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又來求親了!
》第1363章 我之餘生,托於夫君。
第1363章 我之餘生,托於夫君。
第1364章 我之餘生,托於夫君。
耶律珠兒自小就病懨懨的,屋裡什麽都不多,就各種藥多,可謂是應有盡有。
她翻箱倒櫃,抱了一堆瓷瓶,坐在床前。
止血的藥丸,先往他嘴裡塞幾顆。
止血的藥膏,直接塗抹在傷口上,再笨拙地用白布纏起來。
等她做完這一切,早累得虛脫了,趴在床邊上,不住地喘氣。
原本興奮地睡不著,現在是擔驚受怕地睡不著。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花子期醒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張粉嫩的小臉,清淺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恍惚以為在做夢,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剛擡了一下,手臂傳來鑽心的疼!
啊——
不對,這不是夢,這痛感未免過於真實了。
花子期無意識地痛呼一聲,扭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額,這,肩膀被包紮就算了,整條手臂也被纏上了。
最主要的是,纏得歪扭七八,還非常厚實。
明明痛的鑽心,可他嘴角卻勾起一抹淺笑,幾乎看不到。
花子期重新轉過頭,卻對上一雙朦朧的睡眼,裡面還蓄著初醒的眼淚。
“子期哥哥,你醒了!
”
耶律珠兒暈暈乎乎被那一聲低呼叫醒,睜眼就看到花子期,驚喜地尖叫出聲。
花子期看著她眼下烏青一片,心裡滿是愧疚與憐惜。
“珠兒,對不起……”
耶律珠兒對於這沒頭沒腦的道歉還有些懵,轉而盈盈一笑,嬌羞地撲到他懷裡。
“以前總是你照顧我,難得能為你做點什麽,我很開心。
”
花子期當即躺平,未受傷的手臂攬在她腰間,翻身,直接把人弄到身上趴著。
耶律珠兒驚呼一聲,隨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腦袋在他胸口拱了拱。
“子期哥哥,你手臂上的傷怎麽回事啊?
”
花子期心口一窒,塵世間的蠅營狗苟,並不想讓她沾染分毫,隻故作輕松。
“我回太子府太晚了,本想著翻牆進去,誰知不小心弄傷了手臂。
”
耶律珠兒擡頭,瞪著滾圓的眼珠看他。
花子期心裡發慌,這種沒有邊際的謊話誰會信呢,正想著繼續解釋。
誰知耶律珠兒擡起小手在他臉上扭了一下,氣呼呼地噘嘴。
“子期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翻牆不行,下次直接鑽狗洞不就可以了。
”
差點吐血的花子期:……
他擡起沒有受傷的那條手臂,在她柔順的發絲上輕撫幾下。
“還是珠兒聰明,這主意甚妙。
”
耶律珠兒嬌羞地紅了臉,趴在他胸口不敢看他。
偷偷擡起頭,速度極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又趴了回去,聲音斷斷續續。
“子期哥哥,今晚我很開心,希望……以後都能這般。
我此生最慶幸地便是遇見你,感覺生活才有了色彩,對於我們初見,我從不後悔幫你解了藥。
我什麽都不想要,跟你在一起就足夠了,是不是有點貪心?
嗯,那就,隻要偶爾能見你一面,我便心滿意足了。
”
花子期心頭急速跳動,看向她發頂的神色幽深。
其實,那次在燕雲宮,並不是初見。
許多年前,他剛被花旭帶下山。
原本在永夜山,過著樸素又平靜的日子,突然到了北冥,各種勾心鬥角,暗潮湧動。
他就像是被卷入了旋渦中,容不得他掙紮,唯有拿起長劍,一次又一次去殺人。
有一次任務失敗,被太子懲罰,命人將他捆在樹乾上曝曬。
身上鞭痕縱橫交錯,被烈陽烘烤著,嘴唇乾裂,整個人奄奄一息。
就是那天,身穿粉色宮裝的女孩兒來到樹下,眼裡掛著淚珠子,說是迷路了。
那時候太子還未出宮建府,他的宮殿就在燕雲宮附近,中間隔了一條宮道。
玉人兒般的小女孩兒哭著來到樹下,看著他,被嚇得小臉慘白,甚至都忘了哭泣。
她問他為何要貼在樹上曬太陽,問他為何不穿上衣,問他身上怎麽那麽多傷……
濃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紅豔豔的小嘴兒問題不斷。
見他嘴唇乾裂,踮著腳尖好心地把腰間小水壺遞到他嘴邊,還念叨著。
他就像是被丟在岸上的魚,將要渴死,忍不住喝了幾大口。
喝進嘴裡才察覺到不對勁,一股子藥材的味道,不是水,是藥!
但應該是補藥,且甜甜的,想來是為了讓小女孩多喝點,才調了味道。
小女孩兒把自己藥壺裡的補藥當成甜水,全部喂給他,又把荷包裡精緻的小點心塞他嘴裡。
她樂此不疲,就像個照顧孩子的小大人,神情嚴肅。
直到身上帶的所有瓶瓶罐罐香囊都見了底,她才扭身跑了,說是再回去拿。
少年花子期記著她的話,一直等一直等,卻始終沒在見她。
想來真是個不認識路的,在哪兒迷路都說不定,肯定不是故意失約。
不過是驚鴻一瞥,嘗了她的藥,卻從此好似中了她的毒,再難忘記。
花子期從不讓女人近身,隻因為心底裝著一個人。
直到那次在燕雲宮碰巧遇到她,那張沉魚落雁的小臉與記憶裡深藏的那張臉漸漸重合。
那一瞬間,他被春藥折磨著,腦子有些不清醒,起了貪念。
他想要她。
“子期哥哥,你想什麽呢?
那麽出神,都沒聽到我說話呀。
”
下巴突然一痛,花子期回過神,正看到一雙圓溜溜的杏眼,滿目春情,讓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手上用力,扣住她後背,四目相對。
耶律珠兒隻覺後背發燙,臉生紅霞,心跳有些加快。
“怎麽了?
為何如此看我?
”
花子期指尖在她後背遊移,眼眸深處,溢滿了柔情,憋在心裡將近八年的話終於說出口。
“珠兒,你可願意嫁我?
”
耶律珠兒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時間好似靜止了,屋內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花子期激動的心急速下墜的時候,身上的人兒突然起身,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跑到桌邊,轉了一圈。
花子期側躺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卻始終沒有開口。
她似乎在找什麽。
耶律珠兒找了一圈,失落地搖頭。
忽又想到什麽,從櫃子裡翻出一個黑色東西,重新跑到床邊。
“子期哥哥,既然是要嫁給你,那今晚就當做是洞房花燭夜了吧。
既是洞房,怎能沒有合巹酒呢?
可我這裡真的一點酒都沒有。
所以我、我就把我平日裡喝的藥拿過來了,咱們用這個頂替合巹酒可好?
”
花子期原本以為她要拒絕,已經墜到無底深淵的心,又重新飄回雲上。
他感覺身下的被褥特別軟,以至於整個人都輕飄飄,暈乎乎的。
視線停留在兩杯棕色的藥汁上,心跳急速,幾乎跳出胸膛。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麽?
當年兩人初見,她喂給他喝的,便是這種藥汁。
同樣的味道,同樣的顏色,還有同一個人。
此生足矣。
花子期眼角微微濕亮,重重點頭。
耶律珠兒蹲在床前,雙手端著藥汁,其中一盞遞到他手上,小臉異乎尋常的認真。
“子期哥哥,從今往後,我之餘生,托於夫君,請飲此合巹之藥。
”
話音落,挽起他利落的那條手臂,微微仰面,喝完藥汁。
花子期始終不曾閉眼,根本不舍得,隻一心一意看著她。
素腕若玉,眸中含光,泛著醉人的氣息。
他毫不猶豫地喝下,隨即將杯盞甩開。
“珠兒,往後餘生,你便是我的所有。
”
話音落,嘴角一勾,粲然而笑,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拎到床上。
掛著寶珠的帷帳落下,唯有鶯聲燕語,被翻紅浪。
眨眼一月飛逝而過,距離太子登基隻剩最後半個月。
皇宮,燕雲宮。
燕貴妃一早就召見了大皇子。
母子倆在屋裡商議許久,直到下午,大皇子方才離去。
她讓人遞了封密信去太子府。
等到夜幕降臨,燕貴妃依舊端坐在側屋,眉目清冷。
窗戶動了下,伴隨著一陣冷風吹過,屋裡多了一條黑影。
“你來了。
”
燕貴妃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清冷地掃過眼前人,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珠兒今日診出了身孕。
”
一句話,好似天雷劈在花子期頭上,心裡湧出各種情緒。
震驚,無措,憐惜,但更多的是欣喜。
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即便他極力忍住,面無表情,卻依舊能窺伺。
花子期也不是傻子,燕貴妃這個時候找他,絕不可能隻是為了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你想怎樣?
”
燕貴妃將他的所有神情盡收眼底,不禁生出些佩服。
“你說錯了,不是本宮想怎樣,而是你該怎樣。
”
花子期目光幽深掃過她,心裡十分確定,她早就知道兩人的事了。
或許,她一直按兵不動,就是在等這一天。
燕貴妃輕撫豔紅的丹蔻,笑意清淺。
“本宮已經把珠兒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為了讓她好好養胎。
珠兒自小身子骨就弱,藥不離身,她這種身體,其實不適合生孩子。
原本本宮打算養她一輩子,就這樣幸福簡單地過一輩子。
可偏偏你大亂了這一切,甚至還讓她懷上了孩子!
”
花子期心頭一震,再也掩不住面上的焦急,目光兇狠地看著她。
“你到底想怎麽樣?
”
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燕貴妃這是把耶律珠兒軟禁起來做人質了。
(本章完)