是合作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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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抽空找個地方眯一會兒,一整夜不睡,對身體傷害太大。
”
“好的。
”
挂電話後,顧北弦把手機還給楚墨沉。
楚墨沉擡腕看了看時間,說:“太晚了,要不你就回去吧,明天還要工作呢。
大家都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
顧北弦看了看病床上的楚鎖鎖,道:“也行,我明天再來看她。
”
話音剛落。
華棋柔幽怨的眼神射過來,陰陽怪氣地說:“北弦,鎖鎖是因為你受的傷,你扔下她不管,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
顧北弦抿了抿唇,沒接話。
楚墨沉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抖出一根,遞給他,“我們出去抽根煙,醒醒神。
”
顧北弦擡手接過,和他一起出去了。
兩人來到窗邊。
顧北弦把煙含在嘴裡。
楚墨沉扣動打火機,幫他點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碰上我繼母那樣的人,有理也說不清,難為你了。
”
顧北弦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盯着那圈白色煙霧,微微走神。
難為不難為的,就那樣了。
他主要是怕蘇婳多想。
她剛才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胡思亂想了。
顧北弦挨到天亮才走,走的時候楚鎖鎖還是昏迷不醒。
傍晚。
楚墨沉忙完公事,來醫院看楚鎖鎖。
走到病房前,剛要推門。
聽到裡面傳出楚鎖鎖煩躁的聲音,“爸,你怎麼安排的人?
往下扔個鐵桶,扔那麼用力,是想砸死我嗎?
戴着安全帽,都被砸個半死,頭到現在還疼呢,惡心,想吐,腦子昏昏沉沉的,難受死了。
”
楚墨沉一頓,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
聽到楚硯儒說:“你以為爸就不心疼嗎?
但是做戲得做真。
這樣一來,顧北弦和顧傲霆都會覺得欠你的,你和北弦複合,指日可待。
”
楚鎖鎖警告道:“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哥知道。
他被那個顧南音給帶的,胳膊肘子淨往外拐。
”
楚硯儒嗯了一聲,“不用你叮囑。
”
楚墨沉剛要離開。
又聽楚鎖鎖嬌滴滴地說:“爸,你有沒有發現,我哥那性子,跟咱們一家人很不像?
你抽個空,去跟他做個親子鑒定吧。
萬一他不是我們家的人,白浪費感情。
”
楚墨沉的臉一瞬間陰沉下來,扭頭就走。
下了樓,迎面碰到顧北弦。
楚墨沉說:“你回去吧,她死不了,以後都别來看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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